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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春末的雨淅淅沥沥的打湿新抽的嫩枝,风中还闻得到草木的清香,却已藏了几分初夏快来临的暖燥。
马播站在一颗大榕树下面,没搭理这烦人的细雨,就这样淋着,微微湿了下肩膀。
手机里有人来电,马播习以为常的挂掉拉黑,他因被举报造假的事,天天被那些当初接了他造假的止咳糖浆的人追赶着要赔偿。
他往地上吐掉烟头,骂骂咧咧的说:“要不是有人替老子背锅,老子早在局里了,天天催命的催!等老子消失了,看你们找谁去!一群傻蛋!”
余光瞟到了不远处的身影,终于看到了他等了好几个小时要找的人了。
“臭小子!终于来了,老子找了你好久,就是你把老子的几十万一扫而空!今天一定要你付出代价!”
他往群里发了句,【兄弟们来活了!】
锦隐穿着件白色的薄毛衣,毛茸茸的绒毛被风吹得杂乱无序,领口拢住脖颈,风灌不进半分凉意。
他手抵住嘴巴,咳嗽了几声,本来就白皙的脸,此刻带着丝苍白,眼底添了几分倦懒。
李逸刚出来透口气,就看到自家老板在风中柔弱美的英姿。
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他顿时就觉得脸上有光,是谁一大早就能看到这么迷人的帅哥,对底下打工人又慷慨大方的老板!
是谁!
是我李逸!
李逸刚要向老板展开标准的60度微笑,露出8颗牙齿打个招呼。
突然看到锦隐背后来势汹汹的人,马上改口大声急道:“老板!后面!快跑!”
说完马上抄起门口的小凳子,毫不犹豫的英勇冲了过去,“老板,我来啦!我来护驾了!”
听到李逸的声音,锦隐转头向后看去。
大约有七八个人,目标明确的向他走来,手里都拿着银色的家伙,眼里的恶意不言而喻。
特别是走在前头,矮别人一头的男人,脸上带着疤痕,看他的眼神,巴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锦隐眯了眯眼睛,他这是断了人家财路?
看到李逸拿着把小木头就冲了过来,飞快的越过他,向后面跑去,脸上一副忠心的视死如归。
锦隐淡淡的说:“他们带了刀,每一个人。”
不出三秒,刚刚那个冲过去要大干一场的人,又马上以更快的速度冲了回来,欲哭无泪的喊道:“老板!跑啊啊啊!”
红喜忙完手里的活,出去拿了两杯刚送过来的奶茶,打开了升七岁办公室的门,“咦!一大早的,人呢?”
升七岁去找锦隐了,她昨晚忘记问他了,为什么要对她道歉?
不可能赶巧送的礼物刚好是道歉礼物吧?!
他肯定是在对她说对不起。
刚到他店附近,就看到了一大帮人在追赶前面的两个人的场景。
看清他们手里的刀和被追杀着的人后,她身体猛的一颤,心跳骤然加速,满脸错愕,赶紧打给这里保安大队长的电话,快速精准的说明情况和具体位置。
只是被追杀的是锦隐,她给对方说的是她和锦隐。
她着急的说:“队长!麻烦快点!我们快撑不住了!”
马播带着人在后面追着,脸上吃着肥硕的肉跑起来一上一下的,气喘吁吁的冲着前面的人喊道:“给老子站住,等我抓到了你们,一定给你们碎尸万段了!”
李逸从刚开始的紧张恐惧到现在仿佛参加跑步比赛的刺激,越跑越兴奋,越跑越快,小短腿都快轮冒烟了!
这时候他竟然还在想他高考时的体育要是有现在这个速度,肯定不会考得这么差!
原来人的潜力,真的是可以通过拼命逼自己一把逼出来的,他以前不信。
现在他这不就是被人拿大刀威胁着性命在跑了嘛!原来老师诚不欺我!
看着前面的老板,跑起步来,哦不,是逃起命来,还是这么面色清隽沉静,神态平稳无波。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晨跑,只有他,累着像狗一样在大口的喘气,这才是逃命的人,应该有的姿态啊!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可以这么大!哪怕在面临一旦停下来,就被后面赤裸裸的大刀乱刀砍死时,他已经跑的丑态百出了!
看着老板分明利落的轮廓,还能漫不经心的帅到他!
他真的由衷佩服啊!
