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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雪原守志:寒峰亮时暖光在,生死隔处初心存
1. 雪原避世:画室筑静,心裹寒霜
从上一世“麦糕婚约”烙下的刻骨铭心与疲惫中抽离,林晚几乎已失去了再次触碰爱情的勇气。她决然地将成都那个承载了太多回忆的插画工作室转手,孑然一身回到了故乡西安。租下一间安静的临街铺面,她亲手将其改造成一间纯粹的画室,名为“溯光”。除了承接一些与历史、文物相关的插画稿件维系生活,她将绝大部分的心力都倾注于整理林家族谱的浩瀚卷帙,以及埋首于秦晋大地古老而深邃的历史文化研究之中。
冬日的西安,朔风卷着细碎的雪花,敲打着朱漆斑驳的古城墙,更添了几分沉郁肃穆。林晚常常裹着厚实的围巾,独自背着画板,踽踽独行于城墙根下。炭笔划过雪后洁净的宣纸,勾勒出角楼飞檐、老树虬枝,线条精准依旧,然而那些精心描绘的画面里,却仿佛渗入了城墙砖石间的寒气,总是缺少了一抹鲜活跳动的色彩。那场名为“白洲”的风暴席卷过后,似乎连调色盘都蒙上了一层难以融化的冰霜。
2. 科考邀约:冰雪赴险,初遇周驰
一次偶然的机会,经闺蜜苏杨的朋友牵线,林晚接到一个关于中国极地科考事业的专题插画项目。为捕捉最真实的科考精神,她决定深入体验,选择了长白山作为目的地,跟随一支驻扎在那里的科考队进行短期考察。
列车驶入长白山脚下的静谧小镇,林晚甫一踏出车门,便被眼前的景象摄住了心神:连绵起伏的雪山如银龙盘踞,天地间一片纯净的素白,针叶林挂满晶莹的雾凇,宛如水晶森林。而在这一片苍茫壮阔之中,鲜红的科考站建筑和身着明黄色防寒服、在雪地里井然有序忙碌的身影,构成了最充满生命力的图景。在这里,她遇见了周驰——这支科考队的队长,一个将根深深扎进冰雪里的男人。
周驰身材高大挺拔,长期的极地生活将他的皮肤打磨成古铜色,风雪在他眉宇间刻下坚毅的纹路。他话不多,声音低沉而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初见林晚,他眼中流露出真诚的关切:“林老师,欢迎来到长白山站。这里海拔高气温低,千万注意保暖。”他递过一件崭新的、厚实无比的科考站专用羽绒服,“站里特制的,防风保暖效果好,您先穿上适应一下。”
傍晚的时候,周驰接到了苏杨的电话。“你和林晚到长白山了吗?林晚冬天手脚凉,画画时总戴两副手套,还怕黑,晚上不敢一个人待在帐篷里。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要周全细心,还要让她开心。”“好的,明白了。”
3. 并肩风雪:坚守为炬,情愫渐生
接下来的日子,林晚跟随周驰的队伍深入长白山腹地。她第一次亲身体验到什么叫真正的“滴水成冰”,目睹科考队员在零下几十度的严寒中,顶着凛冽的寒风操作精密仪器、跪在雪地里一丝不苟地采集样本、在暴风雪来临前争分夺秒地回收数据。那份对科学的纯粹热爱与执着坚守,穿透严寒,直抵她的心底。周驰是这支队伍的灵魂。他不仅承担着最核心的科研任务,更是队员们的主心骨。每天最早起来检查设备、规划路线,亲自带队深入雪原,以身作则;夜晚归来,还要整理数据、分析结果、安排次日工作直至深夜。即便忙碌至此,他总能在细微处照顾到林晚这位“编外人员”,耐心地为她讲解冰川知识、极地生态,细致地教她如何在极端环境下保护画具和自身安全。
“林老师,干我们这行,苦是真苦,有时甚至要直面生死。”一次休整时,周驰望着窗外无垠的雪原,声音平静却充满力量,“但想想我们采集的数据,可能关乎全球气候变化,关系着子孙后代的生存环境,这份守护的意义,就足以融化所有的冰雪。”
这份沉甸甸的责任感和纯粹的赤诚,深深触动了林晚。她重新拿起画笔,不再仅仅描绘历史的沧桑,而是开始记录眼前这群“现代冰川上的守望者”。她画周驰在深雪中跋涉,宽阔的背影是队伍最前方的路标;画他俯身观察冰芯样本时,专注得仿佛时间静止的眼神;画队员们围坐在篝火旁分享简易食物时,冻得通红却洋溢着满足笑容的脸庞。
