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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果轮回9
吴时冲赵无昕笑,“无昕,你看看,他连我说什么都听不出,可见他从未了解过你我,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你我背刺朋友,真是可笑!”
赵无昕干咧着嘴挠了挠头。
韦契秋不耐烦道:“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
吴时道:“无昕待每个人都周到热情,每次你们惹出了什么乱子,亦或是生了什么矛盾,不都是他从中劝和?就连现在他都在努力调和我们几人关系,但好像你们从未将他的话当回事,也从未真正在意过他,因此我说他不必再为这可笑的兄弟情如此用心。”
韦契秋听得愣住了,只觉荒唐,“不是……你这不是贼喊捉贼?我们何曾辜负赵无昕?不是你与赵无昕二人先背叛化仇?”
何依尽亦看着吴时道:“你只用说你二人是否收受郭承瑜好处?”
吴时话音陡然升高,“是!我们是收了郭承瑜的好处!但我二人问心无愧!”
韦契秋血红的双眼死死盯住他,“你说什么?”何依尽见他又想动手于是安抚似地拍了拍他。
吴时说着用手指向胸口,“我说我吴时问心无愧!李化仇选择为了一只狐狸得罪郭承瑜时他就该想到会有此下场,你有个好爹倒是无事,若我们为他出头还不知道郭承瑜会如何收拾我们,他李化仇想用自己的命换一只畜生的命我们管不着,但别把我们拉下水!”
何依尽温和地道:“阿时你错了。”
“我有哪一点说得不对?”
何依尽道:“因果错了。李化仇因替狐狸解围得罪郭承瑜之事不是郭承瑜能栽赃陷害他的理由,也不能成为你二人包庇纵容他的借口,郭承瑜能作出如此行径是因他恶,你二人此举是颠倒黑白。”
赵无昕道:“阿尽,我们也有难处,你胆子大不怕得罪郭承瑜,我们不行啊,我们不想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吴时道:“无昕,别跟他们说这么多,反正现在你我二人在他们眼里就是大恶人。”
韦契秋讽道:“你有自知之明便好。”
吴时嘲弄道:“可谁善谁恶谁又能辨得清?让我们几人都因那一只狐狸丢了性命你与李化仇难道就不是恶了?”
韦契秋指着吴时的头,“你简直无可救药!”
何依尽拦着韦契秋,道:“罢了契秋,各人有各人的抉择,我们不必去干涉,抬头看青天,然后低头走自己的路便是。”他说着看向赵无昕与吴时二人,寂然道:“我理解你二人有难处,但我们只能一起走到这程了。”
分叉路口,四个少年两两而行,一对朝东,一对向西,渐行渐远,似从此再无交集。
为掩人耳目,游央并未在禁足结束后就去李化仇那处,而是先去降了几只妖,没成想这一回去却变了天,李化仇的会试被耽误了,她再晚几天他人恐怕都已经被问斩了。
堂屋里,游央面色冷然,“我才去了不过几月竟出了如此大的疏漏。”
魏刘道:“道长对不住,是我们未看好化仇,耽误您的进度了。”
会云道:“不关魏刘与雪薇的事,会试前一天化仇出门是我让老魏别去拦他的,您好几月未出现,化仇担心您出事心神不宁,我才想着就让他出去散散心吧,没成想竟出了这档子事!”
雪薇底气不足地道:“是我们未看好化仇,不过我觉得化仇这事道长您也有责任。”
游央似笑非笑地看向她,“我也有责任?”
不知是不是错觉,雪薇似觉有一阵强劲的气压袭来,她耸了耸肩,轻掌了一下自己的嘴,“你瞧我这嘴,心里想的和嘴里说的不是一回事。我方才说错了,我是想说化仇这事他自个儿也有责任,临近会试了他不好好准备在那瞎想,还跑出去为了一只狐狸得罪混人误了考试。”
游央却道:“你说得没错,我也有责任。”
雪薇摆摆手,道:“不不不!道长我真的说错了,你半分责任也没有。”
游央神色一凛,“你在讽刺我?”
雪薇闻言腿都软了,刚要跪下游央便将她扶住,“不必跪我,你我不是主仆关系,自你出宫你也不再是谁的奴婢。”
雪薇心有余悸,“谢道长。”
游央对她粲然一笑,“我方才逗你玩呢!你别往心里头去。”
一旁的魏刘拍手打哈哈:“道长好本事!雪薇这么个伶牙利嘴之人,我还从未见她如此模样呢!”
游央笑意莫测,“雪薇说的没错,我也有责任,我太放纵化仇了,我不应给他如此多的自由,否则他也不会如脱了僵的野马般地不受管教了。”
惊雷阵阵,夜雨将土堆都冲刷去,露出了糙木做成的棺材板儿,游央身上缠着的蝶花化成一把飞花剑,剑锋一亮,与雷光相接,剑锋只轻触棺盖整棺便顷刻碎了一地。
腐臭的气息飘散开来,游央嫌弃地捂住鼻子,袖摆一挥,恶臭被花香替代。
雨声既歇,游央坐在树枝上都快睡着了,听见底下传来咆哮声:“哪个天杀的如此缺德!把我的家都毁了!”这声音十分暗哑,游央一听便知道是鬼。
游央嬉笑,“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你是何人!有本事就出来给爷瞧瞧!”
可鬼是看不见神的,游央道:“我也想让你看到我美丽的脸蛋,可惜我无能为力。”
那鬼极其愤怒,“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拆我家?”
