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城双探

　　雨城的雨缠缠绵绵下了整宿，清晨的红枫公园被雾气裹得严严实实，老枫树枝桠上的枫叶沾着水珠，红得像泣血的泪。沈砚站在公园入口的梧桐树下，指尖反复摩挲着腰间的手枪，衣兜里的银质书签（温桐当年的遗物，刻着半片枫叶）硌着掌心，像是在提醒她——今天，是枫系暗网的终局，也是给温桐、林薇等所有受害者的交代。

　　“沈队，队员们都埋伏好了，东、西、北三个出口各留两人，制高点安排了狙击手，只要李建斌露面，绝对跑不掉！”小林压低声音跑过来，身上的便衣还沾着晨露，“技术科查到，李建斌昨晚联系过一个匿名号码，定位显示就在红枫公园附近，应该是在确认埋伏。”

　　沈砚点点头，目光扫过公园深处那棵最粗的老枫树——树干上刻着模糊的枫系符号，和林薇案现场的符号一模一样。温叙从身后走来，穿着黑色冲锋衣，袖口别着那枚“枫系核心03”的徽章（从陈景明身上搜出的），眼底带着淡淡的疲惫，却亮得像燃着的火：“我刚去审讯室见了陈景明，他终于松口了——李建斌不仅是枫系02，还是当年杀害我姐姐的直接凶手。”

　　沈砚猛地转头，心脏骤然缩紧：“你说什么？”

　　“十年前，我姐姐查到李建斌利用枫系洗钱，还帮赵宏宇贩卖有毒废料，准备提交举报材料。”温叙的声音带着颤，指尖划过冲锋衣口袋里的温桐记录，“陈景明说，是李建斌亲自带人去的红枫实验室，用沾了有机磷的针管刺进了姐姐的脖子，再伪装成自杀——周虎只是帮他处理了现场，真正的凶手，一直藏在警队里，当着副局长。”

　　雾气里传来轻缓的脚步声，沈砚立刻按住腰间的手枪，示意小林退到暗处。温叙深吸一口气，握紧了口袋里的信号器——只要李建斌露面，按下信号器，埋伏的队员就会立刻冲过来。

　　一道黑影从雾气里走出来，穿着藏蓝色风衣，头发花白，正是前市公安局副局长李建斌。他摘下金丝眼镜，用手帕擦了擦镜片上的雾气，嘴角挂着虚伪的笑，眼神却冷得像冰：“温小姐，沈队长，别来无恙。”

　　“李建斌，你还敢露面？”沈砚向前一步，枪口隐隐对准他，“枫系洗钱、贩卖有毒废料、故意杀人，你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自己不清楚吗？”

　　李建斌笑了笑，走到老枫树下，伸手抚摸着树干上的符号：“血？在我眼里，那些人的命，不过是枫系的垫脚石。赵宏宇是我推上去的傀儡，红枫制药、红枫化工都是我敛财的工具，温桐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非要撞枪口上，死了也是活该。”

　　“你闭嘴！”温叙猛地冲上去，被沈砚及时拉住。她的眼眶通红，泪水在雾气里模糊了视线：“我姐姐一辈子都在追求正义，她只想让那些被你伤害的人得到公道，你凭什么杀她？凭你是副局长？凭你手里有权？”

　　“凭我能掌控一切。”李建斌的笑容越发阴狠，从口袋里掏出个黑色U盘，“这是枫系所有的洗钱记录，还有04、05的身份信息——只要你们放我走，这个U盘就给你们。否则，我就把它毁了，你们永远别想知道04、05是谁，永远别想给温桐一个完整的交代。”

　　沈砚的目光落在U盘上，又看向李建斌身后的雾气——她知道，李建斌肯定没那么简单，U盘说不定是假的，或者他早就安排了后手。“你以为我们会信你？”她缓缓开口，“陈景明已经把一切都交代了，04是枫影咨询的财务总监，05是红枫化工的废料处理负责人，我们已经派人去抓了。”

