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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危在旦夕
第八章 危在旦夕
瑾诺乘筏飘湖而去之后,孤岛上本该迎来黎明的曙光,不巧这日却是一个阴天。
逸文的心,从没像此刻这么空荡。他不走脑子的织着渔网。握着瑾诺曾经每天都用着的梭子,除了见不到人,就好像她还和从前一样在自己身边。瑾诺,现在到哪里了,一路都顺利吗?尽管亲自目送她离开,却仍一刻未停的替她担忧。
“呆子,给你面。”岛上的人来送饭,顺便取网。“今天的网,怎么织的这么慢?女人呢?”
“她昨晚着凉,去厕所了。”
“倒是外面的人,真是金贵,有事儿没事儿就闹病。告诉你们,今儿天不好,等下雨我们就打不了鱼了,你们干活麻利点。”
“好。”逸文生怕他们看出破绽,连声答应。
他失了魂一样熬到中午,成千上万遍祈祷,就希望在他们没有发现之时,她已经到岸。
“诶,不对啊,怎么女的还不在?你们俩不都是形影不离的吗?”
面对起疑的岛上人,逸文显得有些紧张。“她刚刚还在,去收拾残网和垃圾了。”
“真的?”那伙凶人将信将疑。“走,去找找!”
“哎,你们找她干嘛啊?有事情,吩咐我做就好了!”逸文急得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些人更觉得奇怪了。“去你的!滚!”一把推开了他……
他们先是奔向了新建的竹屋,里面什么也没有,又找遍岸边的所有角落,还是不见瑾诺。“不好,快去禀告龙哥!”与此同时,抓着逸文回到蛟龙寨。
没有什么事情是比他们逃岛更让庞世龙气愤的。只见他坐在高椅上连胜怒吼:“她是从哪条路走的?说!”
声音很低的答着,“我不知道。”尽管逸文早有心理准备,面对凶神恶煞般的庞世龙多少还是有些胆怯。
“就算你不说,我也找得到她!现在几路弟兄都已经乘快船去追了,她是跑不掉的!我劝你赶紧说!”
听到这的逸文,心里为瑾诺担心极了,全然没有了方才的惧怕。反而把腰挺得更直。“龙哥,我真的不知道。”
这下气急了庞世龙,只听“啪”的一声,随手甩出的酒杯,正碎在逸文的脚底。“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打!狠狠的打!”娇娇在一旁见状,也不敢上前再说什么。
只见几名壮汉将逸文五花大绑,捆在寨子外的树上。对着他就是拳打脚踢。
虽然下起了雨,他们对逸文的兴师问罪却没有停。岛上除去寻找瑾诺剩下的人,全都站在树前等待逸文的招供。
“梁逸文,你是个读书人,大道理不用我多说。我所在乎的不是方瑾诺逃走,是我们全岛人的安全。她一走,我们蛟龙岛的一切都会暴露在外,这关系到全岛上下几十口人的身家性命,谁都承担不起!我再问你一遍,她到底从哪一条路走的,去了哪里?快说!否则,就真的别怪我不客气了!”这次,庞世龙尽量心平气和地跟逸文说话,足以见得他对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到可以放下自己的脾气。
已被打得皮开肉绽的梁逸文,此时此刻连呼吸都是痛的。用仅有的一丝力气,又回了一句:“不知道……”
娇娇实在看不下去,上前来劝逸文。“梁先生,你就说了吧,我们把方姑娘找回来,你们还像之前一样在岛上做活,我们不会亏待你们的。我看得出,你跟方姑娘也是互相有意,把她找回来,你们就在岛上成亲,这何尝不是件好事呢?梁先生,快说吧……”
雨,始终没有休止。落在逸文的满身伤口上,蛰的他比受拳还要疼。在听了娇娇的话以后,内心涌上一股更加悲壮的苦涩,那滋味,又覆上了他彼时所有的痛。他闭上眼睛,如果可以的话,甚至想闭上耳朵,就希望他们能够对自己做个爽快的了结。
“好,梁逸文,这是你逼我的!”庞世龙见娇娇劝说不成,耐性算是尽了。“想死,还没那么容易!来呀,放蛇!让他也尝尝他那些同僚的滋味!”
说罢,下面两人盘着一条碗口粗大的蟒蛇走了过来。嘴边哼唧道:“你不说,今天就只有喂蛇了!”
那蛇,从逸文的脚底开始往上爬着。一面盘旋,一面吮吸逸文伤口流出的血。不时,还会在他两条小腿咬上一口。他被蟒蛇紧盘着吸血啃噬的感觉,真的比死还要难受……
正在此时,传来一阵杂碎的脚步。离着很远就有人喊道:“龙哥,把人给你找回来了……”
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反应最大的不是庞世龙,而是梁逸文。他瞬时睁开一直紧闭的双眼,奋力向远望去。
渐渐的,他看到了,那群凶人拖着同样受绑的瑾诺来到庞世龙近前。“死丫头还想乘竹筏逃走,亏得我们的船快!”
已被雨水汗水跟鲜血混在一起遍布全脸的逸文,尽管模糊着双眼,可瑾诺那被他们抓乱的头发和打伤的脸颊却真切映在他的眼中。他实在接受不了让他心疼的女孩被岛上那群恶人又抓回来的打击,这种痛苦甚至比被刀刺、被蛇啃更加难以承受。他就感觉前胸一阵剧烈的疼痛,一口腥咸直喷而出,随即没有了意识……
“逸文……”瑾诺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不敢相信血肉模糊被捆在树上,同时被蟒蛇死缠着吸血的人,是她心里一直惦记的男人。
她瘫倒在地,跪着爬向庞世龙,一面哆嗦,一面恳求:“龙哥,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高抬贵手,求求你,放了逸文……”
“哼,这下知道来求我!你不是能逃吗?逃啊!哼!你可知这小子的嘴有多硬?我本不想用刑,是他逼我的!”庞世龙丝毫不想听瑾诺多言,转过身去,拿起杯酒一饮而尽。“在蛟龙岛能跑出去的人,还没出生呢!哈哈……”
瑾诺继续跪爬到庞世龙面前,大声哭求:“龙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跟梁逸文毫无关系,您要惩罚,就罚我吧,放了他,求求您!”她边哭,边给庞世龙磕头,他不答应,她就一直磕下去……
“不要!”娇娇虽然身体不适,见瑾诺这般诚恳、这般紧张逸文的安危,心里也跟她一起难受起来。赶忙拦下她的头。“阿龙,人都找回来了,干嘛还闹成这样,快把梁先生放下吧。”
娇娇的身子一直很虚,稍有着急就脸色苍白喘不上气。庞世龙只会对这一个女人心软,立即俯下身去搀起娇娇。“看你,人家救情郎,你跟着急什么啊。”轻轻为娇娇拭下泪,看她病情又要发作,不能在外继续淋雨,也没了跟他们置气的心情。
“我庞世龙从来不会亲手杀人,至于生死,向来都是看他们自己的造化。来呀,把蛇收了吧。”随后挽着娇娇回到寨子。手下人收完蛇,也都进了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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