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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创生之眼这颗为雄虫而生的虫造星球,永远致力于为雄虫提供最舒适优渥的生活环境。
这颗星球四季分明,每个季节都被虫工气候系统,以最温和美丽的姿态展示给雄虫。
创生之眼照顾到每一位阁下的不同喜好,在阁下们各自的生活区域,提供给他们接近造物主的权力,使他们可以根据需求,随时改变居住地的气候、植被、地形等等。
这颗星球虽然高高在上,独立于整个虫族社会之外,但是其与外界的联系,在绝大多数时间里都保持通畅。
阁下会时不时出现虫族重大活动场合,圣堂的门户网站也会更新每一位成年阁下动态。
只重要阁下的死亡、出生或者玄黄值异变的时候,创生之眼才会断开与外界联系。
这颗被十六部族拱卫,集虫族所有科技桂冠与关怀于一身的虫造星球,更像是一个保存虫族最重要资源的保险箱。
而保险箱的钥匙,既不掌握在虫族议会手中,也没被雄虫收着,这把钥匙保管在圣堂。
近日来,圣堂看护的创生之眼,在祥和的氛围之下,却有暗潮涌动。
首先感受到变化的是创生之眼上的雄虫。
敏感是雄虫的天赋,他们似乎嗅到到了流淌在这颗星球空气中的焦灼气息。
眼下正直创生之眼的夏季,很多雄虫阁下以外环境气候不适为理由,选择请假呆在自己的小天地里,不再参加公开课程和集会。
而后,在低阶圣者之中开始出现各种传闻,不过纷杂的信息都有一个共同指向——“有大虫物要出现了”。
低阶圣者内部八卦横飞的同时,中高层圣者却集体沉默。
那几位除了重大节日和执政期,甚少露面的圣者编号前十的虫,也在创生之眼被频繁偶遇。
与无法明晰的焦灼氛围相比,创生之眼的轮值执政官,圣者005号,迦陵族的大虫物,尼赫迈亚·迦陵阁下的不高兴,就非常显而易见。
得到厄比斯阁下离开创生之眼消息,是尼赫迈亚阁下不高兴的开始。
“刚成年进阶A级的雄虫阁下厄比斯,因为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被判处流放荒星。”以上是圣者内部的公开信息。
具体内容创生之眼上没有虫敢讨论,与厄比斯阁下同期的雄虫,也有对同伴的遭遇感到好奇的,但都被温和告知不要再探究此事。
尼赫迈亚是厄比斯的监护虫,同时厄比斯流放判决执行书也由他签字批准。由是,尼赫迈亚的“不高兴”就显得矛盾又多余。
至少如果让厄比斯来评价的话,是这样的。
圣者高层,即圣堂权力金字塔顶端——创生之眼的真实掌控者——排名前十的圣者里,超过半数都是雄虫。
尼赫迈亚有着迦陵家族雄虫标志性的月白色头发,他的瞳孔是雄虫中稀有且珍贵的水蓝色,他面部线条柔美是美虫中的大美虫,以上这些外貌特征都代表着他的等级非常高。
尼赫迈亚·迦陵对外公布的等级是A级,不过有传闻说他的真实等级是A+,甚至可能已经达到了近S级。毕竟作为虫族最古老的家族之一,迦陵族以盛产高阶雄虫而著称。
当年厄比斯来到创生之眼时,尼赫迈亚虽还不是圣堂的执政官,可他作为迦陵家族在圣堂的新一代势力代表,依旧享有极大的权力和超然地位。
雄虫的社会没有霸凌,却有着自己的权力结构,也分三六九等。
厄比斯这样的孤儿虫身后没有家族支持,被送到创生之眼时天赋等级仅为D级,一般来说这样的虫没有太大培养价值,资源也不会向他倾斜,此后大概率会当做大家族权力更迭、利益置换的牺牲品。
创生之眼上的虫,包括迦陵家族内部也不都能理解,为什么尼赫迈亚会选择成为厄比斯的监护虫与导师。
他们认为,或许尼赫迈亚只是为了通过厄比斯向外界展示一个善良美好的形象。
尼赫迈亚刚接手厄比斯,就为他选择了天赋极高的阿多尼斯作为“禁”,也在他成长的过程中,允许他将毫无利用价值的鲁昂斯·奥古斯都收为“禁”。
尼赫迈亚亲自看护厄比斯长大,为他讲睡前故事,照顾他的一日三餐,在各种节日送给他大量的礼物。
与尼赫迈亚不对付的势力里,也有虫以此为契机,明里暗里造谣尼赫迈亚是恋童癖、同雄恋。
当然敢把谣言舞到尼赫迈亚面前的虫,如今坟头草已三丈高。
随着时间雕琢,厄比斯这位天赋平平、毫无家世背景可言的孤儿虫出落得愈发美丽。
那特别的黑发黑眼让他有一种神奇特质,不同与雄虫,也与雌虫无关——创生之眼上的虫,没有谁与他特别亲近的,但大家也都不讨厌他,即使是本身有成见的虫,见到厄比斯之后,也没办法维持原先的厌恶想法。