　　李建斌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握着U盘的手开始发抖：“不可能！陈景明怎么会说？他答应过我，要守着枫系的秘密！”

　　“秘密？”温叙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温桐的记录，“你所谓的秘密，不过是用无数人的命堆起来的龌龊事！我姐姐的记录里，清清楚楚写着你每一笔洗钱的金额，每一次贩卖废料的地点，你以为你能藏多久？”

　　就在这时，李建斌突然从风衣里掏出一把手枪，对准温叙：“既然你们不肯放我走，那就一起死在这里！温桐的仇，你们报不了；枫系的秘密，我也不会让你们揭开！”

　　“小心！”沈砚一把将温叙推到身后，同时扣动扳机，子弹擦着李建斌的耳边飞过，打在老枫树上，溅起一片木屑。埋伏的队员立刻冲了过来，枪口齐刷刷对准李建斌：“放下武器！你已经被包围了！”

　　李建斌却丝毫不慌，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遥控器，按下了按钮——老枫树下的地面突然传来“咔嗒”声，一块石板缓缓移开，露出里面的炸药包，计时器上的数字跳动着，显示还有五分钟！“这棵老枫树下面，埋了足够炸毁整个公园的炸药！你们要是敢动我，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温叙的心猛地一沉，她想起昨天在红枫化工拆炸药的场景，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沈砚的手。沈砚的手心有汗，却依旧坚定：“李建斌，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我们？你看看你身后——”

　　李建斌猛地转头，只见04、05被队员押着走过来，两人都戴着手铐，脸色惨白。“你们……你们怎么会抓到他们？”他的声音带着惊恐，握着遥控器的手开始发抖。

　　“你以为你联系他们安排退路，我们会不知道吗？”沈砚一步步逼近，“从你约我们来红枫公园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输了。枫系的暗网，该破了；你欠的债，该还了。”

　　李建斌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凄厉，在雾气里回荡：“输？我没输！我当了这么多年副局长，掌控枫系这么久，就算死，我也要拉着你们陪葬！”他猛地按下遥控器上的红色按钮，计时器的数字开始飞速跳动——还有三分钟！

　　“沈队！炸药包的线路很复杂，技术科的人还在赶来的路上，来不及拆了！”小林大喊着，脸色焦急。

　　温叙突然想起陈景明说的话——李建斌最看重的就是枫系的秘密，他肯定不会真的炸毁炸药，因为那里面藏着他最后的“退路”。她从沈砚身后走出来，一步步走向李建斌：“你不敢炸的，对不对？你还想拿着枫系的秘密跑路，你还不想死。”

　　李建斌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握着遥控器的手松了松。温叙继续说：“你杀了我姐姐，害了林薇，毁了那么多家庭，你以为死了就能一了百了？你欠的债，就算到了地狱，也得还！”

　　就在李建斌分神的瞬间，沈砚突然冲过去，一脚踹在他的手腕上，手枪“当啷”掉在地上。温叙趁机夺过他手里的遥控器，按下了暂停键——计时器的数字停在了“00:58”，整个公园瞬间安静下来，只有雾气里的风声在回荡。

　　队员们立刻冲上去，把手铐铐在李建斌的手腕上。李建斌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嘴里喃喃着“我输了……枫系完了……”

　　沈砚蹲下来，捡起地上的U盘，插进手机里——里面果然是枫系的所有秘密，包括洗钱记录、贩卖废料的证据，还有04、05的犯罪证词。“李建斌，你所谓的秘密，现在都成了指证你的证据。”

　　温叙走到老枫树下，看着那个炸药包，突然想起姐姐温桐的笔记里写着：“红枫公园的老枫树，是枫系的象征，也是他们藏秘密的地方。”她蹲下来，轻轻抚摸着树干上的符号，泪水掉在上面，晕开了暗红色的纹路：“姐姐，我做到了，枫系的秘密揭开了，凶手也抓到了，你可以瞑目了。”

