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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世界(8)
一人一统在这个世界调查了将近一个月,唯有第三个任务迟迟没有进展。007不敢质疑主神,但私下里这团小数据也暗自腹诽过,经历过几百个世界,从未有一个“NPC”影响过世界线。设置这样连‘线头’都没有的任务,有必要吗?但自己好不容易争取到这次的宿主,就是为了那巨额的积分奖赏。
一直苦苦期盼着哪怕有一丝联系也好,此刻终于找到了关联,一瞬间爆发出橙色的光芒,即便下午的太阳也难以掩盖ta的耀眼。007抑制不住地兴奋说道:“连生,这蒋齐鸣来海城,就是为了‘bai zi nan’吧?终于找到和你的交集了!”
“小老师说,蒋齐鸣要找帮助过自己的人,你看他那上位者姿态,像是会感谢帮自己一点小忙的人吗?”连生带上墨镜走出行政楼,“你刚才不是说蒋齐鸣遭遇过绑架吗?他怎么逃出来的?这种忙才值得跑这一趟吧?”
“被绑架后是如何逃脱的,世界进程并未详细记载啊~”007只能查到关键节点,却无法逐帧回溯,转而又满怀疑惑地问道:“但按照你的推测,这可是救命之恩啊!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才想起来?之前干嘛去了?”
连生插兜看着远处的篮球场,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商人逐利,借口足够充分就行。这故事走向不狗血不反转,我都替郁天齐觉得无聊。”
“您好,冒昧打扰您了。”一个保镖扮相的人,走至连生身前,“不知您现在时间方便吗?我家理事想邀请您喝杯茶。”
连生越过保镖的肩膀看向远处停着一辆黑色迈巴赫,后车窗落下了大半,坐在车里的蒋齐鸣挥手和连生打了个招呼。
“派头挺大啊~”连生脑海中和007揶揄蒋齐鸣,“绑匪不劫他劫谁?整辆车都写着我很贵,坐在里面的人是只肥羊。”
嘲讽归嘲讽,为了弄清真相,连生再看不惯蒋齐鸣也点头答应了邀约。问清了地址,和司机说明自己开车前往,便迈步走向了停车场。
海元区和江南区是学校扎堆的两个区,正因如此,这两个区内鲜少有老海城风格的茶楼。通常在这两个区居住或工作的人,都没有此类需求。
连生坐在包厢里,望着窗外的玉川江。这家茶楼不仅选址绝佳,装修也颇具品味,只是不知茶的品质如何。
“听闻郁先生荣获普里兹克奖,恭喜恭喜。莫说在亚洲,即便放眼世界,获此奖项的最低年龄也是40岁。”蒋齐鸣的声音温和悦耳,若不是连生早早洞悉了蒋齐鸣眼底藏着的冷漠与优越感,他这番模样倒真有点礼贤下士的意味。
“此次参选的作品中,唯有我这一个是以植物造型作为设计灵感的,能得奖也是托了评委偏爱此类风格的福。”连生可没心思和蒋齐鸣兜圈子、打趣。简单地谦虚了两句后,连生便引着话题进入了正题:“蒋先生邀我喝茶,是有建筑设计方面的问题要与我探讨吗?”
“不知郁先生是否愿意与我们JJK合作?我们在全国多个城市都有项目正在推进,设计类型完全由您做主。”
“这是我的荣幸,况且咱们还是校友,也算是一种缘分。”
“哦?郁先生还记得我?”
“蒋先生的容貌没太大变化。我记得初二运动会时,咱们打过一场篮球比赛。”
“没错,是决赛。我们班输了。”
007极为人性化地讥讽道:“噗~连生,我怎么感觉这个蒋齐鸣有些破防了。”
连生未置可否,能够坦然提及输掉比赛,说明蒋齐鸣已经释怀了。至于当年他是否因此记恨过郁天齐,就不得而知了。
刚面对面坐下喝茶时,凭借郁天齐强大的记忆力,连生还真解锁了一些关于蒋齐鸣的记忆,只是郁天齐当时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当年那场比赛,他们是险胜。国际部有好几个外国人,身体素质较为出色,打球时的冲撞也十分激烈,郁天齐班里有两名同学带伤下场。
毫不夸张地说,全靠郁天齐力挽狂澜。他接连投进四个三分球,外加两个罚球,共计14分,将比分反超1分,赢得了比赛。
如果非要记住对方,也应该是蒋齐鸣记住郁天齐。无论他是多大集团的继承人都无济于事,在竞技体育中,技不如人就得认。
“大家都尽了全力,谁赢都是理所应当的。”连生抿了口茶,心想,换作郁天齐本人坐在这儿,也不会为了拿下跨国集团的生意而刻意抬高对方。
007赶忙在意识中说道:“连生,这话是不是说得太硬气了?咱们不是还要打听消息吗?”
