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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说话没轻没重的Orz
这天，河西村的人家都起得很早，腊月二十四，全家老少要一起上阵把房子打扫干净。
顾小满已经把一家人的被褥窗帘拆了，今天都要洗出来。
顾川踩在梯子上正在扫房顶还有四个墙角的尘土，顾青山也拿了块儿抹布，负责擦洗其他家具和器皿。
一家人没有邋遢的，平日里也都时常打扫，所以没到晌午，这项工作就结束了。
午饭没有弄别的，就煮了一锅昨天包的饺子。
下午就没什么事儿了，不过这个点儿也没人串门儿，毕竟各家各户都忙着扫尘，没那个功夫招待。
顾川闲不下来，拿了斧子站在院子中间劈柴。
正劈到一半儿，有汉子走进来。
看见也在院子里的顾青山，先打开手里拿着的纸包，递了一块麻糖，才去找顾川说话。
等汉子走了，在屋里铺新被褥的顾小满才出来。
“是谁来啦？”
“是丁旺。”顾川手下不停，将斧子举到肩膀的高度才往下劈，“他家明天杀猪，要我过去帮忙。”
“明天找他家再买些肉回来吧，今年咱家还做点丸子烧肉备着。”
“成。”
第二天，顾青山正睡得迷迷糊糊的，隐约听到顾小满的声音：
“小宝，我和你爹去帮忙杀猪，锅里温着粥，起来自己吃点。”
“唔，好。”
请人帮忙杀猪，主人家是要给准备早饭的，顾川俩人去那里吃。
等杀完猪，各自回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顾青山刚洗完碗，就听到顾川两人回家的声音。
拎着不少肉，但是顾青山认不出来，他就能认得出排骨。
看见自家儿子踮脚放好自己的碗，顾小满很是开心，“让你爹给你炸丸子吃。”
“好哦~”顾青山也开心。
刚出锅的丸子，能把人舌头香掉，他确实有点馋，“我来烧火！”
“哈哈，去吧。”
火烧起来以后，顾小满将葱姜和切成巴掌大的五花肉一同放了进去。
等着五花肉焯水的功夫，他去给买回来的瘦肉改刀。
瘦肉切小片，也不用特别调味，到时候裹上面糊一炸就是酥肉。
等他切完片，顾川那边的肉馅也已经准备好了。
顾小满往肉馅里打鸡蛋放调料，顾川则去灶前捞出了已经焯好水的猪肉块。
他用签子在猪皮上扎了孔，然后在肉的表面涂了两层提前调好的蜂蜜水。
等着晾干的功夫，顾川开始动手炸肉。
先炸酥肉，这个不用炸透，做的很快，不一会儿，就炸好了一盆，顾小满把盆端到外头晾着。
顾川重新洗了手，然后抓了一把肉馅儿，从虎口的地方挤出来，再用筷子㧟了，放进油锅。
先炸了十几个盛到碗里晾了一会儿，“小宝，和你小爹先尝几个。”
“好，爹也吃。”顾青山拿筷子戳了一个，抬起手去喂他，顾川弯腰拿嘴咬走。
“好吃，快吃去吧。”
此时，丸子的外皮是脆的，里面的部分却是鲜嫩多汁，是最好吃的时候，一口气能吃下好多。
炸完的丸子，也被端到了院子里，再把这几块烧肉炸了，今天就完活儿。
炸好的肉块立刻被放进冷水里，猪皮上就形成了漂亮的褶皱。
顾川将锅里的猪油重新舀进了盆里，只剩了一点底油，准备等会炒几个丸子做菜。
河西村的人家会在年前预处理一些肉食，留着在正月吃，到时候往里面放点白菜土豆一锅炖上，就是一道能补油水的大菜。
主要就是今天做的丸子、酥肉和烧肉这三种。
不过一般人家烧肉做得多，也只用一点油把肉煸一下，不会像他家这样大方的用油。
只是因为之前顾青山说了好吃，所以顾家每年都会弄一点，说不感动是假的。
顾青山含泪吃下几个丸子：呜呜呜，爹、小爹，你们真的把我养的很好。
饭桌上，顾小满又感叹：“年前再蒸上几屉馒头、花卷儿，就可以安心等着过年了。”
笑着忙着就到了除夕，一大清早，顾青山就被叫起来。
先去贴了春联，换了桃符。
今年春联是顾青山写的，顾青山看着红纸上那几个大字，尴尬的不行，但是顾小满非常满意。
他被带着给顾家祖先磕了头，顾川两人也跪在牌位前，将这一年的生活说给祖先听，又请先祖回来过年，并保佑着新的一年平安顺遂。
拜完祖先，一家人又把二十三送走的灶神迎了回来。
今天谁都没有出门，其他人家不像他家人丁单薄，都是热热闹闹一大家子人，总不好去别人家串门。
年三十的晚饭，每样分量不大，但是花样很多。
饺子一大盘，红烧鱼一条，炖鸡一盆，加了豆腐土豆还有粉条丸子的烩菜，另有一碗加了高汤与调料上锅蒸熟的烧肉。
除此之外，还备了几样用来解腻的小菜。
开饭前，顾青山跪在桌前给顾小满两人磕头拜了个年。
