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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萧逐风想着纪寒亭又没了记忆灵力也所剩无几,生生忍住将他一脚踹下去的冲动,只好败下阵来。
小拇指被勾住,一片柔软。
“……也不是完全不在意。”
毕竟也是这么多年的死对头,想杀他也是一种在意,对吧?
他暗戳戳地想,等纪寒亭好了,将魔族歼灭,培养好自己门派的接班人,再酣畅淋漓地同纪寒亭打一场,决生死。
“萧兄,纪兄,释空!”
上头过于热闹终于引起了裴昭人注意,他声音清亮,看到他们几个的那一刹那眼睛陡然就亮了起来,连连朝着他们挥手。
“我在这!”
释空看着情况差不多,也看够了笑话后飞身下去。
“裴郎热度依旧呀。”
随着他声音的落下,众人抬头一看一个巨大的微笑着的弥勒缓缓向他们飞来,人群骚动着离开。
宽大的身子刚一下去,激起地上的一些灰尘,抖落抖落,一旁人群不住地咳嗽,很快周边就空了一大片地。
人群拍散着眼前的灰尘,窃窃私语,很快声音蔓成一片浪潮。
“这是什么?”
“呃……胖子?”
“是乞丐吧——”
也实在是不怪他们看不出释空是个和尚,一身破烂袒胸露乳暂且不说,满身丁零当啷的法器看起来实在像路边脑子不太好的乞儿。
“去去去,什么胖子乞丐呢?”
“我可是无相宗大名鼎鼎的和尚释空!”
释空佯怒道着拿出拂尘挥动,很快又空出一小片距离。
“这是和尚?”
“不像。”
“哪有和尚带拂尘的,道士吧?”
“还是觉得像乞丐。”
释空气急,提着拂尘就想上去理论。
裴昭见状立马抓住机会拉起释空,脚下一点就跳上了屋檐。
还没等看热闹看到前仰后合的萧逐风开口和他叙旧,就错身从他的身旁飞也似的离去。
萧逐风抬眼看着下头的人群,嘴角的笑还没有完全收起,追了上去。
“喂,等我。”
“来不及了,你自己追!”
“嘿,快把我放下!”
“逐风——”
“为什么每次被提着的,都是我啊!”
几人热热闹闹你追我赶,就这样,在夕阳下,少年携着少年带着胖子,奔跑在屋檐上,霞光万道就此铺开,影子被拉的斜长隽永。
静好如初。
*
“我说,裴大人还是一如既往地炙手可热。”
在释空的带领下几人很快就摆脱了人群,七弯八拐后回到了客栈。
刚一进房门萧逐风就挑眉道。
“抱歉,耽误了些时间。”裴昭显然有些不好意思,压了压眉毛很快又恢复,“萧兄现在情况可好?”
“你是如何知晓的?”
萧逐风受伤一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若是裴昭直到,那宗门其他人又会知道几成?
越想脸色越难看,前头遭遇袭击的事情已然说明行踪暴露,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谁。
“昨天在宗门碰见了行色匆匆的莫离,她看到我后匆忙说了些近况,最后让我去见一见你们,虽然没有说得详细但大概还是能猜出一些的。”
他看了眼一旁安静地站萧逐风旁边的纪寒亭,见到两人站这么近这么久还没吵架,有些惊讶地收回了目光浅笑道。
“今年你没打赢?”
萧逐风听到这心稍稍放下来了些,语气不满,“什么叫我没打赢?”
“今年压根就没打。”
接着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将纪寒亭受伤以及需要寻找赤阳药去往南渊的计划告诉给他,又顺带向纪寒亭重新介绍了一下裴昭,裴昭听完后面色沉重,纪寒亭倒是没什么表示。
“想不到魔族已经这么猖狂了。”
“算来玄天宝木也快要结果了,仙魔大战不会太远。”
“所以,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南渊?救活纪寒亭,拯救世界。”释空伸出手,最后四个字语气激昂热血沸腾。
“那是自然。”裴昭忧心忡忡。
“萧兄、纪兄,我先查看一下你们的状况。”
裴昭是木门的继承人之一,法力仅次于陆霖,一手治疗术已经练的出神入化,近乎可以生死人肉白骨,萧逐风对他还是十分放心。
裴昭闭上眼睛释放灵力,清风吹拂起发梢,绿色的光芒渐渐从手中布散至他们身上,暖意顺着他们的经络流淌,直达灵根。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裴昭收回灵力看向他们,表情同陆霖哪次一般无二,他不可思议地喃喃。
“如此凶猛的冰灵,竟然是杂灵根。”
灵根越纯粹修行越是一日千里,杂质越多越难修炼,进的每一步都艰难无比,如同逆水行舟且十分消耗心血。
能练到如此且能将纪寒亭伤成这样,实在是罕见,且几近于无。
熟悉的任何人里都没有一个符合以上标准。
“纪兄如今倒是还好,门主法力稳定地将他压制,除了不能过度使用灵力以外倒是没有大碍。”
他话锋一转,“倒是萧兄你。”
“杂灵雄厚,在你的脉络游移,导致灵根闭塞,按理,就算是吸收了一部分纪兄身上的灵力,也不止于此,发生了什么?”
