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襄水曲，遥隔楚云端

　　“医生有说什么注意事项吗？”
　　曲襄襄：“不吃辛辣，别沾水。”

　　楚云端又想起来：“抹药呢？你一个人在宿舍，背部上药是不是有点不方便？”
　　曲襄襄老实回答：“头三天要来医院换药包扎，结疤后，我可以让隔壁宿舍没回家的女生帮忙上药。”

　　楚云端思考了一下：“头三天过来？那你下班以后我过来接你吧。”
　　曲襄襄连忙摇头，怎么能这样麻烦人。

　　“没事。我自己来就行，这里离学校挺近的。我自己骑一个共享单车就过来了。”
　　楚云端温和却又坚持：“骑车容易牵动伤口，还冷。我干妈知道了也一定会让你接送我的。”

　　回到大厅，楚云端接过徐思荣怀里的乐乐，让干妈歇一会儿。

　　“都处理完了？”徐思荣问。楚云端和曲襄襄一齐点头。

　　徐思荣开车，送曲襄襄回商场取东西，又送她回学校。楚云端抱着熟睡的乐乐和曲襄襄一同坐在后座。

　　曲襄襄换上自己的羽绒服，怀里抱着楚云端的羽绒服低头沉思。楚云端说他自己送去干洗就行，那我是不是得把干洗的钱给他？这么好材质的衣服，如果干洗也洗不出来怎么办？……

　　“襄襄，我和你老板说好了，你明天休息一天。你在学校也没什么事，来阿姨家吃饭好不好？”

　　“不用了阿姨，你们今天照顾我一天了，又破费了那么多。明天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们。”

　　一杯咖啡二十，五百杯……还有医药费。

　　“你这孩子，为了乐乐受的伤，怎么能叫麻烦我们？明天我在家里准备饭，就不来接你了。十点我让云端过来接你。就这样说定了。”

　　徐思荣没有给曲襄襄拒绝的余地，曲襄襄只好轻声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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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腾了一天，曲襄襄回到宿舍也有些累，自己囫囵吃了个晚饭。脑子虽然乱糟糟的，但洗漱完也很快睡着了。只是背部有伤，必须趴着睡，这让她很难受。

　　昨晚睡得早，早上六点半曲襄襄自然醒来，洗漱吃了个早饭，打开电脑学习。曲襄襄定了个闹钟，纠结了一会儿，在看到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色那一刻还是把闹钟从九点半提前到了在九点一刻。

　　闹钟响起，她关掉电脑开始收拾自己。曲襄襄看了看那些亮闪闪的眼影，拿起又放下，还是化淡一点吧。

　　粉底选了最贴近自己肤色的色号,自然白皙。眉毛化了浅灰色，眼影只用了一个消肿色加深眼眶，腮红用的是液体的，杏色，薄薄的一层，像是皮肤里透出来的好气色。嘴巴涂了玫瑰调的豆沙色，自然的像是本来的唇色一样。曲襄襄肤色白皙，和这冷调的口红倒是相得益彰。

　　九点三刻曲襄襄出了宿舍门，到校门口的时候楚云端还没有来。深冬时候果然，连落叶这样枯败的东西都留不住。曲襄襄只在路沿下面找到几片，踩着玩，脆生生的。

　　楚云端拐过弯来，就瞧见曲襄襄站在学校门口踩落叶玩，只有那几片落叶也被她用脚聚在一起，踩得细碎。从步伐来看很是放松。

　　曲襄襄很瘦，穿的很多也不显臃肿。米白色的围巾提的很高，把嘴巴和鼻子都掩住，恨不得把头都围上。真得很怕冷，楚云端伸手将暖气又调高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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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汽车发动机的声音，曲襄襄抬头。

　　没有见到昨天的奔驰，只有一辆曲襄襄不认识的车，比昨天的车低调很多，车里的人正是楚云端。

　　两个人的微信还是昨天在医院才加上的。

　　“外来的车进去不方便，没到楼下接你。”
　　“没事，就这两步路。”

　　曲襄襄不想让楚云端显得像个司机，就坐上了副驾，系好安全带。

　　“你今天气色还不错。”
　　楚云端看不出来什么素颜妆，只觉得是曲襄襄休假休息好了，气色也好了。

　　曲襄襄觉得没必要解释，囫囵点了个头，说应该是下班早休息好了。

　　“待会儿去了还有一个人，你可能也认识。”

　　楚云端开车技术很好，开得不慢，但是又很稳，曲襄襄在车上昏昏欲睡，听这话一下又立刻精神了，来自社恐人士的敏感，那种半生不熟的关系是最要命的。

　　“谁？”

　　“我干妈的大儿子，我舍友，也是金融专业，叫顾孟平。”

