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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沙峤予自己皮糙肉厚,脾气好,被刀划一下自己倒觉得没什么,秦亮达沈冬就算把嘴皮子磨破了,生拉伸拽的想要把他拽去医务室也没用,像是两个人在拖一只牛,后来就连他们两个人也放弃了,反正是死是活和他们两个人也没什么关系,死不到他们面前就行。
并不是沙峤予作,他只是仗着自己的体质好,并且自己又简单处理过,就没有什么大碍,然而事实却并不像他想的那样,他并不是专业的医学生,包扎的手法也十分生涩。
以为什么都不会发生,但是命运有时候就是很爱捉弄人,第二天上课的时候他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本想要撑过这一节课就可以去送东西了,可突然在脑子里面蔓延的陌生的感觉,却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昏昏沉沉的,抬起头的一瞬间,便觉得天旋地转,就连老师在教室上放的PPT在他眼里面都扭成了麻花状。
天塌了,沙峤予艰难支撑着自己的头,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头正在发烫,却能从手机里面看见,已经红透了的脸和耳朵,他尝试着找个机会溜出去,去校医室里面看看,然后还没等他站起来,他便趴在了桌上。
或许是因为今天太过于倒霉,前后排睡觉的人并不少,他却在人群中被老师一眼看见,那位老师大概四十出头的年纪,带着一副厚厚的眼镜,表情严肃,身上还挂着小蜜蜂,穿着的连衣裙颇具小资情调,她手上更是拿着老师的利器,保温杯,看着就是一副十分不好惹的样子。
明明是水课老师,明明台下就没有几个人在那里说话,大家都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她偏偏在那里说什么大家不尊重她,随后把手上没有写几个字的教案本往桌上一扔,轻轻倚靠在讲桌旁边扫视着周围的人,一边贬低着大家,一边在那里吹捧着自己的优秀,阐述着对他们的可惜。
沙峤予模糊的意识让他没有听清她说了什么,但大概明白,她带着先入为主的偏见,并且思路让人难以理解,毕竟众所周知,大部分的水科老师,尤其是就业指导的老师,还有马院的老师身上往往带着一种小资情调,所以他们可以先入为主的看待所有人,并且平等地看不起所有的人。
没有人把注意力放在老师身上,更没有人把注意力放在角落里面早已经趴在桌上的沙峤予身上。伴随着这位老师放在PPT上的自习两个字出现,大家就变得更加放肆一些,更有甚者直接离开了教室。
沙峤予在不知不觉之间失去了意识,等到他的意识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由于他经常去送东西,也没有多少人会刻意去注意他去了什么地方,沈冬和秦亮达也有他们要做的事情并且他们两个人坐在前面,完全没有注意沙峤予。
睡了一觉之后沙峤予再看看手机上面的订单,他睡着的这一下午,手机上面有好几条没有回的消息,好在他没有在睡着之前接单,否则的话,现在他早就被人骂死了。
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便接了几个单,跑了起来,他的身体素质是相当不错的,睡了一觉之后感觉神清气爽,跑起来甚至都不喘气了,伴随着钱不停的入账,他也越来越气喘吁吁,平时是不会这样的,他不自觉的把目光投向自己的胳膊,或许是因为那受伤的原故,现在他的头有些昏沉,可他还有最后一单手上的鲜花在不停的告诉着他,这一单是多么的重要,早知道自己现在会变成这个情况,就不接这一单了,他再次熟练的翻过墙壁,来到隔壁学校。
这一次的动作没有那么利落,从墙头翻下去的时候,他差点没有站稳。由于天气比较冷,外面的人变得很少,他踩着时间把,而送到了舞蹈社团活动室的门口,并且是在里面开会即将结束的时候放在门口的这一束鲜花,那一束花自然是引人注目的。伴随着舞蹈教室里面的人离开,他也将那个女孩拿走鲜花的照片拍了下来,发给单主。
白天的时候是大晴天,然而到了晚上却阴风阵阵,就算裹着棉衣,还是觉得冷,沙峤予习惯穿得比较少,就算是棉衣也不是特别厚实的,他最厚实的那件棉衣现在还挂在寝室里面,还没晾干,黑色的棉衣里面是一件浅蓝色的卫衣,他没有把棉衣的拉锁拉得很高,把里面带着字母的卫衣露了出来。
行走在林邝里的沙峤予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想要快速从墙头翻过去,却怎么也用不上劲。好不容易用上了浑身的力气爬上墙头却还是重重的摔了下来,好在他的身体素质比较不错,在跌落下来的一瞬间,做出了反应,没有摔伤。
有些昏沉的沙峤予知道再这么下去,肯定会出事,便想着再次尝试翻过去,然而事实却告诉他,他的力气早就已经被吸收干净,再次摔下来的时候,他便没了意识。
这里平时也没有什么人过来,两边的学生也会在这里来回翻,白天人还是有些的,可只要夜深一些,便没有什么人过来了,更何况今天还很冷,更是没有什么人过来,这里本就是监控的死角沙峤予又穿的一身黑,怎么有人会注意到他?