游央没所谓道:“这有什么?我可以送你一个更华丽的家。”
“我才不信!有本事你现在就送我个新的!我要梓木的,涂红漆!还要丝绸褥垫,陪葬物要玉佩、黄金、银剑……”
游央轻叹:“唉!我说你先别急!”
鬼嗤道:“做不到吧?做不到你个女穷鬼摆什么阔?”
“你不老老实实去地府而做个四处漂泊的孤魂野鬼,不用多久心魂便会全散,连元神都会从这三界中消失,你要家又有何用?而且,据我所知,你死后至今无一人为你上贡,没有贡品,你还要这家做什么?”
鬼怨气冲天,“你个娼妓懂什么!魂飞魄散前我也要将那对奸夫□□整死!”
“啊!好烫!我快化掉了!”
“救命……”
“好痛!痛死我了!”
鬼身上被附火,他痛苦地惨叫着。
游央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一幕,音色十分悦耳,“我懂什么?现在你懂了吗?”
鬼原本是竖身漂浮,现疼得横身快飘落到地,一个劲儿地求饶道:“懂了懂了!饶了我吧!我是娼妓我是娼妓!”
游央收手,道:“你说你要杀了那对奸夫□□,可你所到之处皆是迷障,你如何去寻他们?”
鬼痛苦地伏着头,激动得魂魄乱颤,不甘道:“会寻到的!此处如今是我家,到此处的迷障可破,待那贱人一来我就整死她。”
游央笑容泛坏,“你觉得她会来吗?我恐她已沉醉于荣华富贵中连你是谁也记不清了!”
那鬼似脱力了,突然被风吹得撞上了游央栖着的那棵树。
游央轻声慢语,“别激动!小心点儿!”
“就算她来了,你也不一定能及时赶到这儿不是?”逃脱地府抓捕的孤魂为保持阴气,令其不至过早魂飞魄散,需常于月光之时至河海浸水,而鬼所到之处皆迷障,一不留神便会卷入幻境,因此甫一行动便极可能会陷入迷茫。
见那鬼随风力横瘫在树底下也不吱声,游央便道:“怎么?已经做鬼了还装什么死?”话音刚落,便见那鬼嗖的一下又立了起来飘浮在空中,激动得魂魄乱晃,破天的声量令原本就难听的声音十分嘲哳,“不将那对狗男女弄死我死不瞑目!死不瞑目!我就算永不得超生我也要将他们拽下地狱!”
“或许我可以为你引路。”
一个娇软光滑的少妇依偎在男人宽阔的胸膛,居室的简朴与衣架上挂着的锦绣男衣尤不相称。
男人的手在女人香肩磨蹭,似是浓情后的温存,女人把脸埋进男人胸膛娇声道:“公子!阿荔好生害怕!”
男人抚着女人后脑,温声道:“怕什么呢宝贝儿?”
“今儿个阿荔见有好几人瞧见公子来这儿,阿荔怕……”
男人打断她的话,慵懒道:“怕什么!我光明正大,又没避着谁来。”
女人不安道:“那李化仇在公堂上说的那些话……”
男人摆手,“你就多余想这些!那李化仇还有几个时辰便问斩了,能有什么事?”
女人哄道:“是是是!公子有的是神通!”
男人笑得好生得意,“那不自量力的小子,也不看看谁才是这京城的日不落!”
女人的手指似弹琴般在男人胸口有一会没一会地点着,趁着他高兴便道:“公子!阿荔不想住这破地方了,阿荔想时时刻刻与公子一起!”女人声音越发酥软。
男人道:“我也想时时刻刻跟宝贝儿一起!”
女人闻言兴奋得从床上半坐起来,“那阿荔可以进郭府的门了?”
男人又将她拉回来枕着自己,“早晚的事,等过些日子风声小了我就跟老爷子说我要迎你进门。”
女人委屈道:“阿荔只怕等不到那时公子就喜新厌旧了,这京城比阿荔年轻貌美的姑娘有的是!”
男人道:“我对你之心可是天地可鉴日月共证!”
女人娇羞道:“阿荔待公子之心亦是!”
一个如铁锈般暗哑、幽怨到极致,亦狂喜到极致的声音响起:“好感动啊!既然你们如此恩爱,那就一起共赴黄泉如何?”
女人吓得抱紧男人的头乱叫。
男人颤声道:“是何人在此……在此装神弄鬼?”
阴风破开房屋,他们看见那浮在半空的幽灵,他面色青白,眼白上翻,心口不断冒血,淌到了二人床边。
“鬼啊!”
“救命!”
“来人啊!”
恐惧使那对男女将彼此抱得更紧。
“狗男女!还记得我是谁吗?”幽灵缓缓向他们靠近,女人吓得昏了过去,男人不停后退,狂抖不止,“别过来别过来!求你了别过来!”
“啊……”
烈日当空,刽子手擦掉额上汗珠,对另一刽子手道:“能不能提前行刑?累死爷了!”
“是啊!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如方便方便咱们。”
断头台上之人似已昏死过去。
“你别过来!”
“别过来!”
“啊!”
一对衣衫不整、鼻青脸肿、浑身血污、发如乱草的男女冲进刑场乱跑乱叫,更诡异的是几十个马步兵也捉不住他们。
“这怎么回事?”
“他们如何能进来?”
“不是!这不是郭霸王与那胡二之妻吗?”
他二人竟当众做起了那事,众人皆看呆了。
场外斥责羞辱声不停,却个个面带笑意。
监斩官韦奉闵失色怒斥:“成何体统!还不赶紧将他们拉开!”
马步兵好不容易拉开二人,那二人似有神力,竟挣开马步兵,又哭又叫地满场疯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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