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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你!”谢淑君怒视江澜序,“我才是你的母亲,没有我,你何来现今的荣华富贵,现在你因为一个女人,就要跟我作对吗?她不懂规矩,我管教她也是应该的!”
江澜序冷着脸负手而立,“那我孝顺母亲也是应该的,端茶来。”
丫鬟慌恐地看一眼谢淑君,被江澜序盯一眼,她吓得立马爬起来,捡起地面上的托盘重新端一壶茶水过来。
丫鬟将手中的茶水小心翼翼地捧到江澜序面前,江澜序轻握着年知秋的手腕,将她拽到茶水面千,面无表情地询问道:“母亲是喜欢喝这个温度的茶水吗?”
年知秋看着捧着茶水,站在自己跟前的丫鬟,丫鬟低垂着脸,江澜序立在她身旁,她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不敬之心,又看一眼坐在圈椅上气得身体发抖的谢淑君,眼神几欲要把她跟江澜序撕碎。
丫鬟没敢糊弄江澜序,捧出来的茶水和之前的温度一样,这温度能将她手指烫出水泡,幸好她机灵将茶水给洒光,不然谢淑君会叫她一直端着这滚烫的茶杯,她的手烫伤,失态,谢淑君便有机会发难她,年知秋想到这里,对谢淑君没有半点同情,她低声说道:“应该是吧。”
既然江澜序在帮她,年知秋便会好好把握时机,不叫它错失。
谢淑君见此从圈椅上站起来,沉着脸往外面走想离开这个房间。
江澜序抬手一挥,手掌拍击谢淑君的肩头,谢淑君哎哟一声低呼,重新坐回圈椅上,谢淑君怒得拍一下手边的桌子,“江澜序,你这是想对我做什么!信不信我到官府治你一个不孝之罪,到时候陛下还会看重你吗?”
江澜序抬手提起茶壶往水杯里面倒茶水,冒着腾腾热气的茶水从水壶里流淌到茶杯中,大家都屏息看着他操作,平时江澜序跟谢淑君不愉快也没有动过如此真格,这次还是头一次。
李时珠低垂的长睫,手绞着帕子,年氏女还真是手段了得!
她竟轻易讨国公爷欢心,让国公爷给她做主。
“给母亲敬茶,怎么会是不孝。”
他让丫鬟捧着那杯滚烫的茶水直逼谢淑君面门,一副谢淑君不喝誓不罢休的模样。
这一杯热茶下去,谢淑君的喉咙不被烫穿才怪。
年知秋再一次刷新对江澜序新的认识,先前还只是以为这人话少脸冷些,现在看来他心肠冷硬狠决,他都能这么对待自己的生母,得罪他的其他人下场就可想而知,她默默地回忆下自己昨晚和江澜序相处时她应该没做什么事情招致男人记恨,她好似朝他翻两个白眼,这男人的心眼应该不会小到因为两个白眼记恨上她吧。
李时珠松开手中绞紧的帕子,迈步上前走到江澜序面前,声音低柔说道:“母亲年纪大,身体受不住,没有照顾好二弟妹也有我的责任,国公爷非要发泄的话我来替母亲喝吧。”
江澜序目光不冷不热地落到李时珠身上,“大嫂非要掺和进来?”李时珠苦笑,“一家人何必闹成这样的局面,对国公爷又有什么好处,弟妹觉得委屈,我为她补偿,国公爷放过母亲吧,怎么说她也生养你一场,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真是一口大锅直接从年知秋脑门扣下来,她安安静静地看戏,现在好像她揪住不放一样,本欲说话,又看江澜序在场,觉得这场合她没必要掺和进去,任由江澜序拽着她的手腕不作声。
“你这个孽障!早知如此,我当初就应该掐死你,淹死你!”谢淑君突然冲过来抓起丫鬟手中托盘端的热茶,不顾滚烫,直接往江澜序身上砸,江澜序似预料到她的举动拽着年知秋往旁边一闪。
丫鬟惊呼一声,急忙后退,滚热的茶水才没有泼到自己身上。
谢淑君的眼神恨不得把江澜序拆成骨头吞入腹中,年知秋原本觉得江澜序过于无情狠绝,看到这样的谢淑君,又结合自己嫁进国公府前了解到的事情,一瞬间又能理解江澜序为什么会有这种性格,原来这国公府是一家子疯人?
京城的权贵看似外表光鲜亮丽,实则脑子一个个都有病,年知秋为其悲哀,感谢自己的父亲母亲让她在边疆潇洒快活十几年。
“之前冲撞国公夫人的丫鬟如意在哪里?”江澜序的目光跳过发怒的谢淑君落到李时珠身上,在这种紧张的场合,他突然来这么一句,李时珠一时间都跟不上江澜序的思维,怔愣几秒后才道:“如意被弟妹的丫鬟打伤,我让她回去上药休息。”
这话暗示年知秋下手很重,且不留情面。
“让她过来。”他冷冷说道。
这会轮到年知秋心情忐忑,这男人是想要清算她吗?除了李时珠外,他要对每一个人重拳出击吗?
