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服效应

　　陆寒卿在工作，待会儿有会议要出席。只是知道了他在酒吧太放肆，需要来提醒他一下。
　　表面看起来酒吧生人多，但司景明在的时候，其实对外的开放程度就有限了。他以前被绑架过，无论司家还是陆寒卿，其实都盯得比较紧。
　　“冷吗？”
　　“不，和你说话热。”
　　“如果可以的话，可不可以先不穿上。”他并非询问。
　　“好啊。”司景明几乎不思考，已经听话地重新解开纽扣。
　　是真的也有些醉了，咬字模糊地问：“你要去哪儿？怎么镜头在动，要忙完再来检查我有没有做到吗？”
　　陆寒卿的袖扣在镜头里一闪而过，钻石的，司景明想起来是之前自己找朋友定制的，果然很适合陆寒卿。
　　司景明笑了笑，心情顿时特别好，离镜头更近了。
　　陆寒卿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那张愉悦飞扬的脸上，四平八稳地说：“开会，先关了。”
　　“不要，不要关，我不说话，还没有看够你。”醉意让司景明没有余力遮掩，红衬衫脱到一半，绞在手臂上忽然拥向镜头，小小声地，仿佛在偷偷和他讲话，“陆寒卿，你有带别人去那边吗？”
　　陆寒卿喉结动了动，那靠近变清晰的嘴唇，早就被酒水烧得像艳色的花瓣。湿润吐字的时候，微微抿起，有一点不自知的委屈。
　　司景明整个人都像滴水的暗红色玫瑰，可是，满眼的纯净期待又胜过了忽然展现的异样妩媚。
　　陆寒卿就没有明确答应司景明，但视频也确实一直没关。
　　他唯一一次违背自己定下的规矩，把私人手机带进了最高级别的会议室。
　　都在静音，司景明已经滑下沙发坐到地毯，把手机架在酒杯上，近在咫尺。
　　他趴在茶几边安静看着屏幕里神情严肃的陆寒卿，从身体上剥下的衬衫，此时躺在沙发角落。
　　昏暗光线里，身体光洁柔腻得像大理石雕塑，司景明坦然地趴着，脑中昏惑。
　　其实陆寒卿挺好看的，每一个线条，他都挺满意的。
　　而且感觉他的嘴唇也很软。
　　司景明已经悄悄地戒烟很久了，可是现在，烟瘾这么久以来反扑得最厉害。
　　从茶几下面找到烟，熟练地点上，这样陆寒卿就浸在了烟雾里，变得好像触手可及。
　　那边简洁的会议室，陆寒卿的侧脸没有情绪，一眼也没有看过手机。
　　司景明寂寂吐着烟，手指悄无声息地沿着屏幕划过陆寒卿的五官轮廓。陆寒卿比刚到司家的时候成熟了很多，已经不会在雷雨的夜晚悄悄推开他的房门，问可不可以一起睡了。
　　是已经羽翼丰满到，离开他，也不需要留下任何解释和说明，说走就走，一个电话都没有。
　　缠绕的烟雾，让他都有点恨陆寒卿了。
　　没有等到会议结束，司景明就带着怨气睡着了，和陆寒卿预想到一样，他也关闭了手机。
　　后面几天陆寒卿依然没有联系司景明，但这几天国内是收敛了些。约司景明的人少了，司景明知道这来自于谁的授意。
　　几天后准备回一趟司家，司景明路上收到陆寒卿特助发来的消息，他今日私人飞机回国。
　　司景明让司机立刻改道去了机场，还怕赶不上，一路都在让开快一点。
　　他给陆寒卿打电话，没人接，到这里其实就已经感觉到有些奇怪了。
　　他跟陆寒卿之间，从来没有隔着一个特助传话过。
　　什么意思，他成了陆寒卿世界里需要上传下达的普通合作方，而不再有可以直接联系的特权了？
　　司景明一路上话都比平日少，到机场的时候，已经有好几辆商务车等在那里。
　　看到陆寒卿的在，司景明下车走过去，一把拉开车门。
　　“司先生，陆总还没到。”
　　司机都熟脸了，但这次看到突然出现的司景明，竟有些古怪的紧张。
　　司景明没说话，车门再关上。然后就在眼前的黑色玻璃里，看到了身后从专属通道里出来的暗色身影。
　　陆寒卿身边，还带了一个戴墨镜的男人。穿着宽松随意的风衣，很高，身材不错，长腿，仅是下半张脸就很英俊。