“郁天齐这傻小子不懂什么叫自卑,什么叫跪舔。我也不能违背他的人设不是?”连生在脑海里构思了一个微笑表情包发给了007。
蒋齐鸣养气功夫足,近年来在外洽谈生意合作时,也并非未曾遇到过不给JJK面子的人。像郁天齐这样恃才傲物的,他也不是没有见识过。“我记得当时学生会主席叫白子南,是一个颇为瘦削的男生。”
【这才是正题吧?】连生打起精神。“是,一直都瘦,但他应该不管国际部吧?”
“确实不管,只是我上学时,语言不通,正好遇见他帮我解围。你和他还有联系吗?我想着这次回海城,叫上他咱们一起吃个饭,也算老校友聚一聚。”
刚在学校,还是看了两份档案,抄了两份联系方式,怎么没一个小时就能确定到底是哪个人?连生决定再更近一步试探。
“嗯,你是听老师说我和柏梓楠关系好吗?”连生哂然一笑:“跟我关系近的不是咱们学生会主席白子南,是另一个也叫“bai zi nan”的。”
蒋齐鸣微微皱起眉头,“我对那个‘bai zi nan’没什么印象。我以为在国内,通常都是成绩好的聚在一起玩。”
“我还以为你对柏梓楠印象会比较深刻呢,当时比赛你飞出场地救球时,撞到他身上,头都磕肿了。”连生懒得理会蒋齐鸣这种刻板印象,一门心思只想试探出蒋齐鸣是凭借什么锁定“救命恩人”的。
007捕捉到了那一瞬间的画面,蒋齐鸣的脸色很难看,估计是回想起了当时那段惨痛的经历。
“好像有点印象了,那个白白胖胖的也叫“bai zi nan”?”连生注意到蒋齐鸣的手指在茶桌上划了两下,刚刚提起白子南身材瘦削的时候,他也划过几下。
“嗯,他在Y国读大学时减肥了,现在不胖了。”连生尽力各方向试探。
关于JJK集团收购Y2集团的医药公司,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与郁天齐有任何关联,更不应因此丧命。
左想右想,这三个月中的变数,或者说导致世界毁灭的始作俑者蒋齐鸣的目的,似乎与“bai zi nan”有关,要验证自己的死亡是否影响世界结果,这正是一个机会。
连生一面应对蒋齐鸣,一面脑中与007梳理线索:“整理一下:第一、当年有个‘bai zi nan’帮了或救了蒋齐鸣。第二、蒋齐鸣突然17年后要回海城报恩,之前一直常居Y国。第三、蒋齐鸣判断恩人或者说要找人的方法,大概有两个依据,名字和身材。第四、现在基本判断是白子南帮/救了他,柏梓楠很懒,上学时基本不爱出去乱溜达。尤其是救一个被绑架的人,柏梓楠根本做不到,他连一米五的围栏都翻不过去。第五、两个‘bai zi nan’有一个和研宇医药科技公司有关系或者说和Y2集团有关。而这个人才是蒋齐鸣真正要找的人。小七,你查一下,Y2集团的股东、管理层还有研宇医药公司的负责人、管理层的照片。全部调出来和两个‘bai zi nan’面部特征比对一下。还有,查一下蒋齐鸣最近一年的手机信息、邮箱里有没有出现过有关‘bai zi nan’的内容。”
“哇~连生你好厉害啊,这么快就想到了确认推理的办法。”007围着连生的脑袋转圈圈,“你放心,C级世界的电子设备拦不住我。”
【就说跟着这个宿主有前途!我007的判断就没错过!】
蒋齐鸣笑了笑,“那还挺巧的,我之前一直都在Y国。”说过这句水话,蒋齐鸣没再有更多的表示。
连生也不可能上赶着要把人介绍给他认识,不管是哪一个“bai zi nan”都有可能促进药剂的开发,改变世界进程。
蒋齐鸣见连生一直没有亲近相交的意思,也没再拖沓,客气地说了一声有机会合作就结束了这场会面。
经过一天紧密的行程,又反复调动脑细胞。连生在开车回家的路上突然眼前一黑。007紧急跑了出来贴在连生的额头前,充当他的双眼。
连生灵魂依旧脆弱,只是稍稍动了动脑子,哪怕郁天齐这么健康的身体还是会受到影响。007立即喊停,ta负责去核对照片,还有蒋齐鸣的私人信息,让连生好好休息两天。