　　沈砚走过来，轻轻拍着她的背，目光看向远处的天空——雾气渐渐散去，阳光透过云层照下来，落在老枫树上，枫叶红得耀眼。“雨停了，阳光来了。”

　　上午十点，李建斌、04、05被押回支队。审讯室里，李建斌终于交代了所有罪行——十年前，他利用职务之便，成立枫系，扶持赵宏宇当傀儡，通过红枫制药生产有毒药品、红枫化工处理并贩卖有毒废料、枫影咨询洗钱，累计敛财超过五亿元；为了掩盖罪行，他亲手杀害了温桐，又指使周虎、陈景明等人杀害了林薇等知情者；甚至还买通张崇山，压下温桐的案子，让真相尘封了十年。

　　“我以为我能一直掌控一切，没想到最后栽在了你们手里。”李建斌的声音沙哑，眼神空洞，“我对不起那些被我伤害的人，对不起警徽，更对不起温桐。”

　　温叙和沈砚坐在监控室里，看着李建斌的忏悔，心里终于松了口气。小林拿着一份案卷跑进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沈队！温顾问！所有证据都齐了！李建斌、04、05的罪行都查实了，检察院那边说，会尽快提起公诉！”

　　温叙接过案卷，翻开第一页，上面贴着温桐的照片，照片里的温桐笑得温柔。她的指尖轻轻拂过照片，泪水无声地掉下来：“姐姐，你看，正义来了，所有的坏人都被抓到了。”

　　沈砚握住她的手，轻轻点头：“以后，雨城不会再有枫系，不会再有冤案，不会再有人像你姐姐、像林薇一样，因为追求正义而牺牲。”

　　傍晚，两人带着温桐的照片，再次来到红枫公园的老枫树下。夕阳透过枫叶的缝隙，洒下细碎的光斑，落在温桐的照片上，像是温桐温柔的目光。温叙把照片放在树下，摆上一束白菊，还有那枚枫系核心徽章：“姐姐，枫系的案子结了，以后这里不会再有阴谋，不会再有伤害。你放心，我会和沈砚一起，守护好雨城，守护好你用命换来的正义。”

　　沈砚蹲下来，和她一起整理着白菊，捡起一片枫叶，夹在温桐的记录里：“以后，我们还会一起查案，替那些没能说话的人讨回公道，把‘愿雨城无冤’这句话，刻在每一个案子的结局里。”

　　温叙抬头看向沈砚，夕阳落在两人身上，映出长长的影子。她笑着点点头，指尖碰到沈砚衣兜里的银质书签，书签上的半片枫叶，和她口袋里温桐的半片枫叶合在一起，正好是一片完整的红枫——那是当年温桐特意做的，一片给沈砚，一片留给自己，说“以后你们就是姐妹，要并肩走下去”。

　　回到支队时，夜色已经降临。办公室的灯亮着，小林拿着一份新的案卷跑过来，脸上带着期待的神色：“沈队！温顾问！有新案子！城南发现一具男尸，现场有个奇怪的梅花符号，和之前的枫叶符号完全不同，像是一个新的组织！”

　　沈砚接过案卷，翻开第一页，现场照片里的梅花符号清晰可见——暗红色的符号画在墙上，边缘规整，透着诡异的气息。温叙凑过来看，眼里闪过一丝坚定：“不管是什么新组织，不管是什么谜案，我们都能查清楚。”

　　沈砚拿起椅背上的警服，递给温叙一件：“走吧，战友。”

　　“走。”温叙接过警服，披在身上，警服的肩章在灯光下闪着光。

　　办公室的灯光照亮了案卷上的字迹，也照亮了两人并肩前行的身影。雨城的夜很静，只有警灯的光芒在街道上闪烁，像是在守护着这座城市的正义与和平。枫系的案子彻底结束了，但沈砚和温叙的故事，还远远没有完结——在未来的日子里，她们会带着温桐的遗愿，带着对正义的坚守，继续在雨城的街巷里，破解一个又一个谜案，书写属于她们的、永不褪色的探案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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