就在李逸一直跑着,累到胡思乱想,脑子颠三倒四的时候。
锦隐和升七岁已经完美的完成了一场无声的合作。
在升七岁打完电话后,锦隐就看到她了,升七岁赶紧做了一个手势。
代表前方落阳广场的特色景物。
那里早已被清场,警察和保安各司其职,严阵以待。
马播不熟悉这里的地形,看前面的人越跑越偏,还以为他们快体力不支,慌不择路了。
跑到后面的他,还要继续追赶的时候,突然被后面的小弟一把拉住了。
他回头,是他顾着这帮人的领头,他表情严肃,对他摇了摇头。
这帮人里只有他是本地人,还以为他们大清早的砍个人教训一下,然后马上撤退就行,反正警察没有那么快赶来,他们也会找没有监控的地方才动手。
可他无端的感到了不对劲。
马播和他越跑越慢,到了队伍的最后面,然后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巷子里,只余一群人还在傻傻的努力往前追着。
抓到最好,如果真有埋伏,他们一起跑的话,容易引起注意,再次被一锅端了,只能再麻烦他们背个锅了,他马播给了他们一大笔钱也不是那么好赚的!
不出十分钟,果然被那个本地人料到了,前面确实有人在埋伏,只是马播没想到,一大早追着人跑几分钟的功夫,会来怎么多的警察和保安。
他的钱再次打了水漂!
他目光阴狠的落在锦隐的身上,看来这小子不简单啊!
但来日方长,他就不信这小子每次都能怎么走运!
把他搞的破产,像臭水沟的老鼠一样东躲西藏的,这笔账他迟早会讨回来的!总有一天搞死他!
升七岁赶到落日广场的时候,远远就看到地上趴着个人,还没看清是谁,心头猛的发慌,头皮一团麻。
她害怕的不敢往前多走一步了,脚步踉跄了一下,被旁边的人及时扶住了。
她转头看去,惊喜的发现竟然是锦隐。
他问她:“害怕我受伤是吗?”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的说:“别怕,我没事。”
升七岁霎时红了眼框,泪意汹涌袭来。
她猛地一把就抱住了他。
怎么大个男人,就这样被她轻松抓到了怀里。
她的手臂攀上他的肩膀,缠得紧紧的。
脸埋在他的胸前,肩头轻抖。
锦隐被她扑地呼吸一滞,心跳骤然失控,这是他在湖边抱她后,她第一次主动来抱他。
他浑身的神经都绷紧了,心狂跳得几乎要破膛而出。
鼻尖是她身上好闻的橘子香味,他开始迷恋这种味道。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头发,低头在她的耳边,柔声安抚她,“没事了,别怕。”
她带着哭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躺在地上的人,是你。”
他轻笑了一声,“我没事的,我没有受伤,我这不好好的在这嘛。”
抱了好一会儿,升七岁才止了哭,情绪也从刚才恐惧他受伤的害怕中脱离了出来,面子和里子都回过神。
都在告诉她,替她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忆刚才的事。
她主动急切的抱住了锦隐。
此刻还耷拉在他身上,左手在“摸”着他紧实的胸口,右手还肆意的搭在他宽大的肩膀上。
小小的她,一整个缩进他宽阔的怀里,被他包围着。
埋在胸口的鼻子,一呼一吸都是浓郁好闻的薄荷桂香味,以前只是轻轻的在空气中闻过,现在她这行为像是在放肆的汲取。
接着,让她脸色爆红的不止这一件事。
眼睫毛还湿漉漉的她,意识到了,她的鼻涕有点沾到了他的毛衣上,把那昂贵精致的绒毛涂地乱七八糟的。
现在是抱他也不是,不抱他也不是了。
锦隐看她缓了过来后,依旧还抱着他,一股暖流从心里流过。
不动声色,他抬手回抱她,深深的。
只是力道总是下意识的放轻再放轻,生怕惊扰到她。
只有他自己知道,每当与她肢体接触时,心里的大海是怎样的一种波澜壮阔。
升七岁感受到了他的动作。
热烈回应,温暖,心安。
她的心彻底的平静了下来,安抚了刚才一切因他而起的心乱如麻。
红喜是出来找升七岁的,她的直觉告诉她,她伟大兼老板的好闺蜜,肯定被隔壁的冷面男人拐去了。
在她刚出门没多久,就看到一大帮的警察保安,急匆匆的像在做什么紧急任务一样,在她面前庄严肃穆的迅速跑了过去。
她隐约预感到可能和升七岁有关。
被这个念头吓了一大跳,悄悄的跟了上去。
她应该来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说,她来巧了,她来的时候。
警察和保安,刚好把几个坏人按倒在地上。
在看到地上放着一把把程亮的大刀时,她大吸一口冷气,背后瞬间起汗。
就在她已经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吓的六神无主时候,看到了远处躺着一个男人,身影莫名的熟系。
凑近一看竟然是小逸子。
一副苟延残喘的滑稽造型,呼哧呼哧的大口喘气。
红喜踢了踢他的小脚,调侃道:“这不小逸子嘛,怎么了?一大早躺地上,跟广场舞大妈抢地盘吗?”
她看到他这副累的要晕过去的样子,无端踏实了下来,没由来的放下对升七岁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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