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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验
中午的食堂人声鼎沸，弥漫着各种食物的气味。
许迟、纪衍，还有凑过来的李勇，他们坐在靠窗的一张桌子旁，许迟正心不在焉地扒拉着餐盘里的饭菜。
许迟发吊的用筷子戳着米饭，几乎要把餐盘戳出个洞来。
就在这时，李勇嘴里塞满了肉，含糊不清地抛出一枚“炸弹”：
“对了迟哥，听说了吗？下午数学课，老王说要搞个随堂测验！就测验最近讲的那几节，你……准备了吗？”
“噗——咳咳咳！！！”
许迟正神游天外，听到这话，猛地被呛到，一口饭差点直接喷出来，剧烈地咳嗽起来，脸憋得通红。
许迟：“随堂测验？！数学？！最近讲的？？”
他这几天先是打架检讨，接着周末“约会”，然后生病发烧，今天早上还在疯狂抄作业他连最近数学讲了哪几节都快忘了。
绝望感瞬间将他淹没，他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李勇被他这反应吓了一跳，连忙递过去一张纸巾：“哎哟迟哥，慢点慢点！我就随口一问……”
许迟接过纸巾胡乱擦了擦嘴，生无可恋地抬起头，感觉眼前的世界都灰暗了。他已经看到自己试卷上那惨不忍睹的分数，以及数学老师“老王”那能杀人的眼神。
他下意识地，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扭头看向身边的纪衍。
纪衍正吃着饭，表情平静无波，他甚至抽空，把自己餐盘里一块看起来不错的排骨，夹到了许迟几乎没动过的米饭上。
“吃点肉。”纪衍的声音平淡地响起，与许迟的惊慌失措形成了鲜明对比。
许迟看着那块排骨，又看看纪衍那张镇定得过分的脸，一股无名火混合着和恐慌涌上来：“吃……吃个屁啊！都要测验了！我什么都不会！”
他几乎要抓狂了。
纪衍这才放下筷子，拿起旁边的纸巾擦了擦嘴角，然后转过头，正视着许迟那张写满“完蛋了”的脸。
他的眼神很平静，甚至带着点安抚的意味。
“急什么。” 纪衍开口，声音不高，却奇异地有种稳定心情的语气。
纪衍把带着的书拿到许迟面前是一个薄薄的、整理好的数学笔记本，推到许迟面前。
“重点题型和公式，我都圈出来了。” 他指了指笔记本上清晰的标记，“午休还有时间，现在看，来得及。”
许迟愣住了，看着眼前那本字迹工整、条理清晰的笔记本，像是看到了救世主降临。他难以置信地抬头：“你……你早就知道要测验？”
纪衍不置可否，只是淡淡提醒：“数学老师上周提过一句，是你自己没听。”
许迟：“……”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李勇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看看那本“救命”笔记本，又看看一脸淡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纪衍。
再看看捧着笔记本如同捧着重宝、眼神都亮了起来的许迟，心里只剩下一个大写的“服”。
“这他妈哪里是同桌？这简直是专属家教加全能保姆啊！”李勇心想。
“还吃吗？”纪衍问许迟，目光落在他基本没动的餐盘上。
许迟现在哪还有心思吃饭，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抱起那本笔记本就要往教室冲：“不吃了不吃了！我去教室看！”
“先把这块排骨吃了。”纪衍伸手，轻轻按住了他的手腕，语气不容商量，“空腹看书记不住。”
吃完后许迟正抱着纪衍的笔记本，心急火燎地往教学楼冲，脑子里全是什么公式定理。
恨不得脚下生风。就在他即将拐过食堂通往教学楼的小路拐角时，一个身影正好从另一边走过来。
“砰！”
猝不及防，两人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
许迟被撞得后退了小半步，手里的笔记本差点飞出去。对方则惊呼一声，踉跄着向后倒去。
“小心！”许迟下意识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臂，稳住了她的身形。
“对不起对不起！我走得太急了！”许迟连忙道歉，抬起头看向被撞的人。
那是一个女生，穿着和他们一样的蓝白校服，扎着清爽的马尾，女生正捂着被撞到的肩膀。
然而，当许迟看清她的脸时，道歉的话戛然而止，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惊讶和不确定。
女生也抬起了头，当她的目光落在许迟脸上时，同样愣了一下，那双眼睛里迅速闪过一丝惊愕，最后变成了一种复杂的、带着点疏离的平静。
两人之间出现了几秒诡异的沉默。
还是许迟先开了口，语气带着迟疑和不确定：
“温乔？”
女生的睫毛颤动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嗯。”
许迟的眼睛微微睁大，几乎是脱口而出：
“你不是……初中9班的班长吗？”
许迟记起来了初中时，隔壁9班那个总是考年级前几、做事一丝不苟、老师眼中的模范生，温乔，而他，是9班的，另一个意义上的“名人”。
温乔看着他，眼神里的复杂情绪更浓了，她轻轻“嗯”了一声。
许迟松开了还抓着她手臂的手，感觉有点尴尬。初中时他们虽然同班，几乎没什么交集，唯一的“交集”可能就是老师训斥他时，偶尔会拿“看看你们班的班长”来作对比。
温乔却似乎没有继续寒暄的意思，她整理了一下被撞歪的校服领口，语气平淡地说：
“没事。你下次走路小心点。” 说完，便绕过许迟，径直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许迟站在原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那股因为随堂测验而升起的焦躁莫名被冲淡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微妙的。
许迟低头看了看怀里纪衍的笔记本，再想想刚才擦肩而过、带着明显距离感的初中“模范生”。
甩了甩头，把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开，许迟重新抱紧笔记本，再次加快脚步冲向教室——当务之急，是搞定那个该死的随堂测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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