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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都敢惦记她了。
徐舟来时,只能看到狼藉一片的中间站着个很是嘚瑟的男人。
气的他手抖。
但也不得不赔笑。
“我是这里的掌事徐舟。”
“不知这位公子,有何不满?”徐舟赔笑着。
是他?
在那胭脂铺子见过。
陈锦安看着穿着紫袍的男人,他一只手还搂着个穿着分外妖娆的女子倚靠在怀中。
还朝着她抛媚眼。
陈锦安只觉得一阵恶寒,闭了下眼睛挡在前面。
扮作侍从的陈锦安不能抗议什么,那扮作公子的哑七可就是一点都不见外了。
晃动着手中扇子,不紧不慢的从陈锦安身后走出。看人的眼神很是瞧不起,摇头晃脑的。
“哟~还不能不满了?”
“本公子就是不满,都是些什么垃圾东西,居然还想卖给我。”
“看我给你们砸了。”
哑七上下打量着徐舟怀里的人,嗤笑一声,“你品味真差。”
徐舟的脸色黑了下来,跟来他身后的打手早已摆好架势。只要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冲出去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公子哥儿。
哑七像是没察觉到似的,溜达着继续说着。
“唉~有人说这春茶庄有顶好的东西,我特意带了不少银子。”
“结果都是什么垃圾。”
“枉费我从京城特意过来,不止不值钱,还亏本。”
京城。
徐舟的眼睛亮了一下。
一把推开自己怀里的女人,走上前两步。微微弯腰,带着讨好。
“公子说笑了。”
“我们这确实有一本值万金的,只是.......”徐舟语调拉长。
哑七脸上出现些许兴趣,追问着,“只是什么,说来本公子听听。”
徐舟笑着应下,“只是并不是茶,不知......公子是否愿意去试试呢?”
不是茶啊。
哑七收了些兴趣,“那你说说,是什么?”
“最好是可以让本公子感兴趣好玩的。”
“不然.....”哑七指着一动不动的陈锦安,“我就让他把你们剁碎了喂狗。”
“是是是......”徐舟连连作揖,“公子同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陈锦安和哑七跟随着徐舟走到隔壁屋子,那屋子中一整面墙都是柜子。
徐舟摸索着最边缘柜子,打开里面放着一个未点燃的烛台。只见他轻轻一转动,面前的柜墙竟然缓缓向着两边移动,露出了一扇木门。
门的后面是一条深不见底没有光亮的长阶,徐舟微微侧身伸出手,“公子请。”
哑七挑眉看着那幽深的长阶,唇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
“别让本公子失望,不然砍下你的头。”哑七的折扇轻轻敲打在徐舟的头顶,“走吧,小安。我们去瞧瞧。”
阶梯比预想中的长,蜿蜒向下,脚步声在窄仄的空间回荡。
徐舟从袖子里取出火折子点燃壁灯,昏黄的光依次亮起,照亮了向下的阶梯。
越是往下走,便是越宽敞。
徐舟推开尽头的木门,映入眼帘的是吵闹的不行的人群。
地下被打造成了柜坊,酒水,舞女,男倌,骰子,甚至还有悬挂在上方笼子中的小孩,他们哭喊着。
里面的人叫嚣着再来一次,不断加注。
徐舟引领着朝着里面走。
这里污浊的气息几乎快要让陈锦安喘息不过,她的手紧紧握着腰间佩剑,剑鞘凸起硌的手心生疼。
上方最高处悬着明晃亮眼圆形灯,就像是太阳一般。二三层的楼梯房门前都挂着不少的红灯笼,带着森森诡异。
吊在半空笼中的孩童衣着残破,甚至不能遮挡身上的重要部位。他们抓着面前笼子不停地哭喊,可那弱小的哭救声被癫狂的赌徒嘶吼声震碎。
骰子在盅中互相碰撞的声音,带着不易被发觉的致命毒药,呼喊着,引诱着。
身前银子堆成的小山轰然被推塌,有人兴奋欢呼,有人低声咒骂。
穿着薄纱的舞女在人群孔隙中旋转,随着乐声舞动,媚眼如丝的看向每一位直勾勾欲念没有掩盖的人。
舞女那看似柔弱无骨的手伸出,指尖似要探进陈锦安的衣襟。
被她皱着眉躲闪。