一次深入冰缘区的科考任务突遭暴风雪袭击。狂风卷着雪粒,天地瞬间混沌一片,能见度骤降至不足五米,连经验丰富的队员都显出了慌乱。关键时刻,周驰如定海神针。“关闭强光,保持队形!低头,护住口鼻,跟我走!”他果断下令,凭借对地形地貌的深刻记忆和手中精密定位仪的指引,顶在最前方,一步一步,硬是带领迷失的队伍在风雪中闯出了一条生路,安全撤回营地。当厚重的站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外面的狂风暴雪,所有人都虚脱般地松了口气,看向周驰的目光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感激与敬佩。
“在极地,冷静和信任是活下来的基石。”事后,周驰对林晚说,语气依旧沉稳,“慌乱只会消耗体力,迷失方向。相信你的队友,更重要的,相信你所做的准备和你的判断。”
林晚将这次惊心动魄的经历倾注于画笔之下。画面上,肆虐的风雪几乎吞噬了背景,但画面中央,一束穿透雪幕的探照灯光柱坚定地亮着,光晕中,是周驰半侧着身回望、指引队友的刚毅身影。风雪模糊了他的面容,却更凸显出那份如磐石般的可靠。她在画作下方题字:“暗极之处,有光为引;风雪弥天,心灯不灭。 ”
在长白山凛冽而纯净的空气里,在周驰无声的守护和那束穿透风雪的光中,林晚感觉自己心底那层坚冰在悄然融化。她喜欢他如山岳般的沉稳可靠,喜欢他谈起科研时眼中闪烁的纯粹光芒,更喜欢他那颗在极寒之地依旧能散发出融融暖意的心。她恍然发觉,周驰就像这雪原上的一束暖光,不炽热夺目,却足以驱散她心中积郁的阴霾,悄然点燃了对生活、对未来的新的期许。
那年冬末,春节前夕,林晚暂时告别雪山回到西安。家中的年味浓重,但她的思绪总是不经意飘向那片银白世界和那个沉默如山的男人。春节刚过,冰雪尚未消融,她便带着简单的行囊和一腔热忱,再次踏上了北上的列车。这一次,她正式申请成为了长白山科考站的一名长期志愿者,同时也是周驰的得力助手。
他们一起踏着及膝的深雪,在冰裂隙边缘小心穿行;一起在极寒的凌晨守候仪器,记录下宝贵的低温数据;一起分享压缩饼干和热水,在简陋的板房里对着星图辨认星座;也一起面对突发的设备故障和恶劣天气带来的挑战。日复一日的并肩风雪,同甘共苦,一种超越战友、知己的情愫,在无声的默契和相互扶持中悄然滋长,浸润了这片最寒冷的土地。
4. 天池定情:星河为证,心归雪原
一个格外晴朗的夜晚,周驰带着林晚登上天池观景台。万籁俱寂,唯有繁星如钻石般密密麻麻缀满天鹅绒般的夜空,澄澈的月光洒在静谧的天池冰面上,泛着幽蓝的光泽。周驰脱下厚厚的手套,轻轻握住了林晚微凉的手。他抬头望着浩瀚星河,低沉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林晚,”他第一次没有称呼她“林老师”,“从你背着画板站在风雪里画画的样子,我就知道,你和这片冰雪有缘。我喜欢你,喜欢你对生活的温柔坚持,喜欢你画笔下对世界独特的感知,更喜欢你……愿意走进我的世界,陪我一起看这冰封的浩渺。”他的目光从星空转向她,深邃的眼眸映着星光,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和坚定。
林晚的眼眶瞬间湿润,积蓄已久的情感如暖流涌出。她没有言语,只是轻轻地将头靠在他坚实而温暖的肩头,脸颊感受着他防寒服粗糙的纹理下传递来的可靠体温。过了许久,她才带着细微的哽咽,轻声回应:“周驰,我也喜欢你。喜欢你的沉默如山,却比任何语言都更让人安心;喜欢你的眼睛,望向冰川时像孩子一样纯粹,望向我时……像此刻的星空。”
星光之下,雪峰环绕,他们紧紧相拥。纯粹的寒冷与温暖的怀抱交织,仿佛灵魂都融化在这片亘古不变的圣洁雪域之中,找到了永恒的归宿。
他们的恋情得到了全站队员最真挚的祝福。队员们都说,林晚的到来,像春天第一缕风,为这片冰封的科考站注入了前所未有的色彩与活力,也让素来沉稳内敛的周队长,脸上多了许多真实的、温暖的笑容。
科考站的生活固然艰苦,却也纯粹、充实,充满了探索未知的乐趣。林晚的画笔从未停歇。她画连绵的雪岭折射着朝霞的金辉,画深蓝冰层下封存的远古气泡,画在雪地上蹦跳觅食的雪兔,画巍峨耸立的科考站像一枚红色的印章盖在洁白的画卷上。她的作品充满了对生命的敬畏和对自然的礼赞,通过媒体传播后,吸引了越来越多公众关注极地科考事业,理解这群“地球哨兵”的坚守与付出。
