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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章
房间有着一个大窗户,里面打扫的很整洁,空气中依然有着霉味,但是比起外面要淡很多,可以看得出来林念有在好好照顾妹妹。
“阿麦,姐姐朋友来看你了。”林念说。
阿麦缓缓抬起头,不再扭着脖子看窗外,她身上的衣服很整洁,皮肤有些白嫩,顶着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整个身子窝在一副轮椅中,轮椅看起来很新,仔细看能发现她非常的瘦,大概是肌肉萎缩。
看到林念身后的江一,阿麦不自觉的头往一边偏了偏,眨巴着大眼睛似乎是想看清来人。
很快阿麦又将头回到原位,说:“姐,我想回床上睡会。”
林念快步上前,动作轻轻的将她抱了起来,看上去毫不费力的样子。
“你睡吧,我们不打扰你了。”说完林念便轻轻的把门带上了。
门关上前,江一看到床边的矮柜上摆放了一个装置,她在李翰回忆中见过。
两人又重新回到了厨房,江一心中有许多问题想要问,于是挑了个简单的问道:“阿麦她变成这样前生活快乐吗?”
“嗯……”林念想了一下,“应该是快乐的吧,小时候我俩形影不离,但是我上班后就没多少时间了,父母也走的早,没人陪她……”
说到这林念停了下来,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似乎在想什么,随即继续说道:“那之后她就开始寻求刺激,什么运动刺激她玩什么,然后就出意外了,变成了你现在看到的样子,都怪我没有多关心她。”
得到回答后江一沉默了片刻,继续问道:“治疗费真的很贵吗?你能当上队长也应该工作了很久……”
林念笑了笑说:“按道理说我早该攒到钱了,不过前不久刚还清所有债务,我父亲他欠了很多钱,他倒是早早了结了自己,然后那帮人就追到我身上了。”
话语间,她将一锅菜盛了出来,递给了江一,随即说道:“不过我相信很快了,很快就能治好阿麦了,很快……”最后那句话像是自言自语说给自己听。
很快她又恢复如常,擦了擦手端了两碗米饭出来,江一正端着一盘菜不知道放在哪里,打算看林念准备放哪。
“哎哟,我这记性!”意识到没有桌子的问题,林念爬上一个高高的柜子抽出一张伸缩桌,随手拿起一块抹布擦了擦便打开了桌子。
待两人坐下来,林念突然问道:“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要找我?我都没做多少准备,菜也没买到多少,只能有什么买什么了,你看看这辣椒炒肉合不合口味。”
一回生二回熟,江一已经勉强掌握了使用筷子的要领,往嘴里塞了一口菜嚼吧嚼吧咽下去便开始回答林念。
“好吃……我来找你因为我只认识你和顾之。”顿了顿后下定决心说出了自己的秘密,“其实我对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自然就只有你们了。”
决定说出来也是因为林念似乎对自己毫无保留的漏了底,自己不说点实话就太不够意思了,但是江一还不打算把自己跟顾之之间的奇怪之处说出来,毕竟这事太不可思议了。
“不记得了?”林念疑惑,“你是出什么事故了吗?”
江一思索了片刻,说:“只依稀记得撞了一下脑袋。”
说完她便在心里合了个十,希望林念能原谅她撒谎了,自己身上的事太过诡异,越少人知道越好,如果可以,江一希望这些就这样烂在肚子里。
然后江一问了一直很好奇的问题,“今天早前我看到你去黑市了,我能问问你去那里干什么吗?”
林念下意识看了一眼阿麦的房间,不过江一没有注意到。
“既然被你看见了,我也直说吧,正规医院价格高,靠我自己一个人得让阿麦等很久,所以我去那里赚外快,你别告诉其他人。”
虽然知道江一不是乱说的人,但她还是忍不住加了这么一句,因为她太需要这笔外快了。
一听到还有别的路子能赚钱,江一瞬间来了兴致,问道:“怎么赚,安全吗?”
盯了江一一会儿,林念叹了口气,“自然还是梦蚀里的能量,虽然表面上是黑市,其实他们也和能源收集处有交易。”
“毕竟能源需求大,还有很多没有登记在册的野生梦境猎手,这些梦境猎手和黑市交易也是避免繁琐手续。”
“那……”江一说,“那你一个人能完成梦蚀任务吗?又找核心又收集能源,会不会有些……你看我像不像你队友?”
