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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
江兮和陆归这次没有作妖,乖乖的去后山摘桃花,陆归站在一棵桃树下,伸手摘了一朵,桃花沁着芳香,江兮慢吞吞地走到他身后,忽而探出头来,道:“陆归!这朵桃花是我先看上的。”
陆归轻笑着将那朵花放进江兮怀里的竹筐。江兮毫不客气地收下了这个笑以及这一朵鲜嫩的桃花。他的手指捏着那朵桃花的花柄,抬起一双魅惑勾人的桃花眼,道:“你这朵桃花给我了?”
“嗯。”陆归没反应过来,只是感觉怪怪的。
江兮轻嗅着花香,闻言,嘴角勾起了一个如愿以偿的笑,陆归后知后觉,他生硬地岔开话题:“内鬼……”
这话还未说完,江兮伸出一根手指点在唇上比“嘘”的手势。
陆归点点头,环顾四周,默不作声地摘着桃花,一阵温暖的风迎着二人的脸吹了过来,那道娇俏的声音顺着风在二人耳畔处响起:“小郎君?这桃花你们可不能随意摘哦。”
二人闻声抬头,四周寂静,偶尔有风刮过,将满树桃花吹得上下颠倒。
或许是隐在暗处的桃花精看出了陆归脸上的疑惑,她傲娇地回答道:“桃花成精,福祸不知。”你来村子里的时候没听过吗?”
“那你是福,还是祸?”江兮在风中眨了一下眼睛,陆归转头,看着他的侧脸。
“我当然是福喽。”桃花精这话说得很容易联想出一位穿着花裙子,乌黑的头发戴着花环,双手抱胸,脸偏过一边高傲却又可爱的大小姐。
江兮有些不赞同,他反驳:“你怎么证明?”
桃花精听见这话,立马炸了,她道:“我为什么要向你证明!”
陆归转身,继续摘桃花,全然不理二人像小孩般的争吵。
“喂喂喂,我说的话你不信是吧。”桃花精烦躁的说。
这话跳转太大,导致陆归摘桃花的手一顿,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桃花精显出身型,两只眼睛瞪着快要秃了的桃树。伸手指着陆归,道:“你你你!你完了,我跟你说,你完了。”
“哟,终于肯见面了?差点以为你没脸见人了。”江兮说的尖酸刻薄。
“我没脸?”桃花精一脸不可置信,她这三百八十年来从未有人敢这样对她说话,随即,她“呵”了一声道:“笑话,我那是不屑于见你们这种厚颜无耻,没脸没皮的人。”
她在“厚颜无耻,没脸没皮”这两个词上加重了声音。
陆归面若冰霜,一脸淡漠,他不打算开口,这样,桃花精的这两个词就好像打在了棉花上,没有一点疼。
江兮抱着筐子,道:“厚颜无耻骂谁?”这话讲的漫不经心却又有些循循善诱的味道。
“骂你!”桃花精不假思索地说。
“没脸没皮骂谁?”
“骂你!”
“真聪明。”江兮说完,腾出一只手去扯陆归的袖子。
此时陆归正一门心思地摘桃花,江兮笑嘻嘻地对他说:“这桃花精好聪明啊。”
“嗯。”
这桃花精莫不是化形时脑子出了些问题,这种话稍微思考一下,也能得知这是在骂她呀,她竟然还回得这么快,真是自己骂自己。
陆归心里狠狠腹诽,面上却是冰川雪落。
“嗯什么?”江兮不满道,“这么敷衍啊。”
“没有。”陆归心虚道。
“还没有?”江兮从他手里抢过桃花,不轻不重地摔进了竹编的筐子里。
杵在一旁发愣的桃花精当即炸了,她瞪着二人,语无伦次道:“你们,你们!”
“???”陆归偏头看着这个动静,问:“她又怎么了?”
下一秒,桃花精便从原地消失了,像是落日时分的炊烟。
不知不觉间,桃花便摘了一箩筐,陆归从江兮怀里接过筐子,抱着走在江兮身后,江兮手里拿了根狗尾巴草,纤长的手指绕着狗尾巴草,边绕边说:“小归,你说,外面的世界长什么样啊?”
“你没去过?”陆归脚步一顿,面带疑惑问。
可惜,江兮没有转过头来,只是很轻地笑了一声,自顾自道:“对啊,自打我有记忆开始,我便待在这里了。”
陆归跟上他的脚步,思索过后才说:“外面,挺好看的。”
寥寥数字,却莫名心酸,是了,他终日坐在电脑前,手指没日没夜地写着稿子。哪有机会看看“外面”呢?
江兮闷笑道:“你也没看过那个世界吧?”说着,他回头自下而上地看向陆归,恰好,阳光透过树叶缝隙,照在他的脸上,眼中缀了些细碎的闪光。
陆归走过去,他不愿承认这个事实,他说:“我看过,描述不出来。”
“怎么会呢?小作者。”江兮挑挑眉,道:“你若是认真看过,起码也会说一句“树影婆娑,炊烟缭绕”吧。”
“你俩别聊了,赶快来帮忙。”
一道声音幽幽地传过来,江兮转过去看,陆归歪着脑袋看——小河边上,白思理坐在矮小的板凳上,弯着腰,手指浸在河里,洗着桃花。
他一脸生无可恋,盯着陆归怀里的花,欲哭无泪。
二人走过去,江兮郑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没事,这是对你的磨练。”
“靠!这花沾了水就黏在我手上!”白思理积了一肚子怨气,巴不得将花撕碎,一走了之。
陆归弯腰把筐子放到白思理身边,大娘也不知从哪窜出来的,她愉悦道:“摘好啦?”