在经过一个周末的大脑放空,纯粹休息后,视力终于恢复并稳定下来。留给查明郁天齐死亡真相的时间还有两个月。
而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郁天齐的记忆不仅不全面,还因个人情感对很多人的判断有偏差。
这让连生想要去主动触及关键人物和地点都没有准确依据。
郁天齐还没有释放死亡当时的记忆,一种是真正的凶手还没有出现,一种是连生还没能查到导致郁天齐死亡的真实原因,所以郁天齐死前所见,有可能对连生产生误导。
【任重而道远啊~】
007作为一个高维世界设计的系统,处理C级世界的网络信息可谓轻而易举。然而,其强大的数据分析能力却无法助ta推测人心。见连生身体状况恢复,ta赶忙汇报自己调查所得的资料:“连生,调查有结果了。蒋齐鸣3月时安排人调查过Y国浦桥市所有医院1988、1989两年间是否有华裔或华籍孕妇生产婴儿的记录。这记录中有一位登记名为Xinyue Bai的华籍孕妇。他着重调了这个孕妇的资料。”
连生:“里面有婴儿姓名的记录吗?”
007:“没有,很遗憾这位‘Xinyue Bai’在生产时,难产去世了,婴儿是由她的亲属带走了。医院记录的信息也不是很详细,只说由亲人接走。”
“没有婴儿姓名,也不知亲属姓名的情况下,蒋齐鸣是怎么锁定‘bai zi nan’的?”连生面前放着一块1.5m*2m的白板,上面写着几个人名和现在所在的城市和从事的工作。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锁定的,但我发现‘bai zi nan’和Y2集团的关系了。”007实时将内容投放在连生眼前的白板上。“蒋齐鸣电脑里的资料显示,这个‘Xinyue Bai’的同学中有一位名叫‘Zhongxi Yan’的,他俩曾合租一间公寓,应该是情侣关系。而Y2集团现董事长颜梓朔的小叔,名字就叫颜仲熙,他在32年前的平城机场附近遭遇车祸,当场身亡。‘bai zi nan’很可能是他的遗腹子。”007尽职尽责地当着投影仪,将资料一张张滚动投影。
连生看着资料中颜仲熙的证件照,他身材消瘦,带着一股书卷气。要说气质和五官轮廓上,白子南和他非常接近,但这颜仲熙长了一双桃花眼,又和柏梓楠很像。
“能查到两个‘bai zi nan’的父母亲戚,当年有没有去过Y国浦桥市的记录吗?或者能查到‘bai xin yue’在国内的亲人资料吗?”
007:“抱歉,那个年代很多信息没有联网,并不能查到‘bai xin yue’的亲属关系,也搜索不到出境记录。”
连生眉头微蹙,一手撑在身后的桌面上,“蒋齐鸣到底是靠什么判断的?”
“蒋齐鸣电脑里的资料都在这了,哦,我还对比了两个‘bai zi nan ’与Y2集团颜梓朔以及他家长辈等人的长相,白子南更像这家人。”007身上的光忽闪忽闪,好像眨巴地眼睛:“连生,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蒋齐鸣是如何确定的,咱们直接找白子南问一下当初有没有救过蒋齐鸣不就好了吗?他暗恋你,肯定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蒋齐鸣的目的是收购Y2集团的医药公司,”连生站在白板前,看着自己整理的已知线索。“你说过我是意外死亡的,也就是说,我原本的人生应该是顺利活到晚年的?那才是原本的世界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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