男倌穿着件白色里衣,胸膛袒露,仅有的一件衣服几乎要全部褪去。手虚虚搭在男人身上,倚靠在怀中,轻言轻语哄着客人。
更有甚直接被压倒在地上的男倌,交缠着在一起。
发出让人无法入耳的断断续续声音。
“不知公子对看到的可还满意?”徐舟的声音混在鼎沸的人群中,像毒蛇游走后残留的冰凉。
哑七皱着眉,将扇子展开挡在自己面前,丢出两个字,“恶心。”
“我可不喜欢男的。”哑七道。
徐舟走在前面笑出声,对于哑七的话并不放在心上。
“公子你要知道,有时候都尝尝,你才会知道都很美味。”
紧跟着徐舟上到三楼,廊上每隔几步都放有一个红灯笼。
每个房间都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木门在微微晃动。
徐舟推开尽头雕花精致的木门,带着暧昧气息的烛光从指缝似流水般流淌而出。
“公子请吧。”他侧过身,眼底在期待着。
屋内的熏香浓的呛鼻,空气中夹杂着丝丝血腥味儿,还有一丝奇怪的腥气。
哑七面无表情的扇了扇自己鼻前,这一刻真是羡慕自家主子假装侍从啊,这种奇葩伤害就直接少了一半。
一个长得和徐舟很像的男人从床榻上下来,只是视线停留在二人身上几秒。不紧不慢的披上衣服,去桌前端起一杯水饮下。
床上......似乎藏着什么。
被子中间凸起小小的一团,不断地瑟缩发抖。
身后的门被关上,徐舟笑着靠近男人,“兄长,这位公子希望可以玩得开心。”
紧接着又开始介绍,“这位是我的兄长,这里的掌柜的。”
兄长?
根据飞蝉的调查,徐海建确实是有二子。
长子徐岢,次子徐舟。
只是那长子不知何时开始就再无踪影,只剩下次子在外抛头露面。
没想到竟然是藏在这里吗。
“区区这种小事,也敢来打扰我?”徐岢的声音中带着不满,用那很是瞧不起的眼神再次打量两人。
他的脖子上有红痕,是被什么人的指甲所伤。
徐舟凑过去,不知道耳语了些什么。
只见徐岢的脸色一下子好起来,很是在意形象的将衣服腰间的带子系好。
“不知这位公子想要什么货色?”徐岢笑着,眼底的存疑不曾打消。
哑七皱着眉,眼里的嫌弃藏都藏不住。手中的折扇不停地扇动,嘴里的话也真是想尽办法让人不喜欢。
“卖什么关子?”
“一群蠢货,难不成想让我买你们这里的男倌?”
“恶不恶心啊,还喜欢男的。”
“真是让本公子平白无故长针眼啊。”
“本公子来可是为了钱生钱,可不是为了看你们这里的穷鬼随地大小和男倌发情。”
说完似乎是无法忍受,转过身不再去看。
徐岢的脸色算不上好,但即将到手的银子哪里有不要的道理呢。
“公子不喜那楼下的氛围,我理解。”
“那些不过是为没什么钱的普通百姓开的盘,您自然是要在楼上与其他贵家公子单独开盘。”
倒是会说。
“那走吧。”哑七见好就收。
-
徐岢和徐舟带领两人下了二楼,二楼只有一扇门。
打开门,里面是不少的舞女和男倌侍奉着穿着贵气的公子。
人,怎么能原始成这样?
哑七长这么大,完成过这么多的任务,也是在这次见识到了物种多样性。
陈锦安在身后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穿着打扮均不普通。据了解,整个俞县可没有那么多商贾贵家。
那必然只能是从其他地方特意来此的。
查办的话,有些困难。
哑七硬着头皮往里面走,身后传来陈锦安的声音。
“公子。”
这一刻,哑七激动的要死。
主子,您是终于要拯救我了吗。
但他不得不装成被打断,很不耐烦的样子。
转过身,“何事?”
陈锦安上前一步,将自己腰间的钱袋子拿出塞进哑七的腰间。
“公子,我瞧着楼下有的男倌长得确实不错,您看......”
哑七晃动折扇的手慢慢停住,一脸‘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到底在说什么’的样子。
在旁观望的徐岢笑出声。
走上前,一把揽住哑七的肩膀,当起了说客。
“公子,这没什么奇怪的。”
“男人嘛,向往女人的同时也向往男人,这是顿悟的早。”
“您这侍从看着才不过二十出头,就有如此觉悟。”
“他们尽心尽力保护我们,我们这些主子总得满足他们些什么不是吗?”
