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惩罚
“手。”
楚自云不明所以地伸手。
他的手臂一直掩在宽松的月白袖下,此刻伸出抬高,袖子顺着手臂滑下,他才注意到自己手臂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红点。
见楚自云看,梁执枢再瞥了一眼她早看过的那个红点。
“皮试结果挺好的。”
皮试?这是什么?
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梁执枢开了口。
“证明你能用这个药剂,”楚自云的肌肤滚烫,梁执枢握住他的手却是冰凉的。
“这个药剂?”
“用了这个药剂,汛期反应会剧烈数倍,汛期时间降至一天,但这一天,汛期状态正常状态会交替出现。”
听起来是纯用来折磨他的。
他现在已经很难受了,不知道汛期反应剧烈数倍后,会是什么感受······哦,还一会儿清醒一会儿难受的。
楚自云看着玻璃管里的液体,很抗拒。
“······能不用么?”
梁执枢回得冷漠,“不能。”
“殿下,”他小心翼翼地试探,“换一个好不好?”
“这已经是最温和的药剂了。”
她对温和是不是有些误解······
“真的不能不用么?”
“你现在求我了?”梁执枢冷笑一声,“你稍微顾及一下自己的性命,就不用面对如今的局面了。”
“······”
棉球蘸着冰凉的液体涂抹到了楚自云的皮肤上,惹人轻轻瑟缩了一下。
梁执枢的拇指和食指轻轻捏起他手臂上的皮肤和皮下组织,因为楚自云的体脂低,捏皮并不是很顺利,她捏了好几遍才捏起。
针尖埋没进楚自云的肌肤,药剂随着推进一点一滴流淌进他的身体。
楚自云垂眸看着,有种自己命不久矣的错觉。
他安静片刻,方才讨饶的生动鲜活像是突然被抽离,他的神色疏冷下来,整个人都透着股倦怠。
“你想么?”楚自云问得没头没尾。
“如果你指的是折磨你,我不想,”梁执枢在注射的间隙用淡色的眸子睨了他一眼,“如果指的是想给你点惩罚,我的确想,也正在做。”
“梁执枢。”
“已经注射完了,就不用求我了。”
“还是要求的······”他的嗓音很轻,“我难受。”
梁执枢注射完药剂,正在给他按压止血,闻言头都没抬,“药没有那么快见效。”
“总会见效的,”他一只手在她手里,另一只手扯住她腰旁的衣料,“留下来陪陪我,不可以吗?”
血不再往外溢了,她松开握住他的手。
他不扯她的衣料了,两只手环住她的腰,把自己往她怀里埋。
有些奇怪。
梁执枢抬起怀里人的下巴,细细打量着他。
半晌,她放开手,问,“被汛期和我的信香影响了么?”
楚自云点点头,叹了口气,又摇摇头。
他情绪不高,纤长的睫毛投下半圈阴影,“可能吧。”
梁执枢理解不了他现在的状态情绪,但她知道,他身体里的药物快起作用了,她不应该留在这里。
她伸手揉过他早已晕红的眼尾,声音平静,“放手。”
楚自云蹭蹭她放到他脸边的手,她摸到一片滚烫,他墨黑润泽的眸子里氤氲一片杂着一点星芒,看起来有些委屈,“你已经拒绝了我很多次了。”
好粘人。
梁执枢暗叹口气,撤下他的手转过身,还没走出一步,天旋地转,她就被按在了床上。
楚自云的发丝扫过她的颊边,梁执枢眯了眯眼。
她握住他的腰身,眸底有些危险的意味,“很喜欢我的信香?”
已经凑到她脖颈的人用行动回答了她。
楚自云身上的冷桂信香随着药物的起效一点点脱离他的控制,变得张牙舞爪起来。他又离得太近,梁执枢觉得自己守着的线岌岌可危。
“需要我提醒你么?”梁执枢单手掐住楚自云的脖子,把人拖近和她对视,“你的汛期状态和正常状态会交替出现,也就是说,你在今天,有相当多的清醒的时间段。”
“嗯,”楚自云盯她片刻,眉眼弯出一个笑来,“我知道。”
“我问你想不想的时候,”他喘口热气,笑意盈盈地继续讲,“我在想,不管你回答什么,都要把你留下来。”
“我还挺想的。”
······
霜雪落在冷桂上,浸透了冷桂花枝,遇暖的霜雪一滴一滴顺着花枝淌下,糜烂的冷桂杂着融化的雪水,落入了更大更厚的一场雪中。
楚自云抵着她的肩,细细喘着,问“不再里面些么?”
梁执枢抹掉他落到下颌的汗,罕见的有些无奈,他真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再里面些,你汛期结束会发烧。”
抵着她肩的人闷闷笑了,但很快,楚自云捂着小腹抽了口气笑不出来了。
【男主好感度+10】
梁执枢的动作顿住,楚自云在混沌和不断的刺激里落得一丝清明,他问,“怎么了?”
“没什么,”她摩挲着他颈侧那颗鲜红的痣,激得楚自云往后退了些,但马上,他又主动凑近了,“只是觉得,我并不懂你。”
“······好巧”楚自云像是随口接了一句,“我也并不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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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执枢曲起食指,用指弯碰楚自云哭湿的眼睫。
他的眼窝浅,不经刺激的地方也浅,稍有动作,他的眼睛就蒙上一层薄薄的烟雨。
这让她想起末世的几个难得安静的夜晚。她把试剂滴加到试管里,液体落下,美丽的絮状沉淀形成,在透明的试管里悬浮飘荡。
都很漂亮。
楚自云任她动作,他累极了,全靠她抱着他才没有瘫下去。
她突然开口,嗓音低低的。
“你跳完浣尘池,汛期提前,再用压汛期的方子,三管齐下,身体亏上加亏,伤寒发热都是轻的。”
梁执枢把之前故意隐瞒的半截话说全,“这个药剂能增强你的体质,没有后续反噬,你好好休息。”
“梁执枢。”他枕着她的肩头,身心都被眼前的人浸透,楚自云有种要融化在她的气息她的温度里的错觉。
梁执枢“嗯”了声表示在听。
“你的温柔都是带着痛的么?”
室内霜雪冷桂的信香勾连氤氲,梁执枢轻笑一声,从头至尾顺了一遍他的发丝,“可能我本来就是能让人痛的人吧。”
楚自云笑笑,困乏地半闭着眸,在她的肩颈蹭了一下。
“你最好没有下一回,”梁执枢的语气冷下来,话里含着浓重的警告,“不然,就不是这个药剂,也不止药剂了。”
楚自云“嗯”了一声。
你的性命,只能在我手上,你想做什么我不管,你要什么帮助尽管提······梁执枢一直是按照她最开始告诉他的那样做的。
他的性命吗······?
想到一些关于自身命运的推测,楚自云在心里叹了口气。
论注定短命之人的性命归属,有点好笑。
“梁执枢。”他自浣尘池回来后就很爱这么叫她。
“还有问题么?”
“天色很晚了,”楚自云的嗓音因为困倦和使用过度,又轻又哑,“我想抱着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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