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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毒
可少女眉眼弯弯,从袋子里拿出冰美式,给他插上吸管,乖巧地不像话:“很健康啊。”
声音娇气、还很……暧昧。
邬辙垂眸,哼了一声,算是接受她这个说法。
指尖相触,说不清是杯壁的水珠太凉还是春风太暖,空气里荡起淡淡的涟漪。
他看过去,少女正低着头,从包里拿出一团面包,被挤得扁扁的、卖相寒碜,桃花眼盈着水、很自然地笑起来:“补充体力。”
“邬少,你女朋友啊!”
明蕖顺着声音看过去,男生长相痞气,看到她望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扯出个健气开朗的笑。
邬辙捏着那扁扁的抹茶面包,视线被少女牵着,回头,语气懒洋洋:“不是。”
“哦,那等会的聚会还参加吗?”
原柯擦擦汗,也不知道真信了没,挑挑眉又说。
明蕖听到这,下意识看邬辙,撞上了他的目光,“去,再加一个人。”
他咬了口面包,示意明蕖跟上,原柯扔过来一个包,男士的包,虽然是中性款,但对明蕖来说还是太大了点。
修长的手臂拎着那包,从上至下、轻飘飘地、套在了明蕖脖间,无声的嘴型,但明蕖看清楚了:“跟班,不去扣钱。”
…………!!!
明蕖低着头无能地在心里生闷气,恨不得刚刚给那面包和咖啡加上毒药,把他毒哑。
她捏紧拳头,在心里给邬辙画圈。
空气中却乍起一阵玫瑰香气,球队的一群男大学生扎堆地走过来,闻见这香气,脚步一顿。
瞬间地安静了。
邬辙身后,那纤细美丽的身影反倒被突如其来的安静惊扰,仰起一张娇气粉白的脸,眉蹙着还未舒展开……
球队这群人精力最是旺盛,此刻也顾不得才运动完,一个个夹着嗓子,拉长气泡音:“你好,我叫……”
发情了。
邬辙抬手压在明蕖肩上,猝不及防地重力将两人的距离拉近,明蕖踉跄了下,再回神时,邬辙已经把她当拐棍,圈着了。
原柯呵呵笑着,叫了几辆车,把这群依依不舍的人送上车,“邬少,走吧,带着这位朋友。”
A大附近美食也挺多,但球队这群人聚会都去遍了,原柯定了家日式料理,包了场。
等明蕖几人到的时候,那群男大学生已经换上了衣服,跪坐在那,真是像极了幕府时期的贵公子。
明蕖被另外的一位服务人员带去换衣服,走之前,回眸再看了一眼邬辙,他眼神专注地、望着她的方向。
似乎……她的情绪波动大时,更能影响到其他人。
明蕖摸了摸眼下,看着服务人员弯腰给她系上衣带,近距离观察下,明蕖发现这家店的服务人员其实非常漂亮。
进门时的那几位迎侍人员又温婉又谦卑。
明蕖抬头,望着那小小的灯光,要是她没有这‘神奇的下蛊能力’,她的美貌,也没什么作用吧……
离桌子还有些距离的屏风前,跪坐着一位艺人,弹奏着小调。
明蕖小步小步走出来,头挽了个简单的发髻,插了支紫藤花、垂在细颈处,朝球队众人笑了笑。
整个人在暧昧的黄光下盈着丰润的甜香、勾人不自知。
一张清纯到极致的脸,随着走近,完整地露了出来,邬辙眼神一暗,朝她招手。
“你看看,还想吃什么。”
邬辙说了之后,那群男大学生邀宠似的,一个个抢着给明蕖介绍,让负责点单的女人愣在原地。
“不用了,我都行。”
明蕖没说谎,她对日料不感兴趣,上大学后拿着攒的钱一个人去吃了一次日料,网上夸得天花乱坠的那些东西她一点儿也不喜欢。
而且……非常贵,明蕖就算有钱了,也不想在这上面花钱。
听见她的回答,邬辙扬手叫来了女人,给她加了一道甜品,随意的动作无形中隔开了明蕖和那群人。
吃这种料理和那些校外小餐馆又有些不同,一道道精致的料理上来后有人在旁边介绍一大堆,明蕖看着眼前的生肉,迟迟没下得去手。
做足了心理准备,明蕖夹起那块肉,视死如归地张开嘴,入口后是淡淡地鲜甜、随之而来的是浑重的肥腻还有夹在其中的腥味。
明蕖低头,咽了下去,但这东西就和肥肉一样,完全咽不下去,到了喉咙又反胃一般吐了出来。
“你不喜欢。”
邬辙侧过头,明蕖眼中泛着反胃激起的泪花,看不真切他的表情,没点头,只是顺了口茶水。
长桌上其他人看过来,似乎是没想到还有人吃这个能吐出来。
明蕖总不能说,她觉得这东西很腥,网上的人都说这东西除了贵没有任何缺点:鲜甜、入口即化、毫无腥味……
反正她不能被当村姑。
“起来。”
邬辙拉着身边人的手腕,明蕖下意识地抬头看他,“走。”邬辙说。
“邬少,还有其他吃的,大不了我们换场。”
“不用,我累了,原柯你记我账上。”
一道木门隔开暖黄的光,也隔开了那淡淡的玫瑰香。
明蕖这时才注意到邬辙身上的和服是黑金配色,和她身上的紫藤花色很搭。
“嗯……没事的话我就回学校了。”
在他面前,明蕖好像总是低着头,邬辙调转方向,对着那位服务人员伸手,两个包送过来,拉着明蕖便走出了这家店。
“今天算你还了二十万。”
这句话犹如天籁,明蕖停住脚步,伸手要接邬辙手上的包:“我来背,接下来去哪。”
“不必,你这小身板。”邬辙手一抬,举起那两个包,声音凉凉地:“想吃点热的,你有推荐吗?”