哑七微微勾起自己僵硬的嘴角,艰难的应道,“倒是有几分道理。”
主子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想法。
哑七在心底安慰着自己,希望主子不在的时候不会被这群变态占便宜。
“既然掌事都这么说了,那你便去吧。”
哑七语气里带着‘没想到自己侍从是这样人’的嫌弃,不耐烦的挥手轰赶着。
嘴里不停地催促,赶紧将人轰出去,他不想碍着自己眼。
身后的门关上,里面原本吵闹的声音彻底消失。
只剩下楼下的吵闹。
陈锦安不紧不慢的下楼,在杂乱的人群中观察着。
有不少舞女,酒侍和男倌想着靠近,全都被陈锦安巧妙的躲开。
“小伙子身手不错嘛......”带有醉意的声音响起。
陈锦安四处打量着。
墙角处有个白发苍苍喝的酩酊大醉的老人,抱着红灯笼,似小鸡啄米般瞌睡着。
陈锦安很快就锁定了那个看起来喝醉的老人,朝着他不断靠近。
似乎是一位乞讨的老人,陈锦安上下打量着。
“老伯......老伯......”陈锦安企图叫醒对方。
微微弯下腰身,想要去触碰。
一只手突然抓住陈锦安的鞋头,她看过去。
只见地上趴着一个衣领敞开的男倌脸上带着诡异的潮红,媚眼如丝的抬起头看着陈锦安。
男倌的脸颊和发丝上还带有奇怪的白色东西。
“公子~需要.......”
那只摸过鞋头的手抬起,想要触碰陈锦安脸上的面具。
需要你大坝。。。。。。
陈锦安向后撤一步,皱着眉看向自己的鞋头,上面沾染上了白色黏糊糊的奇怪东西。
陈锦安:..................
藏在身后的拳吱吱作响,但不得不压下即将爆发的怒火。
“滚。”
男倌并不想放弃。
在这个男人下楼的时候,他的眼神就一直在跟随他。身上的客人让他厌恶不已,怎么能跟那个男人相比呢。
这般精致的眉眼与无法形容的身姿,怎么看都是绝品。
光是看到脑袋里便不受控制的出现两人美好朦胧的画面,让他的心剧烈跳动。
吃上的话,他都不敢想那是多么美妙的滋味。
要是吃不上,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男倌每上前一点,都是在陈锦安的发火的边缘线反复蹦跶。
手紧紧抓着剑鞘,在那沾有白色的手即将碰触自己衣角前,冰凉的剑刃指着男倌的脖颈。
只差毫厘刺入,那冰凉的冷意让男倌的眼神一下子清澈。
陈锦安再次吐出那个字。
“滚。”
那男倌不敢不从,生怕真的丢了小命。
人总不能为了吃到男人,连命都不要吧。
-
剑入鞘。
“好剑啊。”
那老人不知何时醒来的,靠着墙面抱紧怀中的红灯笼,微微仰起头打量着。
“怪不得,光是眉眼就觉得风度翩翩啊。”
老人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一点都不见外的伸出手,“遇到就是缘分,请我喝坛酒吧,小伙子。”
陈锦安从腰间掏出几块碎银,蹲下身轻轻放在老人的掌心,直直的盯着,“老人家酒钱可要拿好啊。”
被这么不礼貌的盯着,老人一点也不在乎。只是颠了颠手中银子的重量,发出感叹的声音。
似乎没想到会有人这么大方。
“看你这么大方,那我就为你指点指点吧。”
老人端详着。
“刚才那男倌定是长得不符合你胃口。”
陈锦安想要说什么,被老人抬手打断。
“我知道个俊俏的。”
老人凑上前,悄悄说着,“那楼梯下酒柜后啊,藏着一个长得十分俊美的男倌。”
“还未有人吃过,似乎是还没调教好。”
“但我就瞧着与你相配。”
老人抬手指着乱糟糟吵闹的人群,皱眉,“这满地爬的脏兮兮的男倌哪里配得上你。”
“那俊美男倌看到你还不得丢了魂儿。”
说完,老人笑着起身。
手里抱着红灯笼,朝着小二那边走去,嘴里叽里咕噜说着,“来最好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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