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树下

　　“感觉怎样？”孟殊白眼里有些得意，但面上还要故做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徐深仍从余震的还没清醒过来，有点呆，嘴巴机械似的一张一合：“那还测试啥啊，我真的说不出来意见，只觉得像呼吸的空气进入肺里一样自然。”

　　孟殊白已经完全翘起尾巴来了……

　　这时候一名同事带着一本电脑敲门进来说：“老大，我来找徐老师再核对一遍共享空间的信息。”孟殊白点点头说：“陈明，麻烦你跟物流部的人说再验实一下到场人数和VR设备数是否匹配，最好是多准备几个。”

　　徐深给陈明打了个稍等的手势，轻轻地将椅子移回原来的位置。陈明出去后，徐深也紧随其后，慢慢地合上了门。

　　孟殊白打通了公司内部联络电话，他找到蒋莹嘱咐她说：“舞台结构搭建要尽量做得完备完善。会场的场地交接和复核一定要再次确认所有细节，不可有任何错漏。AV设备调试听许峰安排。”

　　“虽然我们不是第一次做现场推广的活动了，但是也不能马虎对待。下午公司里所有负责项目的同事还有我们的一日体验官会到场参加彩排，通知主持人提前熟悉活动流程……”

　　孟殊白挂上电话后才发现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关上的门，他看着那扇门看了一会，又低下头继续工作。

　　“今天辛苦你了徐老师，我比较好奇你为什么会选择雪山作为共享空间？”陈明问道。

　　徐深垂下眼眸，手抓着杯柄摇晃着茶水说：“孟殊白之前跟我说过共享梦境其一的用途就是讲述一个故事。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故事，我只记得在我驻守的地方，常年漫雪纷飞。”

　　“那是我最深的记忆了。”

　　大概是下午一点左右，公司里负责相关事宜的人员都到达现场进行彩排，AV团队确认PPT及灯光的cue点，现场负责人指挥主持人和体验官熟悉台上走位。

　　孟殊白和会场布置的同事站在灯光照不到的阴暗面，“我在公司养的那些多肉小盆栽，把它们放在这里就要好好看着，别弄坏了。”蒋莹突然觉得背后发凉，瞄了眼孟殊白想确认他在做什么，看到他仅仅是在抱着手臂。“怎么好像感觉自己被戳着脊梁骨一样……”

　　孟殊白没有察觉，不会儿好像又想到什么一样，不经意地往蒋莹那边凑了凑，“等等徐深不知道我帮他约了同人图，并且还是‘如何让老公宠你一辈子’的吧？今晚等他人走了之后再放定制的无料，然后在网上预热一波。”孟殊白捏着下巴抿着嘴郑重其事说。

　　“不知道的老板，不知道的。还有……”我听到老板你桀桀桀的笑声了。蒋莹有点迟疑，“老大你在网上预热的话徐老师也会看到啊，我们还用躲着他么？”

　　孟殊白好像才反应过来：“对啊，那怎么办呢？”转而又笃定地说：“他就是规律睡觉规律休息的典范，他今天回去肯定是洗洗睡了。”

　　是，是吗......蒋莹想。

　　孟殊白说完闲话就溜达到其他负责准备部门里巡视彩排情况了。节目编排他不懂，走到哪看到哪，像游戏院一样。他不会在非专业方面趾高气昂，指手画脚。只会在他眼里的光星点子静静地闪动过后，悄悄地离开。

　　看到大家对明天的活动都准备地差不多了，他也准备……“老大——喊你呢老大！不准偷走你还有事没做完。”

　　孟殊白勉强将他倔强的头扭过来，张大嘴做出啊的动作做半天也没发出声来，最后还是闭上嘴妥协地说了句：“我没偷走。”

　　“兼职”节目编导许峰在舞台上大力挥动双手：“到你念稿子排练了。”

　　孟殊白朝四周望了望，看到大家在等待，没敢耽误三步跳上舞台。就在他刚踩上舞台定位点时，突然一束光直趴趴地打在他身上。

　　“停停停，谁是灯光师，不觉得这样很诡异吗？像台上表演天鹅湖独舞的。”许峰做出一个stop的动作紧急喊停。

　　许峰立刻打开对讲机跟调试灯光的人员说：“不用顶光，保持面光照射人物正面，再加流动光进行环境渲染。”

　　孟殊白读完稿子后，听取了许峰的建议并结合了自己对产品的一些艺术式的表达，稍微改动了演讲稿。

　　徐深也在一旁修改自己的文稿，边写边拿手机用百度查这个词用得对不对。

　　在查一个四字成语时，收到孟殊白发来一条短信：“徐深，看我手。”

　　他颇为好奇地抬起头，看到递过来的掌心上躺着个亚克力挂件，挂件是一个Q版小人被一簇簇艳玫瑰围在中心，Q版小人背后是‘如何让老公宠你一辈子’这十个大字。

　　徐深蹙眉，视线落在如、何、让、老、公、宠、你、一、辈、子这十个字接着一个个点过去，然后不解地望着孟殊白。

　　“帮你准备给粉丝的无料。”趁着徐深不留神，将手中的挂件摁进徐深手里，拍了拍他肩膀，背对他摆了摆手扬长而去。

　　出门后孟殊白打通电话，晚风呼呼地吹着声孔，往常有些清冷的音线被模糊了棱角：“蒋莹，不用放了，放在签到处就行。帮忙提醒大家尽快回家，你也早点休息。”

　　徐深望着前去的人的衣角逐渐消磨在夜色中，看向手里的Q版小人旁点缀的玫瑰花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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