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线缠绕的告白

　　第九章书房里的真相

　　通往书房的走廊比之前任何地方都要昏暗，墙壁上的挂毯早已腐朽，露出底下斑驳的砖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书卷气，混杂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那是马库斯倒下的方向传来的，提醒着她们刚才惊险的一幕并非幻觉。

　　“她为什么要引我们来书房？”萨拉菲拉的声音压得很低，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发凉。她攥着自己的身份卡，那张卡片仿佛有了重量，硌得手心生疼。到现在，她还没敢看清自己的身份。

　　伊莎贝尔的脚步没有停，她的目光扫过走廊两侧紧闭的房门，声音沉稳：“书房里一定有她想要的东西，或者……她想让我们看到什么。”她顿了顿，侧头看向萨拉菲拉，“别怕，不管遇到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这句“一起面对”像定心丸，让萨拉菲拉乱跳的心稍稍安定了些。她用力点头，加快脚步跟上伊莎贝尔的步伐。

　　书房的门是虚掩着的，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更浓重的灰尘味涌了出来。房间很大，书架从地面一直顶到天花板，上面塞满了泛黄的书籍，许多书的封面已经脱落，散落在地上。正中央摆着一张巨大的红木书桌，桌上摊着几张图纸，旁边放着一盏煤油灯，火苗微弱地跳动着。

　　海伦就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背对着她们，怀里的洋娃娃被她放在桌上，正对着门口，纽扣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幽光。

　　“你们来啦。”她没有回头，声音依旧甜得发腻，“我等你们很久了。”

　　伊莎贝尔示意萨拉菲拉站在自己身后，缓步走到书桌旁。桌上的图纸吸引了她的注意——那是木偶“舞者”的设计图，比她们找到的碎片更完整，图纸右下角签着一个名字：杜兰。

　　“杜兰……”伊莎贝尔低声念出这个名字，想起了阁楼里那些刻着“杜”字的木偶，“是你祖父？”

　　海伦终于转过身，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姐姐真聪明。他是我曾祖父哦。”她指着图纸上的舞者木偶，“他说，这个木偶里藏着他和‘莫’小姐的秘密。”

　　“莫小姐？”萨拉菲拉立刻想到了刻着“莫”字的木偶，“是我祖母的祖母？”

　　“答对啦。”海伦拍了拍手，拿起桌上的洋娃娃，“但他们吵架了，‘莫’小姐把木偶的灵魂拆成了五块，藏在庄园里。曾祖父找了一辈子，都没找齐呢。”她忽然凑近洋娃娃的耳朵，像是在听什么，然后咯咯地笑了起来，“它说，你们找齐了碎片，是不是？”

　　伊莎贝尔的脸色沉了下来：“你到底想做什么？艾伦是你杀的吗？”

　　“是呀。”海伦毫不掩饰，眼神里没有丝毫愧疚，“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她指了指书桌的抽屉，““是呀。”海伦毫不掩饰，眼神里没有丝毫愧疚，“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她指了指书桌的抽屉，“里面有曾祖父的日记，他发现了‘背叛者’的秘密哦。”

　　伊莎贝尔拉开抽屉，里面果然放着一本黑色封皮的日记，和萨拉菲拉找到的那本字迹不同，这笔迹更硬朗，带着一股急躁的情绪。

　　“1887年6月1日，那个女人把碎片藏在了五个地方，还说要找‘无辜者’守护。简直是笑话！只有我能让‘舞者’活过来！”
　　“1887年7月15日，我找到了三个碎片，但她派来的人总是碍事。或许……我该变成‘背叛者’，才能扫清障碍。”
　　“1887年8月30日，我把她的人都解决了，可她却把最后两块碎片带走了。她说，永远不会让我得到完整的‘舞者’，因为……”

　　日记写到这里，后面的字迹被墨水晕染了，看不清内容。但伊莎贝尔和萨拉菲拉都明白了——当年的“背叛者”，正是海伦的曾祖父杜兰。

　　“所以第二轮游戏的规则，是在重演当年的事？”伊莎贝尔看向海伦，“你是想完成你曾祖父没做到的事？”

　　海伦抱着洋娃娃，轻轻抚摸着它的头发，声音忽然变得低沉：“曾祖父到死都在找最后两块碎片，可他不知道，碎片早就被‘莫’小姐毁掉了。”她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疯狂，“但你们找到了！你们凑齐了完整的‘舞者’！现在，我要让她真正‘活’过来！”

　　“活过来？”萨拉菲拉不解，“木偶怎么可能活过来？”

　　“能的。”海伦指了指桌上的舞者木偶——那是她们用五块碎片拼合的完整木偶，此刻正静静地躺在那里，“只要用‘无辜者’的血献祭，她就能拥有灵魂。”

　　伊莎贝尔的心猛地一沉，她下意识地看向萨拉菲拉，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身份卡。一直没敢确认的身份，此刻仿佛有了答案。

　　“马库斯是背叛者，艾伦是无辜者……”萨拉菲拉的声音发颤，“那我们……”

　　“你们之中，有一个是最后一个无辜者哦。”海伦笑得越发诡异，她举起洋娃娃，“它说，让我看看你们的身份卡吧。”

　　伊莎贝尔深吸一口气，缓缓摊开手心。被体温捂热的卡片正面，清晰地印着两个字：无辜者。

　　萨拉菲拉的心脏瞬间像被冰水浇透了。她看着伊莎贝尔的卡片，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紧握的手，指尖抖得几乎握不住卡片。

　　“该你了，姐姐。”海伦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一丝期待。

　　萨拉菲拉闭上眼睛，猛地摊开手心。

　　卡片上的字迹，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刺进她的眼里——

　　背叛者。

　　“不…不……不可能……”她后退一步，撞到了书桌，“你是无辜者，那她的血……”

　　“她不是背叛者。”伊莎贝尔的声音像来自冰窖，“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们。所谓的背叛者，根本不存在。你只是想借游戏的名义，完成你曾祖父的执念。”

　　她猛地冲过去，将拆信刀刺进了海伦的肩膀。海伦尖叫一声，怀里的洋娃娃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碎片里，滚出一张泛黄的纸条，正是当年“莫”小姐日记里缺失的最后一页。

　　上面写着：“……因为我发现，杜兰想让木偶活过来，是为了用它的灵魂献祭，换取永生。我毁掉了最后两块碎片，也永远失去了他。如果有一天，有人能凑齐碎片，请一定保护好‘舞者’，别让她落入恶人之手。——莫林”

　　伊莎贝尔看着纸条上的字，又看向怀里永远闭上眼的人，心脏像是被生生撕裂。原来萨拉菲拉的“背叛者”身份是假的，原来她拼尽全力保护的“无辜者”是自己，原来那句没能说出口的告白，最终只能对着冰冷的尸体诉说。

　　书房里的煤油灯忽然熄灭了，黑暗笼罩了一切。只有地上的舞者木偶，在鲜血的浸染下，微微泛起了一丝诡异的红光，像一只睁开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这场落幕的悲剧。

　　伊莎贝尔抱着萨拉菲拉，在无边的黑暗里，一动不动。她没有哭，也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着怀里渐渐变冷的身体，仿佛要将自己的温度，全部传递给她。

　　走廊里的挂钟，不知何时又开始走动了，“滴答，滴答”，像是在为这场以爱为名的牺牲，倒计时着永恒的孤寂。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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