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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道考核另辟蹊径
“结果如何?”赵寒蝉没进房间,只是靠在窗边,虽是在问,言语间却尽是笃定。
林潇潇走到窗边,左右探看无人后,才压低了声音,难掩兴奋,窃喜道:“一顿饭的工夫我就成了叶城义妹了。”
“不错,收获比本王想象得要大,有了叶家这层身份,你身边那些个小人行事也能有所顾忌。”
林潇潇听他这话,便知他早知已料想到今日之事,可他却却一直瞒着自己,放任着自己干着急,想到这儿,林潇潇没好气儿道:“王爷大才,能未卜先知,只是小女愚笨,望王爷下次能提前告知一二,不要让小女觉得被当成傻子愚弄才是。”
赵寒蝉见她这般气急败坏的模样,虽是极力克制,却还是难掩嘴角边的笑意:“本王着实没想到你会如此慌张,既然结成联盟,必不会放着你不管,你何至于如此担心,是信不过本王吗?”
林潇潇看他这般不着调的样子,心里暗道这王爷这般玩世不恭,看着没有半分可靠,居然还要问自己是不是信不过他,自己若是对他深信不疑,那才是愚蠢至极了。
虽然林潇潇心里如是想,可还是恭恭敬敬地回道:“怎么会!王爷您是多心了,小女既与王爷合作,自当全心全意信任王爷。只是小女好奇,王爷如何得知叶家老夫人不会为难于我?”
赵寒蝉轻轻一笑,一脸游刃有余的样子,胸有成竹道:“叶家的老太太是最公正严明的,他若知道自家孙子犯了错必不会行包庇之举,所以她必会为你主持公道,本王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所以王爷你让我递消息到湖心楼,就是为了把叶城惹祸的消息告知叶家老太太。”
赵寒蝉微微点头道:“不错嘛,还算孺子可教。叶家就是怕老太太知道叶城闯祸,才一直压着叶城被打的事,不然依着叶家老爷夫人的脾性,怕是早就闹到你父亲面前了。”
林潇潇虽知晓了一切都是赵寒蝉的设计,心中却依旧不悦。既是盟友,便当坦诚,他倒好,心中有千般成算,却从未与自己吐露半分,甚至自己也是他算计的一部分。
赵寒蝉看出林潇潇心中不悦,也知道她因何不悦。只是他一向信不过别人,行事素来独来独往,一向秉信自己能成之事便绝不会假手他人。
只是看着林潇潇气鼓鼓的样子,怕是一时半会儿难消气,便换个话头道:“选太子妃的流程我只是大致听过,个中细节还是要你解惑,越详细越好,如此本王才可更好地襄助于你。”
林潇潇来了精神,这些个时日,都是自己在帮赵寒蝉,正巧一直犹豫如何开口,让赵寒蝉也帮帮自己,如今他竟然主动提及此事。
林潇潇没了之前的气恼,难掩笑意道:“先是皇家下旨,传达至各州府,选非医、非巫、非商、非百工之家的良家子,后初试良家子音色、仪态、步态等,合格者便进入入宫考察,考校棋艺、书道、琴音、画技、女工五艺,各艺优者便有皇上和皇后亲自验看,不过我听说皇帝一向不理此等事,全全交给了皇后料理。现我已过棋艺考核,接下来便是书道了。”
赵寒蝉点点头,若有所思道:“皇后对太子一向宠溺,选太子妃之事,太子的喜好当是你优先思虑之事。”
林潇潇觉得他言之有理,可私自打探皇家喜好是宫中大忌,如何才能知晓太子喜好,林潇潇看向眼前的赵寒蝉,心想这不就是活生生的宫廷百晓生嘛!
可她也不确定赵寒蝉会不会将这些说与她知晓,只能试探地瞥向赵寒蝉。
“你贼眉鼠眼地看本王作甚?”
“我……王爷您……”林潇潇犹豫许久,都没想好怎么开口。
赵寒蝉轻挑剑眉,一脸得意道:“太子与本王自小一同长大,他的喜好本王最是清楚,不如本王指点你一二?”
林潇潇虽然不喜他这副高高在上的态度,但想着他能帮到自己,便客客气气道:“有劳王爷。”
“你有定好要写什么吗?”
“府中教习嬷嬷让我和妹妹都练习《女诫》,给她定的是妇行第四篇,给我定下的是专心第五,就是什么礼,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故曰夫者天也那段。我差不多已经记下,正日夜练习。”
“字体为何?”
