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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等苏臣年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已经为时已晚——裴世瑾锁骨处白皙的皮肤上,赫然留下了一个清晰的、泛着暧昧的咬痕。
他慌张得想逃,却被对方牢牢禁锢在怀里。
“……”
苏臣年整张脸涨得通红,挣扎无果后索性自暴自弃地把脸埋进对方胸口,缩成一团不动了。
裴世瑾右手抱着布偶,左手指尖轻触脖子上的痕迹,低头看向自动变成团子的布偶,紧绷的嘴角不着痕迹地松了几分,淡漠的眼神闪过两分玩味。
“这么主动?”裴世瑾声音低沉,带着点蔫坏的调侃,像披着羊皮的狼终于露出了尾巴,“看来,你也很喜欢这件裙子。”
才,才没有……!
苏臣年刚想伸爪抗议,视线一触及那道刺眼的红痕,又悻悻地把爪子收了回去,耳朵尖却悄悄抖了抖。
最终,裴世瑾以两袋猫粮,几包零嘴和三件新衣服的战绩踏出了宠物用品店。
去出租屋的路上,苏臣年故意坐在离裴世瑾八百里远的角落,一人一猫仿佛是不认识的陌生人。
与布偶的羞赧自闭不同,裴世瑾虽然仍是那副冷淡的模样,眉宇间却柔和许多,不似之前那般。
孟览州坐在副驾,一路喋喋不休。裴世瑾默默听着,偶尔应几声,直到话题莫名其妙绕到了苏臣年身上,他的眼神亮了亮。
“哎,其实我也不知道苏少到底有没有女朋友,都是我猜的。”孟览州无奈摊手,“下次晚会上遇见他,非得问个清楚不可!”
你最好祈祷下次别让我逮到你,不然,哼!
假寐的苏臣年耳朵轻轻一动,眼皮悄悄撑开一道缝。
裴世瑾似乎对这个话题格外上心,回应不再是敷衍的语气词:“怎么说?”
孟览州把那天晚上撞见苏臣年的事概括了一遍,重点强调:“苏少戴着猫尾巴送外卖!我摸到的时候都震惊了!肯定不是什么大冒险,绝对是女朋友让他玩的角色扮演!”
苏臣年,送外卖,猫尾巴……
裴世瑾在心里慢慢地重复这几个词,双眼微微眯起。
“你怎么看,裴少?”
“他不会的。”
孟览州被这四个字弄的一头雾水,还想追问,裴世瑾却已沉默地望向窗外,不再开口。
高傲的小少爷宛若天上星,从来不屑为人间凡物折腰。
—
半小时后,宾利停在出租屋附近的街口。
巷子窄而曲折,裴世瑾让司机把东西放在路边,自己拎了进去。下车前,他把孟览州塞来的卡悄悄留在了座位上。
除了衣服,由于之前的山地自行车已经彻底报废,孟览州还赔了他一台限量款。
提着沉甸甸的赔礼,裴世瑾轻叹一声,推开了出租屋的门。
等裴世瑾把东西归置好,已经临近中午,打开冰箱一览,还有几个鸡蛋和挂面,他随手烧了碗鸡蛋面凑合。
时隔七天,苏臣年终于再次吃上心心念念许久的、裴世瑾亲手做的喵饭。
怎么能这么好吃!
苏臣年边吃边流泪。
荤素搭配得宜,色香味俱全,丝毫不逊于高级猫粮,喵饭界有自己的五星级米其林大厨!
苏臣年毫不怀疑,如果裴世瑾开一家喵饭特供店,现在估计早已赚得盆满钵满。
该说不说,回到家后的裴世瑾心情明显好转,苏臣年几乎感觉不到先前那股冰冷的濒死感,反而如沐春风。
医院的杀伤力真有这么大?
苏臣年不解。
晚上,一人一猫出门散步,回来时,恰好在门口遇见刚到的裴世瑜。
一进屋,不等裴世瑾开口,裴世瑜就冷声道:“为什么去医院不告诉我?”
裴世瑾眉梢微动,话锋一转:“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
裴世瑜拿起手机,点开查找怼到他眼前,上面清楚地显示了他的手机位置。
“只是旧伤复发,住院观察两天。”裴世瑾习惯性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宠溺中带着点无奈,“哥哥真没事。”
裴世瑜没说话,只是紧紧地环住了他,把头埋进他炽热的胸膛里,眼眶蓄满泪水。
两个人都没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良久,等她情绪平复,裴世瑾轻轻勾了下她泛红的鼻尖,指了指她的房间:“给你买了几件新衣服,去看看喜不喜欢。”
“哥哥买的,我都喜欢。”裴世瑜用校服袖子抹去眼角溢出的泪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忽然她想起什么,指向客厅角落:“对了,有个匿名包裹,收件人是你。”
裴世瑾走近一瞧,一个普通的纸箱,没有任何发货信息。
让妹妹先去试衣服,裴世瑾拿来剪刀拆开一看,是两部未拆封的最新款手机和一张银行卡,上面还附了一张便条纸:
麻烦小瑾照顾年年了,一点心意,祝你们玩的开心。
小瑾……
年年……苏臣年?
