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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月考当天的清晨，校园里的银杏树已经披上了金黄色的外衣。苏念走进教室时，发现许言早已坐在位置上，正低头翻看着错题本。
“早。”许言抬起头，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但精神看起来不错。
苏念在他旁边坐下，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我泡了薄荷茶，要喝一点吗？提神的。”
许言有些惊讶地接过杯子，小心翼翼地倒了一小杯：“谢谢。”
茶水带着清新的薄荷香，氤氲的热气在微凉的秋日早晨格外温暖。
第一场是语文考试。作文题目是“最美的风景”，苏念不假思索地写了图书馆阁楼的那扇圆窗，以及从那里看到的四季变换的校园。写到最后一段时，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笔下最美的风景，似乎总是与某个人有关。
交卷后，许言在走廊上等她：“作文题还挺好写的。”
“你写了什么？”苏念好奇地问。
许言神秘地笑了笑：“秘密。”
数学考试安排在下午。试卷比预想的要难，特别是最后一道函数与几何的综合题，题型是他们从未见过的。苏念深吸一口气，想起和许言一起复习时讨论过的各种解题思路，慢慢静下心来。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时，苏念刚好写完最后一笔。她抬头看向许言的方向，发现他正对她露出一个放松的微笑。
“最后那道题，你用的是什么方法？”一出考场，许言就迫不及待地问。
苏念把自己的思路简单说了一遍，许言眼睛一亮：“我是用数形结合的方法，但结果和你一样。”
他们站在教学楼前的银杏树下，金黄的叶子不时飘落。苏念注意到许言的头发上落了一片银杏叶，下意识地伸手帮他拿掉。
这个自然的动作让两人都愣了一下。许言的耳根微微发红，轻声道谢。
“明天就放假了。”许言转移话题，“科技馆的事...”
“我记得。”苏念轻声说。
月考成绩在放假前一天公布。当班主任念到“许言和苏念，并列年级第三”时，教室里响起一片赞叹声。
周小雨比当事人还激动：“太棒了！你们又可以一起去科技馆了！”
放学后，许言和苏念被班主任留下，交代竞赛班的事宜。走出办公室时，校园已经安静下来，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明天早上九点，科技馆门口见？”许言在分岔路口停下脚步。
苏念点点头：“好。”
“对了，”许言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纸袋，“庆祝月考结束。”
纸袋里是一枚精美的银杏叶书签，叶片被精心塑封，叶脉清晰可见。
“那天看到你帮我拿掉头发上的叶子，就想着做一枚书签。”许言解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
苏念接过书签，在夕阳下端详着：“很漂亮，谢谢。”
回家路上，苏念把书签放在手心。银杏叶的边缘已经有些干燥，但色泽依然明亮，就像这个秋天留给她的记忆。
她想起许言说的“最美的风景”，忽然明白了什么。或许最美的不是风景本身，而是与某人一起看风景的心情。
那个周末，苏念特意早起，挑了一件浅蓝色的毛衣。出门前，她在镜子前犹豫了很久，最后只是简单扎了个马尾。
科技馆门口，许言已经等在那里。他穿着白色的卫衣，站在秋日的阳光下，像一棵挺拔的白杨。
“我是不是来晚了？”苏念小跑过去。
“没有，是我早到了。”许言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票，“我买了星空展的联票。”
科技馆里人来人往，大多是家长带着孩子。他们顺着指示牌走向星空展区，一路上许言细心地为她挡开人群。
星空展的入口被设计成宇宙隧道的模样，一走进去，四周顿时暗了下来。点点星光在头顶亮起，仿佛真的置身于浩瀚宇宙中。
“看，这是北斗七星。”许言指着前方的一片星域，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苏念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熟悉的勺状星座在模拟星空中闪烁。周围传来孩子们惊喜的欢呼声，而她却觉得这一刻格外宁静。
展览的最后是一个模拟流星雨的区域。当无数“流星”划过头顶时，许言轻声说：“比我们那天看到的还要壮观。”
苏念点点头，想起那天夜空下许下的愿望。她偷偷看了一眼许言的侧脸，在变幻的星光下，他的轮廓显得格外柔和。
从科技馆出来，阳光正好。许言提议去附近的公园走走，苏念欣然同意。
公园里的银杏树正是最美的时候，金黄的叶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们找了一张长椅坐下，许言从背包里拿出水递给她。
“下个月的竞赛，”许言看着飘落的银杏叶，“我们要更加努力了。”
苏念接过水，瓶身还带着他的体温：“嗯，一起加油。”
回程的公交车上，两人并排坐着。夕阳透过车窗，在车厢里投下温暖的光影。苏念有些困倦，头不自觉地靠在了车窗上。
许言轻轻把背包垫在她头和玻璃之间：“这样会舒服点。”
苏念迷迷糊糊地点头，闭上了眼睛。她感觉到许言小心地调整了姿势，为她挡住了斜射的阳光。
车到站时，许言轻声叫醒她。下车后，他们在路口道别。
“下周见。”许言站在夕阳里，整个人被镀上一层金边。
苏念点点头，转身走向家的方向。她摸了摸口袋里的银杏叶书签，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这个秋天，因为有了共同的目标和期待，每一天都充满了小小的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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