“嗯。”陆归不咸不淡地回。
“幸苦了,得把那些花晒一晒。”大娘一拍手,招呼二人道:“你们得先把贡品带到山上祠堂去。”
江兮和陆归对上视线,一前一后的跟着大娘走。大娘将他们带到一间闲置的屋子,里面专门放些贡品,诸如:香,糕点之类。
大娘仔细地装了两盘糕点,和几根香,再塞了一盒火柴到陆归手里,小心地叮嘱:“你们可要仔细些,莫要冲撞了这山里的神仙。”
江兮满不在意,他不太信这些,更不要说陆归了,他是唯物主义者。陆归拿着这些东西和江兮走向后山祠堂。
他们走过阳光普照,郁郁葱葱的山林小路,却在祠堂不远处停了下来,前面阴暗潮湿,落叶积了一地,一座古老的祠堂隐没其中。
铁门上没挂锁,门口蹲着一个老人,老人面容沧桑,皱纹松松地堆在一起。他手里拿着一杆旱烟,满足的吸了一口,再吐出袅袅白烟。他看见江兮和陆归,眼珠转了一下,嘶哑着声音缓慢说道:“来了?”
“嗯。”陆归答道,他听着这声音,却莫名有些熟悉,他想不起来在哪听到过了,记忆模糊。
江兮跟在他身后两步远的位置,老人佝偻着身子,颤颤巍巍地走在前面,推开了门。里面灰尘漫天,立着一座神像,与虚幻之境里的一样。只是里面多了一些怪味,陆归皱皱眉,没想太多。
四根朱红柱顶着屋顶,里面蛛网密布,老人边走边解释:“这里好多年没来了,上一回来还是我五十岁的时候,一眨眼,便成这样了。”老人扶着背,叹了口气。
江兮疑惑道:“老爷爷,为什么不来这里啊?”
“因为,这里死了人,是个小姑娘,这事说来话长,小姑娘死的时候我在旁边,她死的那叫一个惨啊。先是拿针线缝了嘴,说是这样,到了地府不乱告状。”老人又抽了一口烟道:“然后又是被钉子钉穿了手腕,这样才不会生怨气,拿不起刀来杀人。”
“那然后呢?”江兮将手里的糕点递了出去。
“呵呵”老人笑了两声,道:“然后,然后就是当时害她的那群人在第二年全都死光啦。”老人摇头晃脑的。
陆归想起来了,在虚幻之境里那两句突兀的对话或许就是老人的儿子。
老人从走神的陆归的手里拿过香和火柴,却怎么也点不着火,老人吊着烟杆,有些纳闷。
“窜”的一声,供台上的两只白蜡烛亮了起来,一位穿着红色婚服,还戴着红盖头的女人跪在上面,她的双手用一根白色丝线吊在神像的手腕上,老人顺着火光抬头看,“砰”的一下,老人嘴里的烟杆落在地上,杆子里的火掉了出来。
地上被人洒了油,再一遇火,火光在刹那间被点燃。火舌顺着地板向上吞噬,老人惊恐着,他看着在火后面的女人,颤抖着声音道:“你是沈青?”
回答他的只有面前的灼烧感,陆归拉着老人,想带着他往外走,老人挣开了他的手道:“我是有罪之人,苟延残喘这么多年,也该还罪了。”死到临头了,老人除了刚刚震惊的语调外,其余都是缓慢低沉的。
他逐渐被火光吞噬,他向着门口站着的两人,动了动嘴皮子道:“我愿意为我那两个做错事的孩子赎罪。只求不要祸及家里那个才七岁的孙女。”
陆归听懂了,有一段时间,他因为写作需要,去学过唇语。他看着火光中高大的神像以及跪在神像之下还未来得及被烧的女人,不知为何,陆归看到女人好像抬了下头,紧接着,一道突如其来的风吹掉了女人头上的盖头,像是迟来的仪式——掀盖头。
女人露出了那张缺少眼睛,嘴唇也被针线缝上的脸,她紧盯着门口,直至火光填满整个祠堂。
最后,这座存在了一百多年的祠堂就此覆灭,连带着那数不尽的冤屈与泪水一同消磨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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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更新啦~
这周是因为我要备考,抱歉抱歉。
这张更的断断续续,总算是写完了,好激动呀!
我还是想和你们聊一聊江兮和陆归的感情线哈哈。
小归之所以会心动,小兮的脸是其中一个,还有便是小兮温柔的灵魂,论哪个人遇上这种也难免会喜欢吧,更何况小归常年窝在家里呢?
至于小兮,从他这个视角看,其中一个原因也是因为小归长得好看哈哈,另外一个大概就是小归的反差感吧,外表冷冷静静,实则在他昏迷的那段时间,貌似透露出不少有趣的灵魂,这实在是令人惊喜。
因为我是以小归的视角来写的,所以可能小兮的心动体现不出来,会有些突兀。至于我为什么不以小兮的视角写一些片段,呃……不说哈哈,后面会有的o(^▽^)o
然后就是表白没那么快呀,至少得等小归内心接受,并且不在那么敏感吧。
最后,感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