心脏漏跳一拍,疑惑如同枝桠疯长,裴世瑾的眉头凝着驱不散的重色。
裴世瑾按了按眼角,把这些都收好。
苏臣年。
他呢喃着。
这三个字宛若潘多拉魔盒,每次出现都能乱他心神。
裴世瑾双手握紧,指甲深陷掌心,努力克制着自己翻涌的情绪。
闭眼,深吸一口气。
算了,还是去冲个冷水澡吧。
—
半夜,月黑风高。
熟睡间,熟悉的异样感涌上心头,苏臣年被一阵突发的心律失常惊醒,他下意识伸手,骨节分明的五指在黑暗中清晰可见。
迷迷糊糊间,眼睛瞬间瞪大。
他居然……又变回去了!
他倏地看向身侧熟睡的裴世瑾,一个不成熟的想法突然在脑海里浮现——难道只有吃了裴世瑾亲手做的喵饭,才能短暂变回原身吗?
将这个想法压在心底,苏臣年轻车熟路地换好衣服出门。
站在门口,寒风卷起地上的落叶迎面而来,苏臣年冷得哆嗦了两下,才过去半天,B城的温度如同跳楼机般下降,跳过秋天来到了冬天。
准备去老地方找车时,他才想起来,那辆老年自行车被他扔在了那个巷道里。
天塌了!
在寒风里站了十分钟,苏臣年妥协了,心一狠,牙一咬,迈起长腿就往目的地跑。
呼出来的气凝结成白雾,模糊了他的视线。刚路过车棚,一个好久没出现的电流音闪过脑海「好久不见,年年宿主,有没有想六六呀~」
「没有。」苏臣年冷漠地回绝道。
「呜呜呜,六六好伤心,亏我为了早点见到你,每天都在努力睡觉。」
他努力克制自己想一拳搞死这个系统的冲动「那你能帮我立刻拿到那辆车吗?」
下一秒,那辆老年自行车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苏臣年脚下一个急刹,慌乱间差点摔倒。
「六六,你睡一觉后进化了?」
「年年宿主,你好笨笨哦,上次抽中的A级商品【复原】忘了吗?」
「……闭嘴。」
飞身跃上单车,苏臣年照旧接了一个附近的烧烤订单,设置好导航后,他压低帽檐,踩下脚踏,徐徐驶入夜色。
深夜的城中村仍然喧嚣,充满烟火气,苏臣年一路上哼着歌,余光扫过街边的店面,不少门店的招牌仍然闪着灯。
“帅哥,又来取餐啦!”烧烤摊的老板娘一眼认出了他,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油渍,热情地招呼道。
苏臣年脚步一顿,略显诧异:“阿姨,你还记得我?”
“哎,长得这么帅的小伙子可不多见!”老板娘爽朗一笑,“餐在老地方,自己拿就行。有空带朋友来坐坐,阿姨给你打折!”
“一定。”这句夸奖显然很受用,苏臣年眉眼舒展,连被迫送外卖的怨气都消散了几分,只见他提起外卖袋,步履轻快地回到单车旁,嘴里又哼起了刚才的小调。
配送过程异常顺利,听着脑海里响起的电子音,他感觉连夜晚的空气都变清甜了。
「滴!恭喜宿主完成第五单五星好评~当前进度(5/100)」
「宿主在本单外卖表现良好,幸运值+1,当前幸运值+13,喵豆+100,当前喵豆200」
作为一个追求效率的人,苏臣年不墨迹,立刻接了下一单,取餐地是附近的一家牛肉粉丝汤店。
他前脚刚踏进店面,后脚就看见一个穿着厨师服的男人急匆匆地往外走。苏臣年下意识伸手拦住对方:“你好,取外卖。”
眼前的青年虽然穿着普通,但整个人身姿挺拔、气质出尘,那双微微上挑的眼中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傲气,怎么看都不像个普通外卖员,反倒更像有钱人家的公子哥。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是来接单的骑手?”
苏臣年颔首以表回应。
“这个...”男人面露难色,“店里的牛肉片刚好用完了,我这就去取货,马上回来!麻烦你稍等片刻!”
话音刚落,男人就火急火燎地冲了出去,留下苏臣年独自在店里。
不是吧?就这么走了?苏臣年忍不住腹诽。这老板也太放心了,就不怕我把店里的东西都搬走吗?
5分钟,10分钟,20分钟……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苏臣年起初还气定神闲地坐着,渐渐耐不住性子站起身来,到最后索性在不大的店面里踱来踱去。
比老板先到的,是顾客带着火气的催单电话:“怎么回事?都过一个小时了,订单怎么还在店里没动?”
“抱歉,老板说食材用完了,出去取货还没回来。”苏臣年无奈地解释道,“我已经在店里等了很久了。”
“什么?老板还没开始做?我下夜班都快饿晕了!”
“实在抱——”
电话被粗暴地挂断。下一秒,冰冷的电子音在脑海中响起:
「滴!警告:系统监测到差评,惩罚机制已触发。」
「本次惩罚:向你的主人裴世瑾 wink 10 次,限时24小时。若未按时完成,将永久无法解绑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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