迷迷糊糊之间,他听见了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等到他再次被人拉起来时,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醒了?”
严凭远在旁边整理着资料,脸上说不上来的开心,沙峤予环顾周围,知道这里是腾云的,医务室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已经不知道了,记得翻墙,然后摔了下去。
拼凑记忆的碎片哪有那么容易,现在的他只觉得脑子里面有一百只尖叫鸡在不停嘶吼。
“你怎么跑我们学校了?”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摔傻了?”
“我记得我翻了墙……”
严凭远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随后慢慢给他解释着。
“是你是翻了墙,但是你没翻过去,直接摔在了我们那边,要不是我有事过来,你在那边成尸体了都没人看见,你那天既然被刀划到了,为什么不去医务室?”
“我皮糙肉厚的,怕什么?”
“你怎么不去医务室检查一下,检查了之后没事发生那才是最好的,你看看你现在,伤口还在发炎。”
沙峤予过了一会,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当目光再次落向身旁这人的时候,他才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那你怎么会在我们学校?”
“最近太穷,点不起外卖,想着来你们学校食堂吃点,毕竟便宜,翻墙的时候看见你躺在树下,我差点以为你从墙上面摔下来,摔死了,你有你寝室人联系方式没有?有的话我把他们叫过来。”
沙峤予思考再三,随后缓缓答道。
“我手机没有锁。”
“但是你手机关机了。”
“没事,我既然都在医务室了,不会再发生什么事了,你别把这件事说出去就行。”
别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严凭远和沙峤予隔着一张椅子的距离不远也不近,这下便不自觉的把凳子挪近了一些,伸手去摸他的头。
头虽然还是烫的,但也不至于把脑子给烧傻了,这人的脑回路怎么那么奇怪?
“你要搞清楚,你现在这情况,就算伤口消炎了,把吊瓶给打完了,你想要回去,脑袋也是昏昏沉沉的,从这里到学生宿舍那边,可隔隔着一段距离,你不怕半路出事吗?”
“没事,死不了,你先走吧,半天色也不早了,过一会该查寝了,打完吊瓶之后我自己回去。”
严凭远本来想等他把吊瓶打完了之后再把他送回去,可时间不等人,他并不是什么出身特别好的人,那些宿管向来都是看人下菜碟,晚一点回去都容易出事。可恨的是,这里没有临时充电宝,他只能够硬着头皮去找人借充电线,还真给他找到了,经历千辛万苦总算是把他寝室里面的人给叫过来了,他这才放心的走了。
“早知道我俩就应该把你拖来医务室。”
沈冬说着,拳头就没有松开过,在寝室里面沙峤予最小,同时也是最不省心的,无论受了什么伤,都在那里闷着,像个闷葫芦似的,与其说他是个闷葫芦,不如说他是个宝葫芦,只要你给他一点恩惠,他能够十倍百倍千倍的还给你,而他自己受了什么伤,就会像葫芦一样把自己的葫芦口塞着,什么也不往外说。
别人或许不知道秦亮达沈冬两个人确实在清楚不过,他的这一点也容易被人利用,人的观念不会轻易改变他们两个人也尝试过好几次想要改变他的观念,却都是无功而返。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像一头倔驴一样。
有时候是真想把他的脑袋掰开,看看他的脑子里面究竟装的是水还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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