“嬷嬷给定的小楷,临摹的是钟绍京的字帖,我已经练出了一些皮毛,只是嬷嬷说我运笔太过刚硬,没有女子柔美之感,还要再多多练习。”
赵寒蝉听罢,皱了皱眉道:“你这教习嬷嬷也实在太差劲了,《女诫》选的中规中矩,小楷也是毫无新意,你若按此行事,书道考核怕是很悬。”
“啊?那当如何,太子最喜欢谁的诗文?”林潇潇慌了,虽然她也知道家中请的教习嬷嬷拜高踩低,从未将她放在心上,林潇潇也没想着全然倚靠她,只是林潇潇没想到这教习嬷嬷水准竟然如此低劣。
赵寒蝉思索片刻道:“不如选李贺的《致酒行》,以行楷运笔,更得恣意。”
林潇潇有些犹豫,思索再三,望向赵寒蝉道:“《致酒行》是什么?教习嬷嬷从未教过,太子最喜欢这篇吗?”
“皇兄最爱的是《上李邕》,尤爱那句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林潇潇不解:“那为何不选《上李邕》,岂不是更能投其所好?”
赵寒蝉摇摇头:“选《上李邕》反倒刻意,太子喜欢《上李邕》这事虽算不上什么机密,可若选《上李邕》却有刻意曲意讨好之意,皇兄最是厌恶阿谀小人,若选《上李邕》必会遭其厌弃。”
林潇潇若有所思。
赵寒蝉见她一直沉默不语,便道:“你是有何顾虑吗?还是信不过我?”
林潇潇赶紧辩解道:“不敢不敢,小女觉得王爷言之有理,自省思虑不够。只是小女有所顾虑,小女研习小楷已数日,现在转练行楷是否已然迟了?”
“既入歧途便当及时补救,在错误的路上越行越远,有何益处?”
林潇潇轻叹口气:“王爷言之有理。”
赵寒蝉离开后,林潇潇叫了丫鬟兰香一同走到院落中的假山上闲逛,绕着那座假山走了几圈后,终于用余光瞥见了每日申时必来假山附近闲逛的林珊珊。
林潇潇拉着兰香走进了假山下的山洞里,站在洞口处开始闲聊家常。
林珊珊难得见林潇潇出她那院门,带着几个丫鬟小心翼翼跟在其身后,想看个究竟。
兰香也是个机灵的,林潇潇虽未言明用意,她却早已了然于胸。见林珊珊跟来,兰香和林潇潇默契转过头,佯装未见其踪迹。
兰香先开口道:“那日午膳过后,我见着叶家老太太拉着您闲话,神神秘秘的,小姐,你们说了什么呀?”
林潇潇故作神秘,板起脸,一脸严肃:“你这丫头,我就是平日对你太好了,才养得你如此放肆!你见着我与叶家老太太密谈这事可切莫声张。”
兰香点点头,一脸委屈道:“知道了,小姐,我知道兹事体大,从未与人提过,兰香只是实在好奇,您就权当给兰香解惑吧。”
林潇潇作沉思样,实则暗自探看假山石后林珊珊的行迹。
果然,林珊珊被她主仆二人这一番话吸引,在那假山洞口徘徊许久不曾离去,未免林潇潇怀疑,一行人也未曾向这洞口直视一眼,只是林潇潇能明显感觉几人余光落脚处早已将他们打量了个遍。
“叶家老夫人知晓我要参选太子妃一事,故意透了消息给我,说太子喜欢《上李邕》,若以《上李邕》参选,必能得太子青眼。”
兰香故意放大了声音,一脸疑惑道:“可是教习嬷嬷给您定下的是《女诫》,难不成您要背着嬷嬷私习《上李邕》吗?”
林潇潇怕林珊珊离得远,听得不真切,还故意拉高了声音:“叶家老夫人会为这点小事害我不成?她透了这么重要的消息给我,我若不习《上李邕》岂不是辜负老夫人一片心意。”
“可此时要改,教习嬷嬷怕是不会同意,要是告到家主那里,小姐您怕是要受罚。”
“无事,不让嬷嬷知晓便好,嬷嬷在时便习《女诫》,嬷嬷不在时便练习《上李邕》便好。只是要万分小心,切莫让他人知晓。”
林潇潇与兰香相视一笑,暗自瞥见远处的林珊珊直勾勾盯着自己的方向,双目好似久旱逢甘霖,嘴角还带着难掩的笑意。
林潇潇便知此事成了,带着兰香回到院中。
刚入院,路过院中榕树时,便听到树后赵寒蝉阴阳怪气道:“林姑娘刚刚莫不是有意引得令妹修习《上李邕》?”
林潇潇让兰香先回了房,自己在院中转了一圈。幸而她的确不受爹娘宠爱,留给她院中的下人实在不多,确定四下无人后,林潇潇才走到榕后,压低了声音道:“小女如何行事,与王爷无关,王爷还是先看顾好自己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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