话音落下,房间里静默一片,几人脸色各异纷纷看向萧逐风。
萧逐风受不了这种过度关注的氛围,有些不自在,故意放轻语气显得诨不在乎,“杀目虫的时候灵力暴动才至于此,休息几日就没事了。”
裴昭知他不会向他们诉苦,叹了口气,从法器里拿出一个小玉药递给萧逐风。
“这些药是止痛的,疼到受不住的时候可以吃一粒。”
杂灵在脉络游移的痛不亚于经络重塑,个中疼痛只有他自己知晓。
萧逐风的目光落在瓶子上,好片刻后才接下。
“谢了。”
灵力在体内暴动的滋味确实不好受,只是这对于以往自己受过的伤来说并不算什么,当年独自生闯秘境时出来缺胳膊少腿之类的事情没少发生,那段时间整个人都萦绕着一股散不去的血腥味,久而久之对痛的抗性强了不少。
静久了,并不太喜欢有人关心心疼自己,不过在余光里瞟到纪寒亭眼里纯粹到不含一丝杂质的自责的目光时,心头的躁动骤然平息,转而升起一股更阴暗、扭曲的快感。
就这样吧,对着自己自责内疚一辈子,永远也不要好过。
“为什么不跟我说呢,寒亭?”纪寒亭安静了许久忽然开口。
“为什么要和你说?”他反问。
让自己的死对头可怜自己吗?他才不需要这种没用的感情,被他可怜,无异于羞辱自己,愧疚就好,自责就好。
气氛愈发地怪异,眼见二人不对劲,释空憨笑着开口,习惯性当老好人道。
“寒亭老弟毕竟是好心,你看……”
萧逐风瞪了过来,止住释空的嘴,他撇了撇嘴背过身去。
早知道不掺和了。
裴昭在一旁看得稀奇,这样的光景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语气感慨。
“你们感情变这么好了。”
哪怕直到纪寒亭失忆了,是萧逐风把他救回来的,还是对于这幅景象感到诧异。
以往就算几人一同外出,萧逐风都恨不得离纪寒亭八百里,如今站的这么近也没有分毫介意。
“你哪只眼睛看到关系好了?”
看着纪寒亭拉上萧逐风的袖口,却没有被他甩开,裴昭眼神微妙,扬了扬眉毛。
“嗯……”
“两只眼睛。”
*
莫离当天晚上处理完事情就回来了,略微分享了一下情报,顾虑着萧逐风的病情,众人商议了片刻决定休息完明早出发。
于是,当晚纪寒亭便在屋内打坐,运起灵力来,前段时间的晚上他也会如此,只是昨天的一战加深了病症。
一朝回到开始前。
熟练地摧动灵力而后寻找期间游弋的杂灵,将其剔除。
此事听起来简单,可杂灵细小非凡数量又多的惊人,实操起来就像是摸完一整颗密集的仙人球后一点点扣出针刺。
每驱除一点,萧逐风都疼地不得不休息片刻,无异于生生剜肉。
等天色渐深,外头月亮已经高悬的时候,萧逐风额头上的汗水已经密密麻麻聚成一片。
闷哼一声,鲜血从口中吐出落在地上,深红夹杂着暗黑不断聚集扭曲,像是爬动的蛆虫。
他抬手冰上那滩血污,随即驱散,做完这一切他疲惫地看向窗外。
客栈外面临湖,半池荷叶寂寥地飘着,莲花探出头来娉婷袅娜地立在之上,另一边是波光涌动的湖水,月色正好。
左右不怎么需要睡觉,索性从窗户口跳下,寻了片清净地待着。
从湖边的地上扯下一根草,叼在嘴里,带着青草的涩味在嘴里蔓延,咬了咬后百无聊赖地跳到树上坐着,眺望远方。
中州比北镜暖和不少,花开得娇,香味顺着风就飘到了鼻尖,眯了眯眼,惬意地很。
岁月正好着,一股细碎的声音很快吸引了他的注意,嘴里的草叼着不动,闭上眼细致地辨别着声音的来源。
是衣服布料略过草木的声音,来自,身后。
他猛地转身,月色下陡然出现一张堪比月色般洁白的脸,倏地闪在眼前,心剧烈一颤,连连后退。
白衣,长发,白脸。
鬼。
鬼啊!
一瞬间木住,连灵力都忘记使用,于是两步以后迅速向下坠去。
失重感瞬间上涌。
“小心!”
“鬼”连忙俯下身去拉起他的手,萧逐风想躲,灵力滞涩间竟然没有做出任何行动。
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风声喧嚣,就在他想要坠在地上时,被一双手攫住,于是他顺其自然地落入了“鬼”的怀抱。
温暖的,带着一丝竹木的清香将他包裹。
是纪寒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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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到周三前卡一下字数三万字上榜单,榜单要求应该是1.5w,怕现生太忙了写不完,所以可能今天更完后攒存稿周二把剩余千字补齐,从下周四开始每天三千字到字数达标再继续申榜单随榜更新,现在收藏应该还够上两个榜单,估计是连着更半个月的样子

今天打下这些字的时候阳光很好,冬天的阳光永远暖融融,等文字发布的时候应该是个落了太阳的傍晚,希望有微风将你吹拂,略微寒冷的风,温暖柔软的围巾和爱人友人的手,共同构成一个平凡又完美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