　　有说有笑地走在陆寒卿右边，他仰头来看时，陆寒卿还在他后腰的位置虚扶了一下。
　　司景明看得清清楚楚，嘴唇就抿了起来，直到他们走近，才招了招手，也笑起来。贵在表面热情，但不真。
　　陆寒卿看到他，脚步似乎凝滞一瞬。然后压下翻涌的目光，有意无意扫了眼身后的特助。
　　“司先生！我知道你，陆总跟我提过你的。”那漂亮的陌生男人看到司景明，立刻摘下墨镜。
　　琥珀色的眼睛，明目张胆地把他从上看到下，忽然赞叹一笑，带了点冷声的戏谑：“长成这样，难怪让人放不掉，你好啊，直男。”
　　司景明是给陆寒卿面子，脸上也没什么，只是笑笑，心平气和问陆寒卿：“他也不是？”
　　“我当然不是，不然平常和陆总聊什么。”
　　那人却自己回答，直视着司景明的眼睛，坦然出柜，并且也知道陆寒卿的性取向。
　　平常还聊？司景明又笑了一下，袖子里的手微微发抖了，但面上还云淡风轻地的，没有避开视线，客气地问：“怎么称呼？”
　　“秦理。”他甩头发的动作很轻，克制又矜贵，不说话的时候有种神秘的优雅，深邃五官确实有混血的感觉。
　　好像长得很像一个港台的明星，但司景明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司景明只是点点头，心里想，这大概是陆寒卿的新欢。
　　他转头回自己车上，一直出奇地冷静。
　　来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冷静。
　　其实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陆寒卿身边有人，司景明的震惊已经超出了他所能表现的最高上限。
　　以至于只能漠然地，呈现出了一种麻木的感觉。
　　他不相信陆寒卿是一直自己一个人，然后突然有天眼睛一睁就发现自己是gay了。
　　一定是至少有个男人启发了陆寒卿，让陆寒卿喜欢上，他才知道自己的性取向。
　　这些年虽然他没有大动作，但司景明还是自己默认，陆寒卿应该一直有自己稳定的床伴。
　　但以司景明的了解，可能床伴达不到陆寒卿的伴侣标准，所以明面上，陆寒卿没有带给任何人见过，这才真正只是玩玩。
　　而现身后的陆寒卿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司景明回到自己的卡宴上，才发现他竟然一声不响地跟过来了。
　　回头看他一眼，司景明的神情还是麻木的：“陆总，这是直男的车。”
　　“去我车上。”
　　“那你男朋友坐哪里？”
　　陆寒卿凝视着他，一字一顿：“秦理坐哪里，关我什么事。”
　　“所以他真是你男朋友。”
　　司景明一直都好好的，直到这句话说完，尾端的嗓音才有些变调。
　　他抿了抿嘴唇，深呼吸，陆寒卿喜欢别人。
　　别人，真他妈的太过分了。
　　陆寒卿看看他藏起手指的衣袖，问：“那你是谁？”
　　司景明冷漠回他：“直男。”
　　陆寒卿微低头，难得无奈地按了按眉心，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请求：“我们先回家，有话要在我的车上就和你说。”
　　陆寒卿眼底有些凌乱暗色：“我等不了。”
　　这边的司机是司家的，陆寒卿认为对他待会儿要做的事，不太方便。
　　司景明勉强下了卡宴，去陆寒卿车上。原来秦理早就自己走了，行李也自己带走。
　　陆寒卿先上的车，司景明背着身体正走神地看司机关这边的车门。陆寒卿忽然揽了他的腰，转瞬就将人抱到了腿上。
　　“啊！陆寒卿，别咬！”
　　“你说谁是我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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