如意很快被另一个丫鬟带上来,她的脸颊被小梅扇的又红又肿,听说国公爷唤她过去,她忐忑地过来,一进到大夫人的屋内,可谓是一地的狼藉,屋中服侍的丫鬟全部都跪在地面上,连小梅都跪在地面上,江澜序拽着年知秋的手腕,脸色冷峻,如意看了一眼扑通一声在江澜序跟前跪下来,同时思索着国公爷为什么叫她过来,难不成是来找她对峙的,是了,国公爷虽然不喜欢大夫人,可是对大少夫人一向是另眼相看,他过来必定是为大少夫人做主的。
如意这么一番思考过后,一颗不安的心踏实些。
她带着哭腔喊着江澜序,“奴婢见过国公爷。”
江澜序的目光落在如意的脸上,目光幽静,“是你冲撞国公夫人?”
如意一愣,微抬眼看一眼江澜序,男人眸光锋利,吓得如意又将头埋回去,怎么感觉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奴婢……奴婢只是说了两句实话才引得国公夫人不满,国公爷息怒,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什么实话?”江澜序这话不是问如意而是问年知秋,年知秋诚实地说道:“确实是实话,她说你过来寿安堂都需要给她脸色,我比不得你们国公府,又算什么东西。”
年知秋添油加醋了些,不过如意也是这个意思,大差不差吧。
如意抬头,怒视年知秋,“你胡说八道,我没说过这话!”
江澜序抬脚踹到如意脸上,把如意踹趴在地面上,目光骤冷,“你在跟谁说话?”
寿安堂陷入死寂,谢淑君又气又恼,偏不敢上前,江澜序是她看着长大,什么阴毒性子她能不知道,那热茶他是真想给她灌下肚。不让他拿自己的丫鬟撒气,就得在自己身上撒气。
“拖下去,打死。”
如意听到江澜序的话如同晴天霹雳,她恐惧地泪流满面,一面朝江澜序磕头,又朝年知秋磕头,“国公爷,国公夫人,奴婢知错了,您饶过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江澜序向来说一不二,对如意的求饶无动于衷,被外面的小厮进来拽出房间,哭喊声在皮肉与棍棒的摩擦声中越来越弱。
如意被打死,谢淑君气倒在床上,寿安堂外院的丫鬟仆从彻底不敢看轻年知秋,这位国公夫人有副好相貌得国公爷青睐,现在是国公爷的掌中宝,日后必要恭敬不能招惹。
江澜序则拽着年知秋的手腕离开寿安堂。
离开寿安堂,年知秋才回过神,她拿眼神偷看着男人,男人半张侧颜,下颌线曲线优美,黑眸幽沉,薄唇紧抿,不怒自威,年知秋感觉他余怒未消,怕牵连到自己,年知秋乖乖地被江澜序拉着走。
走到水榭居门口,江澜序才放开年知秋的手腕,审视地看着年知秋,“不是吩咐过你不用过去敬茶。”
年知秋心里一阵腹诽,我也不知道国公府疯成这样啊!这话是万不能说的。
但也不觉得自己有错,年知秋迎视江澜序的黑眸,如此近的距离,年知秋直观地感受到这位国公爷的魅力,眉骨优越,剑眉入鬓,尤其是双眼,一眼望去,觉得他双目慑人,可仔细打量才觉得他的眼睛漂亮,瞳仁漆黑,如同年知秋在边疆那边见到异族贩卖的黑宝石,睫毛根根分明十分纤长垂盖下来,鼻子高挺,薄唇形状完美,年知秋发现这位国公爷的美,居然不觉得他有多可怕,直接问道:“国公爷怎么定义听话,我初来乍到,像个乌龟躲在水榭居里吗?作你的国公夫人见不得人吗?”
女子抬着水光潋滟的眸子,用粉嫩的唇瓣问得江澜序沉默,微微蹙起眉头,对她无奈至极,国公夫人是他路上的变数。
江澜序思索一番后对着空处唤道:“芝息。”
一道黑影从暗处闪现出来,是个身穿黑衣黑裤,扎着两条辫子的圆脸女子出现在江澜序面前,带着稚嫩之气,面对江澜序表情却极其严肃恭敬,年知秋诧异地往芝息出来的方向看过去,这人是从哪里出来的,为什么她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存在。
“国公爷。”芝息朝江澜序抱拳。
“今日由你保护国公夫人,若有差池,十下军棍。”
芝息,“是!”
年知秋,“……”
她怀疑江澜序是个地狱里的魔鬼,她都不舍得打自己的人十下军棍,他要对一个娇滴滴的女子这样残忍。
年知秋觉得以自己的身手并不需要别人来保护,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哪里暴露,才招来江澜序在自己身边安排一个人。
江澜序说道:“以后你去哪里都带着她,国公府无人敢对你下手。”
“……没这必要吧。”年知秋试图婉拒,早知就不跟他掰扯,平白多一个人看着自己。
“要么你不出水榭居,要么你去哪里带上她。”
“……”
年知秋闭嘴了,再多嘴,她怕江澜序又给她多安排一个人。
江澜序目光平静,“你回水榭居休息吧。”
年知秋见他不打算进去,琢磨两下还是多问一嘴,“国公爷今晚还来水榭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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