“火锅?”
少女转过头,整个人蒙上了一层傍晚的金纱,从发丝到那浅色眼瞳、再到脸颊处的细小绒毛,无一处不发着光。
邬辙心跳漏了半拍、随机羞恼地意识过来——这小村姑又在勾引他!
“没营养。”
“那……淮扬菜?”
“太清淡。”
“吃粤菜?”
“不想吃。”
“别吃了。”明蕖蹙眉,没忍住把心里话说出来。
她转过头,气呼呼的样子也很美,邬辙反正觉得心里挺怪的,愣了一会,两人傻不愣登在路边吹风。
直到空气中渐渐萦绕着浅浅的面香。
街边一处小面馆,两三米宽的小店面,上方垂着竹帘,下方是高高的柜台。
明蕖颈间的紫藤花随着风晃动,邬辙看了会儿,点点背,用了点力、推着她:“吃面。”
邬辙点了碗阳春面,明蕖看着菜单点了个最贵的黄鱼面,一百八十八。
果然,在A市最小资的桐台区,不可能会有便宜的东西,就算只是一碗路边的面。
雪白汤碗里,酥黄的鱼肉与骨头完美分离,汤底清澈不见浑浊,明蕖喝了口汤,不得不承认:还挺好喝的,比她自己煮的白水面好吃太多。
邬辙撑着头,只夹了两根面尝尝,就没再动筷了,倒是明蕖,还加了一份大排面。
“你吃这么多。”邬辙怀疑地看过去,明蕖的肚子已经微微起了点弧度。
“太好吃了。”
明蕖低头,吸了吸肚子,拍了拍,她真的没觉得饱,总有人看她瘦,觉得她吃得少,事实上,她饭量很大。
而且几百块的面,她可舍不得吃,邬辙这个冤大头请客,她当然要多吃点。
“哦。”
他握着手机滑动短视频,却一个也没看进去,余光中瞧见吃面的人碗里要见底了,才开口:“行了行了,别再吃了,吃多了不健康。”
他叫了辆车,却不是回学校的。
“你倒是吃饱了,我还没吃,给我做顿饭,算你还十万。”
邬辙在A大上课的住所是一处离学校不远的大平层,明蕖还是第一次来这,稍微有些局促。
入户厅的架子上,正安放着一个环保袋。
“做好吃点。”
邬辙扔下一句话,自顾自地进了浴室,留下明蕖和一袋子食材面面相觑。
虾……不知道什么品种的虾,牛肉、还有芦笋什么的。
元阿姨去世后,她开始学着做饭,但虾这种东西,在内陆小城卖得很贵,明蕖从来不会买,更何况这种没见过的品种,她更不会处理了。
磕磕绊绊地做了一个炒牛肉,和水煮的虾,以及一个素菜。
邬辙腰间裹了个浴巾便走出来,少女还在厨房忙碌,细腰上围着白色围裙,浓重的紫色和白,在这方小天地成了最靓丽的存在。
“你尝尝看。”
三道菜摆在桌面上,明蕖坐在对面,已经解开了围裙。
邬辙挑剔地夹了一块牛肉,柴、老。
夹了一颗芦笋,没味道。
虾……这个挺甜的,他找到了开口机会:“还行,吃得下,再做几次饭,我心情好,你的账就没了。”
他慢悠悠地,三盘菜份量不大,很快就吃完了。
明蕖坐在对面刷手机,邬辙虽然没来由心里有点不舒服,但也没说什么。
只是再一次抬眼望对面人时,那粉白小脸上忽然出现一道可怖的疤痕,伴随着金色光圈时大时小。
恶心反胃的感觉涌上喉头,邬辙捏着筷子的手无力地松开。
明蕖听到动静时,邬辙已经毫无意识地、趴在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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