5. 突遭横祸:山沟坠车,以身为护
某个寻常的周末夜晚,周驰被临时召回站里处理紧急数据。林晚独自留在温暖的宿舍,翻阅着这些年她在长白山画下的厚厚画册,每一页都承载着与周驰共度的点滴时光,温暖而踏实。窗外的风呼啸着掠过屋檐,卷起细碎的雪尘。
也许是太过安静,也许是潜意识中那个由“生生世世”引发的巨大疑问从未真正消散,如同深埋冰层下的暗流。林晚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画册上周驰在风雪中举灯的画面,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她打开电脑,点开一个许久未登录的音乐收藏夹。一首熟悉的旋律流淌出来,是她与白洲、与江屿纠缠不清的那一世,那间让她痛彻心扉又开启轮回的酒吧里听到的歌。
那个沙哑、疲惫、仿佛看透世情的声音再次响起:
“假如把犯得起的错 / 能错的都错过 / 应该还来得及去悔过…
假如没把一切说破 / 那一场小风波 / 将一笑带过…
在感情面前 / 讲什么自我 / 要得过且过 / 才好过… ”
“嫂子!出事了!”小李急匆匆的推门而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出什么事了?小李,你慢慢说。”“周队长去站里路上走得急,刚下的大雪,司机没看清路,跌到山沟里了!”小李喘了口气,继续说:“所有人都去了,正在营救!”
林晚没等小李说完,神情瞬间呆滞,踉踉跄跄的往外跑。“他在哪?快带我去!”
等小李带着林晚到现场的时候,救护车和同事都在直勾勾的看向山沟。直升机正在吊着汽车上升。汽车落地的瞬间,众人被里面的情景惊呆了。前挡风玻璃已全部破碎,周驰的上身抱着司机,两脚还在副驾驶,头上的血染红了上衣也染红了司机。两人脸上都是血,一动不动。林晚终于哭了出来,声嘶力竭的喊了句“周驰!”就往前扑。两个女同事迅速抱住了她,往外拉。林晚哭喊着拼命挣扎,两个女同事紧紧抱着她,满脸泪水乱飞。有人喊,“快救人,要看清楚再动手,不要造成二次受伤!”
6. 生死相隔:戒指遗愿,心碎归乡
山下医院的手术室门缓缓打开,医生面色凝重的走出来。众人呼啦围上来。“对不起,周队长受伤太重,我们已经尽力了。司机同志还在抢救中,在周队长的保护下他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医生顿了顿继续说,“这是周队长在最后一刻托我们交给林晚女士的。”说着,医生拿出一个红色小盒子。见林晚没有反应,女同事赶紧接过来。打开一看,正是周驰前几天在哈尔滨出差的时候给林晚买的求婚戒指。周驰在同事面前炫耀过。
一切都像一场梦,林晚就像被掏空了一样。
十天后,苏杨来了,帮林晚收拾了所有东西,包括那枚戒指。
回到西安,苏杨把林晚安顿到自己家,天天寸步不离,带她沿着城墙散步,去逛那个熟悉的市集。
7. 酒吧泣歌:轮回重启,白光碎梦
半年后,苏杨陪林晚来到那家久违酒吧,直接给她点了那首《忘了你发的誓》。音乐响起,林晚端起杯白酒一饮而尽,接过苏杨递过来的麦克风。她的歌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凄清,带着一种决绝的撕裂感。她唱着对过往伤痕的控诉,唱着对命运摆弄的不甘,更唱着那个让她永世不得解脱的终极疑问。当最后那句仿佛用尽生命力气唱出的词句冲口而出时,巨大的空间扭曲感再次降临,白光吞噬了一切:
“如果我们能够重来一次 ,” 她几乎是用尽全力在呐喊,泪水模糊了视线,“我连你是谁都不想认识! ”
白光之中,长白山的飞雪、温暖的科考站、拿着求婚戒指的周驰推门而入的身影……瞬间支离破碎。
新的轮回,已然在喧嚣的市集尘埃中,再次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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