　　顾孟平……曲襄襄想了一下，好像没听说过。
　　“不认识。”她摇摇头。

　　“嗯。就是和你提前说一下，万一认识等会儿见到别吓着你。”楚云端思虑周全。

　　从华育大学到徐思荣家开车约二十分钟的车程。

　　徐思荣家是独栋别墅，小区环境安静优美。不过不在三环里头，地段稍微差了些。

　　楚云端领着曲襄襄在玄关处领她换鞋，徐思荣还特地给曲襄襄准备了一双新的粉色的毛茸茸的拖鞋，没有用一次性拖鞋。对她十分重视。

　　室内暖气很足，曲襄襄脱了外套和围巾，楚云端帮她挂在玄关处的衣柜里。

　　玄关处有鞋柜、凳子、巨大的穿衣镜、储物柜，仅仅一个玄关就比曲襄襄家的一个房间都要大。

　　穿过一小截走廊，进了客厅。

　　房子整体的装修比较偏西欧富贵皇室风，富丽堂皇，但是每一处设计都彼此搭配、相得益彰，不会给人眼花缭乱、土里土气的感觉。

　　仔细看，每个家具都不是完全符合市面上常见的模样，总有一些搭配好的便利小设计。应该是定制款。

　　“襄襄来啦？”徐思荣迎出来，脸上洋溢着笑容。

　　她今天穿了一套香奈儿家的浅咖色的针织衫和同款休闲裤当做家居服，外套一条围裙，手上还有没擦干净的水滴，应该是正在厨房忙活。

　　香奈儿的套装就当厨房工作服了，曲襄襄有些惊讶，但是也没显露。

　　“同学你好，金融15级顾孟平。”

　　有一人比徐思荣后出现，一手搂着徐思荣的肩膀，一手伸手要和曲襄襄握手。

　　“这是我大儿子，和云端一个专业。”徐思荣笑着介绍，又伸手打了顾孟平一下，“睡到这个点才起，客人来了也不收拾收拾就下来，像什么话！”

　　曲襄襄连忙伸手：“学长好，我是曲襄襄。”

　　怎么长得这么……妖孽？

　　个子和楚云端差不多高。面部线条流畅，鼻梁高挺，浅色的薄唇。头发乱乱的，应该是刚睡醒还没来得及收拾。漆黑的发留的有些长，有几缕碎发已经越过了眉毛，却遮盖不住一双桃花风情眼里的潋滟光芒。

　　他笑得友好，却又勾人。

　　曲襄襄有些愣住，不同于楚云端的硬朗帅气，她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男生，漂亮却不女气。

　　如果说楚云端是雪山上挺拔的苍松，令人敬仰向往前行；那顾孟平就是山间勾人的狐狸，一点点诱人前进。

　　曲襄襄正这般思索比喻间，就觉得肩膀被人轻轻推着，自己的脚步也被迫跟着移动。楚云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带你去客厅坐。”两人越过顾孟平。

　　“对对对，快去坐。”徐思荣也紧跟上，顾孟平慢悠悠地走在最后。

　　徐思荣家的客厅做的是下沉式设计，铺上了整块的地毯，光鲜亮丽。

　　乐乐小朋友正在茶几上玩积木，看见大人们进来，目光落在曲襄襄身上，有些局促地挥了挥手，奶声奶气地打招呼：“姐姐好。”

　　“你好。”曲襄襄弯腰笑着和他打招呼。和小朋友交流可以避免无事可做，缓解尴尬。

　　曲襄襄生得温柔，笑起来时眼中的清冷消散大半。

　　在曲襄襄来之前，妈妈千叮咛万嘱咐，姐姐来了以后要乖乖的有礼貌，弄得小朋友很紧张。乐乐昨天又是和曲襄襄第一次见面，还很不熟。曲襄襄这一笑，乐乐心中面对救命恩人和陌生人的局促顿时少了不少。

　　时间十点半，离午饭还有一段时间，徐思荣给曲襄襄准备了很多种类的水果切成果盘，让乐乐小朋友和楚云端陪她在客厅玩。

　　客厅沙发和地毯上散落许多孩童的玩具，但是在这样大的房子里也不会显得拥挤杂乱。

　　“襄襄不好意思，我们家阿姨儿子今年过年结婚，阿姨就比往年要早回去一些，家里最近没人打扫有些乱。”

　　“乐乐，快把你的玩具收拾好，摆的这么乱，哥哥姐姐坐哪儿？”

　　小朋友听训赶紧收拾东西。
　　曲襄襄连忙回应，没事没事，沙发很宽敞有地方坐。

　　楚云端主动提议：“干妈，我去厨房给你帮忙？”

　　徐思荣点头：“还真有让你给我帮忙的地方。那个鱼是活的，我不敢拍死，你过来。顾孟平，你也来洗菜。”

　　“好歹我上楼洗漱换个衣服。”顾孟平揉揉头发，声音很委屈的样子，可是脚步也没有挪动上楼，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就你事儿多！”徐思荣训斥完大儿子，又交代小儿子，“乐乐陪姐姐玩哈。”

　　楚云端跟着徐思荣去帮忙。曲襄襄看着他的背影在转弯之后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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