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惩戒

　　陈淮清昏死后的回忆·
　　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只有13岁的陈淮清面前，对他说：“我不管你之前叫什么名字，现在你就叫陈厌，厌恶的厌，记住这个世界上能够让你依靠的唯一两个东西只有毒品和我，我现在是你的父亲，我叫陈冥舟………………”后面的话陈淮清渐渐听不清了
　　陈厌这个名字让我感到“厌”感觉像远离了这个世界，封闭自我，在阴暗面里慢慢死亡，冷硬又刺骨……
　　场景切换到另一个地方，看着像一个很多人睡的房间，很简陋……潮湿，其他人好像都睡着了……
　　烟味裹着劣质香水和火药的杂味压下来时，陈淮清的后脊瞬间窜起寒意。

　　简陋的土坯房里，霉味混着地上散落的烟蒂味，还有另外几个毒贩沉浊的鼾声，黑得只剩窗棂漏进的一点月光，刚好照见那张帅得刺眼的脸——是团伙里暂住的二十多岁男人，眉眼干净，鼻梁高挺，白天还帮他捡过掉落的窝头，可此刻眼底的光黏腻又阴鸷，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十三岁，刚被拐来没几天，身形单薄得像片纸，被男人按在冰冷的土炕上时，手腕被攥得生疼。男人的手顺着他的衣角往上滑，另一只手死死捂住他的嘴，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耳廓，带着毒品和酒气的混合味，令人作呕：“别出声，不然把你绑了扔去换钱，没人会管你。”

　　恐惧像冰锥扎进心里，他见过这伙人对反抗者的狠戾，断指、毒打都是常事。陈淮清猛地偏头，狠狠咬在男人的虎口上，尝到血腥味的瞬间，他趁机往炕下滚，膝盖狠狠顶向对方的小腹。

　　“艹你妈的！”男人吃痛低骂，反手一巴掌甩在他脸上，力道重得让他撞在墙角的木桌腿上，眼前发黑。陈淮清还没爬起来，就见男人从裤兜里摸出支点燃的烟，猩红的火点在黑暗里晃得骇人。

　　他以为是要烫脸，下意识缩起脖子，可下一秒，颈窝处传来钻心的灼痛——烟头被狠狠按在皮肤上，滋滋的声响混着焦糊味，顺着呼吸钻进肺里。他疼得浑身发抖，眼泪砸在满是灰尘的泥地上，却死死咬住唇，只敢发出细碎的呜咽，怕惊醒其他毒贩，更怕招来更狠的毒打。

　　男人被他眼底的狠劲慑了一下，又或许是怕动静闹大被头目责骂，骂骂咧咧地收回手，踹了他小腿一脚才转身躺回铺着破棉絮的地铺。

　　陈淮清蜷缩在墙角，颈窝的疼一波波涌来，像有无数根针在反复穿刺。他不敢开灯，只能用粗糙的袖口蹭掉眼泪，指尖摸到颈窝那块滚烫的皮肤，已经起了泡，黏腻地粘在单薄的旧衣服上。

　　屋外的虫鸣还在响，屋里的鼾声依旧均匀，仿佛刚才那场惊魂动魄的侵犯与反抗，只是他做的一场噩梦。可颈窝的灼痛是真的，那道疤痕后来结了痂，褪了色，却永远留在了那里，像一枚丑陋的烙印，提醒着他那个黑暗的夜晚，和那张帅得令人作呕的脸，还有这满是肮脏与危险的地狱。
　　场景一下子全部消散只剩下现在的陈淮清
　　陈淮清指尖抚过颈窝那道疤时，指腹能触到微微凸起的肌理，像一条凝固的、浅粉色的虫。

　　它早没了当年的红肿灼热，褪成了近乎透明的粉，不仔细看会以为是天生的纹路，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粉色底下埋着怎样的肮脏与灼痛。天热出汗时会发痒，阴雨天会隐隐发紧，更会在某个不经意的触碰里，突然拽着他跌回那个土坯房的夜晚——烟蒂的焦糊味、男人黏腻的呼吸、满室沉浊的鼾声，全跟着这浅粉色的印记涌上来，让他瞬间攥紧拳头，指节泛白。

　　他恨这道疤的“温和”。它不像狰狞的深疤那样直白地宣告伤害，反倒用这种近乎柔软的粉色伪装，像极了那个男人干净的眉眼，藏着最龌龊的心思。别人或许会觉得这道粉疤不起眼，甚至算不上丑陋，可在他眼里，这粉色是洗不掉的耻辱，是被侵犯、被凌辱的证明，是他拼尽全力反抗后，仍没能彻底摆脱的烙印。他试过用高领遮住，试过用遮瑕盖掉，可指尖划过的触感骗不了人，它就像刻进骨血的诅咒，怎么也抹不掉。

　　后来再遇到长相周正的人，他颈窝的浅粉色疤痕会下意识发烫，像在尖叫着提醒他：好看的皮相里，可能裹着最肮脏的灵魂。这道疤是他的软肋，也是他的铠甲——它用这抹刺眼的粉，永远留住了十三岁那个夜晚的恐惧，也逼他学会了警惕与狠戾。疤痕还在，那抹浅粉始终醒着，而那个任人宰割的少年，早就死在了当年的灼痛里。
　　紧接着又回到了那个梦里，梦中梦？
　　陈淮清陷在回忆的梦里，所有冷硬的伪装都碎得彻底。
　　眼泪不受控地涌出来，顺着少年清瘦的脸颊往下淌，砸在满是灰尘的泥地上，洇开一小片暗痕。他蜷着身子缩在墙角，背脊绷得发紧却止不住发抖，双手死死捂住颈窝，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几乎要嵌进皮肉里。牙关咬得死紧，却还是泄出破碎的哭腔，闷闷的、带着窒息般的委屈，混着鼻息的抽噎声，被浓稠的黑暗裹住，连一丝都透不出去。

　　旧衣服的衣角被他攥得发皱起球，指尖抠着布料上的破洞，指甲缝里嵌进灰尘也浑然不觉。眼泪越流越凶，顺着下颌线滑进衣领，打湿了颈窝的皮肤，和那道滚烫的、即将成型的浅粉色疤痕混在一起，又疼又凉。他肩膀一抽一抽的，胸腔剧烈起伏，哭得喘不上气，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哽咽的颤音，像被雨淋湿的幼兽，明明怕得浑身发颤，却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眼眶早已红得发胀，眼尾泛着病态的红，泪水模糊了视线，顺着眼角不断滑落，砸在手上、地上，连带着十几年的恐惧与屈辱，一起倾泻而出——那是十三岁的他，在那个黑暗的夜晚里，没敢放肆掉的泪。
　　他只能在梦里哭了，他现在是个警察还是个缉毒警察，他需要保护社会国家安全，不能展示出脆弱的一面，但是伤痛是挥之不去的，永远刻骨铭心……
　　“陈淮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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