在那样一段厄比斯成长的时光里,外界对尼赫迈亚的目的又有了新的猜测,他们认为尼赫迈亚是在为迦陵家族的基因改良,寻找雄虫基因源。
迦陵家族的基因很特别,传闻他们的虫源基因远低于一般虫族的百分之七十。
迦陵家族异常看中血统的纯粹性,这让他们每一代都会诞生很多高质量雄虫。
同时弊端也明显——迦陵家族的雌虫的竞争力低于其他古老家族。且同族高等雄虫与雌虫结合产生的后代,天赋等级会断崖下滑。
迦陵家族,新一轮的基因优化已在计划当中。
外界推测厄比斯是尼赫迈亚为自己家族寻找的童养雄倒也是合情合理。
不过纷杂的猜测与谣言,都在厄比斯经历长达半个月的生长痛从D跃升为A级后,戛然而止。
天赋等级自带权力,无论是雌虫还是雄虫都是如此。A级的雄虫足以让虫族的所有中型乃至一般的大型家族而疯狂,更何况,厄比斯还是尼赫迈亚一手养大的。
A级雄虫不算绝对稀有,但是在没有公开的S级雄虫的当下,又有哪个家族会嫌弃自己的A级雄虫数量多呢?何况还是这种没有家族背景的孤儿虫。
尼赫迈亚的“慧眼识珠”让多少虫咬碎了后槽牙。
当虫族高层等待着看厄比斯这位新的风云虫物登上历史舞台的时候,他又从创生之眼消失了。
厄比斯消失在大众眼中的原因,圣堂三缄其口。
圣堂对外开放的官网上,厄比斯的信息也永远停留在了他成年的前一天。
“编号:6901016,姓名未知,年龄未知,等级:D级(已作废)……”
与乌埃特号连接成功时,尼赫迈亚在禁闭室。
禁闭室是创生之眼对雌虫实行惩罚的场所。
阿多尼斯双手吊起,跪在鞭刑室地上。鲜血浸透白色衬衫,他背后皮肤已经血肉模糊。
这里使用的鞭子是特质的,除了接触皮肤时会释放另虫痛苦的超量电流外,鞭子上还覆盖着足量的刺激神经放大痛感的药物,这些药物也同样抑制着雌虫可怕的自愈能力。
阿多尼斯咬着嘴唇,面色苍白。他能够感受到尼赫迈亚的愤怒,即使这位容颜柔美的雄虫阁下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笑容。
时间倒退回十天前,阿多尼斯感受到精神链接的断裂后,立刻赶到“纯白监狱”。但是那里已经没有了厄比斯的踪迹。
显然他的雄虫阁下自己启动了的流放程序。
厄比斯的判决由圣堂议会审批通过,同时为了表示对珍贵雄虫的尊重,雄虫有一年的缓刑期限,在这一年时间内,雄虫可以留在创生之眼享受所有原本待遇。
缓刑期是圣堂为雄虫留下的余地,只要操作得当,雄虫几乎不用受到处罚。
按照原先的计划,厄比斯不该这么早知道自己的判决。
比起流放目的地的荒星,阿多尼斯想,厄比斯即使暂时不愿意接受他的安排,至少会继续留在创生之眼,在缓刑期内寻找别的办法。
厄比斯的身世单薄到一页纸就能写下,他在创生之眼上没有关系良好的朋友,没有能够借助的势力。
阿多尼斯对自己的判断向来自信,他认为厄比斯如果不选择自己,最差也会去寻求尼赫迈亚的帮助。
当然无论是尼赫迈亚还是阿多尼斯,都是将厄比斯置于此种境地的刽子手。
但是厄比斯谁都没选。
厄比斯选择立刻启动流放程序。
圣堂的裁决加雄虫的意志,是尼赫迈亚也没有办法阻止的,或者说如果他想要阻止,就会付出远高于把厄比斯压上圣堂裁决庭的代价。
尼赫迈亚的愤怒可想而知。
阿多尼斯想,自己没有被尼赫迈亚当场弄死的原因只可能是,他的死亡无法平息这位高阶雄虫的怒火。
事实上这些天的施加在阿多尼斯身上的刑罚,也没能让尼赫迈亚的愤怒有丝毫减弱。
刚刚苏醒还在虚弱期的冕下,也在这些天向尼赫迈亚传达过对阿多尼斯的关心。
“舅舅,我想您为我选择的‘禁’总要比那个容器更加重要不是么?”
“‘禁’也只是趁手些的工具亲爱的,工具出了些问题,修正后会将他还给您的。”
尼赫迈亚还没被愤怒冲昏头脑到连冕下的面子都不给的地步,阿多尼斯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尼赫迈亚的“禁”为他汇报今日乌埃特号的传来的消息。
在厄比斯驱逐了舰艇上所有圣堂工作人员的三个小时后,尼赫迈亚手中的科技团队,成功绕过乌埃特号防火墙,侵入后台,为他带来了短暂的通讯机会。
尼赫迈亚的心情在此刻才有些好转。
他叫停了阿多尼斯的处罚,前往尤加利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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