顾小满眼睛里浸出一点水光，他快速眨了两下眼，笑着让顾青山起身，递了一个红封。
“哇——”
这是顾青山，因为他的压岁钱回来了。
“你这小子！”看着顾青山捡到银子双眼放光的样子，顾小满嗔了一句。
“哈哈哈。”这幅样子把顾川也逗笑了。
一家人吃过饭，围着火盆坐在堂屋，一边嗑瓜子一边闲聊。
聊着聊着就到了时间，村里有人第一个点了炮仗。
顾川也领着顾青山到院子里，点燃了提前买好的爆竹。
剧烈的响声传进耳朵，已经窜到空中的爆竹在黑色的夜空迸出明亮的光。
不知不觉中又是一年光景。
初一，也是一早就换了新衣服，今天要去给长辈拜年。
其实顾川这边的长辈已经没了，他的父母是后面才来的河西村。
至于顾小满，在他爹把他卖给顾川以后，这份亲情就断了！
但村里有几户人家，在顾川没了父母以后对他多有照顾，刚和顾小满成亲那会儿，两人一无所有，也是他们多有帮衬。
顾川一直记着这些恩情，平日里也多有走动。
顾青山被领着挨家挨户拜了年，得了一兜子的干果和糖，随后就被放出去和小孩子们玩了。
拎着小布袋的顾青山站在原地，眯着眼睛看周围没化开的雪，一时不知道该去干嘛。
“顾小宝！”
“哇，你都好久没和我们玩了！”
……
村里同龄的小孩儿们在发现他以后，迅速围了过来，叽叽喳喳的。
他有了好吃的，或者是新的玩具都会借给其他孩子玩，他们的玩具坏了，顾青山还能给修好。
而且，他长得好看还干净，也不像其他小子泥猴儿一样，还笨笨的。
所以村子里不论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和小哥儿们，都很喜欢他，就算经常找不到人，也没有生疏。
“对了，你的小夫郎呢？”
“是啊是啊，也好久没见了，你们是成亲了吗？”
顾青山：？
他大为震惊：你信不信我报警！
八九岁的孩子，说起话来这么没轻没重的吗？
成亲这个话题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儿嘴里的？
“你好笨啊，年前不就走了吗？”有女孩儿出声解释。
“算了算了。”
还没等顾青山澄清什么，就被张豆子抓住了手腕，“走吧走吧，我们去玩儿！”
也不容他拒绝，就被拥着一起走了。
晌午，回到家的顾青山少见的有些狼狈，这里小孩子实在是太有活力了，连坐会儿的机会都没有。
这会儿可算是能休息会儿的顾青山，狠狠喝了一碗水。
……
时间过得太快，年节的轻松愉悦仿佛还在昨日，结果已经到了二月。
进了二月，河西村又下了一场雪，有经验的庄户人家到地里看了看，又扬起笑容，“下的正好、下的正好。”
顾川也松了口气，“这场雪下的及时，不用再浇一遍水，省不少事。”
“这不就是他们说的嗯……”顾小满一时想不起词，卡在那里。
“瑞雪兆丰年吗？”
顾青山蹲在火盆前，一边扒拉灰里埋的土豆，一边接话。
“对对对，就是瑞雪兆丰年。”
“是这样。”
……
结果土壤刚一化冻，顾川又拿起耙子去了地里。
“咦？现在还需要锄地吗？”顾青山有点疑惑。
“冬天，有土地冻的硬，这个时候就要去耙耙土，根才长得好。”
顾川没有忽视儿子的疑问，而是正经的回答。
虽然想着自家崽能行个轻松的营生，但是地里这些事儿，作为庄户人家可不能不懂。
“爹我晓得咯~”顾青也拿着锄头一起跟着顾川去了。
“儿子，你来看。”
正呼哧呼哧锄地的顾青山听到他嗲喊他，就去到了他旁边。
顾川蹲下示意顾青山看地上的苗，叶片比起旁边的要窄小一些，颜色还有点发黄，“这些长的不好，就得提前补一点肥。”
“这还有一点儿。”说着顾川往旁边走了几垄，顾青山屁颠颠跟过去。
这里的苗比起旁边的，看起来格外健康，颜色是鲜绿的，而且从主茎上面长出了一些分支。
“这些长的正好，就不用追肥了，浇水就成。”
顾川继续锄地，嘴上还没停，“到了三月，全部填一次肥，后面麦苗就能长起来了……”
两人回家的时候，顾小满已经做好了饭，顾川说了下地里的情况，在吃过饭后，就去地里给弱苗补肥了。
三月中下旬，村里的人家给地里的麦苗补充了充分的水分和养料。
此时，麦苗的根部长出了许多像竹节一样的东西，而且整体已经长到了大人的小腿高。
又过了一个月，又往地里浇了一次水。
等吹在脸上的风开始变热，麦田从黄绿色变成了金黄。
河西村的麦子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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