多个路子进入梦蚀,不用等织梦者中心派发任务,也不用等待休假期结束就能接新任务,他们现在还处于为期一个星期的休假期。
和林念成为黑市地下党,多接触梦蚀还能进一步了解自己或许拥有的能力。
虽然多个队友是好事,但是林念却迟疑了,说道:“你看我这情况,我是很缺钱的,所以……”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因为怕让江一伤心,自己太缺钱了,多一个人帮忙也多一个人平分报酬,这就是她犹豫不决的原因。
江一也看出来了,当即说道:“不用担心,报酬方面你占大头,我四你六就行了,你一个人很辛苦的。”
林念再次看了眼阿麦房门口,没有立即答应,只是说道:“你让我考虑考虑吧,先吃菜,菜都凉了。”
吃饱喝足后,林念去打扫厨房了,且非常明确的拒绝了江一的帮忙,据她所说,“客人就是客人,不应该做这些活。”
行,反正她也不知道怎么洗,不帮倒忙了,房子非常小,一眼就看完了,但是该有的都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江一闲的蛋疼,便刷起了光脑,虽然是高科技社会,但还是有一样娱乐方式传承了下来,于是她刷起了万民信息网。
往下滑了好几页都是一些无聊的信息,什么狗狗生娃求领养啦,还有什么十分降智的低脂小视频。
刚想关掉页面,手滑往上翻了几页,一个标题信息吸引了江一的注意。
《震惊!今日黑市两名客人大打出手,一人重伤!》
点进去一看,置顶图片里的身影非常模糊,但是江一很快就认出来了,那是林念。
江一一下子就明白林念额头上的创口贴哪来的了,不过这也得出了另一个信息,这场架林念打赢了,标题上可是说一人重伤呢。
往下翻了翻评论,一楼是现场图片,二楼的评论是现身说法。
“有幸在现场!打赢的是一个女人,可厉害了,三下五除二就给对方颗秒了,说是重伤都是夸大其词,只不过给对方打晕了而已,那女的受得唯一的伤不过是自己误伤自己。”
往下的评论无非都是一些惊叹和夸赞,还有一些小广告穿插其中。
江一却是不罢休,一直往下滑终于看到不像人机的评论。
“这也就是在黑市了,要是在黑市外边,分分钟抓起来要赔偿了,算是黑市里边不成文的规矩了。”
还想往下翻的时候,页面卡住了,重新加载后页面正中央已经显示一则告示。
“该帖子违反网络规则,已屏蔽,请您前往其他帖子浏览。”
告示下面还紧跟着一则小插图,一个小人举着一个抱歉的小牌牌。
这时,林念也收拾完出来了,见江一一直满脸好奇的盯着自己,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于是说道:“怎么啦?”
“你为什么和人打架,我都看到了。”江一说。
闻言林念似乎想起不好的事,脸色一沉,说:“没什么原因,看他不爽。”
江一依旧盯着林念,满脸写着不相信。
“好吧。”林念有些无奈,“我在咨询阿麦的治疗技术,黑市最近壮大了许多,扩展出了这种东西,那人听到了就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所以就这样了。”
“好啦,别看啦,你看我也没受多严重的伤。”说完不自觉的摸了摸额角。
听到这话江一也不再死亡凝视林念,但是这种死亡凝视很快来到了江一身上。
她的光脑弹出一则短信。
“十点再不回来我就锁门了,现在是九点二十。”
隔着屏幕江一都能感受到顾之那死人语气,急匆匆和林念告别,就踏出了门口,突然想到什么又收回脚回头一本正经的看着林念。
“你记得好好考虑黑市地下党的事。”然后看了眼时间急匆匆的离开了。
依稀还能听到江一边跑边说的喊话,“我先走啦,谢谢招待!”
跑出这片房屋时,江一看到之前二楼那个男人蹲在路灯下,正掏出食物喂着流浪狗,周身气质和之前判若两人。
虽然心中有些矛盾,但江一还是马不停蹄的往员工公寓赶去。
等飞车窗外的风景再次从黑白回到五彩斑斓的霓虹灯时,江一被迷住了,黑夜下这些霓虹灯有些耀眼,看久了会令人不适,但江一却觉得很美,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但是一想起林念住在那种地方,江一心中更矛盾了,这个世界真的就是这样吗,两极分化明显到仿佛两个世界,从环境颜色上就能感受出来。
刚完成的梦蚀任务核心也是,李翰那么努力生活也不过落得那么个下场,林念也会变成那样吗,江一不敢再往下想。
没关系,自己会帮助她的,转念间,江一又好受了很多。
很快,窗外不远处露出了熟悉的建筑物影子,待江一飞奔回公寓时,发现顾之已经回房间睡了。
这人怎么这么狗的,害得自己着急忙慌,但江一不知道的是,顾之房间里空无一人。
躺在床上准备进入梦乡时,江一收到了林念发的消息。
“我考虑好了,我答应你,明天下午黑市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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