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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蛇的尾巴
卫辞迅速拧身,一手召剑一手扔出几个符箓到巨蛇的口里。
那蛇非但不躲,反而迎了上去,张着大口就冲向卫辞,一股浓郁的腥味喷向卫辞的身上。
他翻了一个跟头堪堪躲过,右手执剑插进巨蛇口里。
巨蛇嘶鸣一声,用力将卫辞甩开,犬齿滑过他的肩头。
姜芙躲在桌下,祈求着别被发现。她手无缚鸡之力,此时出去也是给卫辞添乱。却不想伯奇半靠在地上,望着她轻笑。
露出两颗犬牙,颇为恶劣。
她看着他下意识抿唇,却忽然感受到浑身的汗毛竖起,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袭来,姜芙扭头正对上那巨蛇的瞳仁,它正伏在地上,望着姜芙一动不动,腥臭的呼吸随着它的动作重重地打在姜芙的面门。
姜芙指尖深深陷在手心柔软的皮肤里,此时若是巨蛇张口,她就是它的盘中之餐,无处可躲。
“大香。”伯奇突然出声。
巨蛇眨眨眼,直接越过姜芙,冲向伯奇。
蛇尾一甩,将人勾住冲向窗外。
转瞬就消失在夜色里。
“咳咳。”
卫辞呕出一口血沫,姜芙忙往出爬,脚下一顿踩住了裙摆,整个人趴倒在地。
卫辞无奈的阖住眼:“你急什么。”
姜芙揉了揉摔痛的膝盖,一瘸一拐的走到卫辞身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窗外:“若是那大蛇回来该怎么办?”
卫辞此时半坐在地上,听了她的话用袖口擦了擦嘴角的血,却被姜芙拦住。
女人白嫩的指节抵在他衣袖,下一瞬从怀中掏出一张帕子塞到他手心。
“用这个。”
男人拿起手帕擦过血渍,那帕子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随着他的动作涌进他的鼻腔,卫辞顿了一下,而后将帕子捏紧在掌心。
“那蛇不想伤人,只是为了救走伯奇。”
姜芙这才放下心来,将卫辞扶起,见他衣角脏了一片,忙用手去拍。
忽然像想起什么手下一停:“抱歉公子,阿弟小时候顽皮,总是弄的一身泥巴,我便也习惯了……方才,”是将你当作阿弟了。
话还没说完,姜芙手心的布料就被抽走,男人已经推开房门进了走廊。
姜芙撇嘴,出了羽娘子房间,此时天边月儿低垂,已是丑时,方才来了一队官兵,已将人带往府衙。
美人阁内静悄悄的。
“羽娘子的脸不是她的,那是谁的?”
她快走两步与卫辞持平,男人双目明亮,略显疲态,听到她的动静,低头看向她。
“你还记得那个店小二吗?”
姜芙一愣,忽然想起那张人皮,惊道:“玉香蛇?”
可是那玉香蛇套了人皮,却口不能言,行动缓慢,全然不像羽娘子这般,灵活轻捷。
“嗯,我怀疑,有人在卖人皮。”
姜芙心中大惊,那边春情娘满脸困顿的迎上两人,美人阁出此命案,她逐一安抚了客人,又听了半天官兵的训话。已然疲惫不堪,见到卫辞二人也没了方才的愉悦。
“不知二位可查出了什么?”
姜芙看了一眼男人,见他此时凝眉并不答话,便上前一步回道:“已初见端倪,但妖物狡诈,还得费些时间。”
“娘子说的没错,不如今日住在我们美人阁,这里空房间……”
“不用。”卫辞说道,他看了看外面的月色,眉头紧簇,“我们有住处。”
然后没理会春情娘的反应,自顾自走向门口。
姜芙见卫辞已扔下她往外走去,尴尬的向春情娘点头示意,却不想春情娘突然叫住她。
“娘子,今夜是满月啊。”
留下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还不走?”卫辞已站在门口催促,姜芙拎起裙摆小跑两步,才发现男人的脸色微红。
“你这?”
下一秒卫辞捏住姜芙的手,眼神警告似的看了她一眼:“快走。”
姜芙眼睫微颤,忙跟上男人往前走去。
卫辞的面色更红了,呼吸也急促起来,他快走两步,突然脚下不稳左右摇摆起来。姜芙心头一跳,忙小跑上前,搀扶住男人的手臂。
卫辞此时顾不得那么多,他与巨蛇打斗时被刺中了肩膀,体力消耗过大,这一路若是姜芙不在,单凭他一人怕是难以坚持住。
他的臂膀穿过姜芙的脖颈,整个人一半的重量倚在她身上。
姜芙有些吃力的搀着男人往前走去,男人呼吸发烫,重重的打在姜芙头顶。
天空挂着的那轮满月东移过去,两人踏着月光进了客栈。
还是那个小二,见到两人颇为热情的迎了上来,“客官,今日怎……”
话音未落,姜芙就已搀着卫辞上了楼,撂下一句,“来壶热水。”
她看了看两间房,挣扎一二就钻进了卫辞的房间。她力气不大,一路撑着回来已是勉强,费劲的将卫辞扔进床铺里,已是香汗淋漓。
“多谢。”卫辞强撑起身子,他此时满头大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姜芙看他这副模样咬咬唇,打湿了帕子坐到床边,替他擦净额上的汗。
卫辞抓住她的手腕,眼皮掀起,看到是她后松了一口气:“你回去吧。”
“没事,你这样子,我不放心。”姜芙唇角勾起,冲卫辞笑了笑。
卫辞大脑一片混沌,巨蛇不愿伤人性命,可是蛇性本淫,打斗时往他身上喷了浓厚的信息素。他一时不备中了招,此时浑身气血沸腾,均向身下涌去。
窗外月光洒进,他挣扎着看过去。
是满月。
巨蛇喜月,满月之时释放信息素吸引雌蛇,两蛇交尾,用以繁衍。
“你走!”
姜芙被他这副样子吓了一跳,可看他面色如墨,紧闭着双眼,嘴唇紧闭,额角青筋暴起,一时犹豫着不知要不要走。
“公子,可是受了伤?我可以帮……”
男人双眼睁开,一把推开她,她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她轻呼出声,眼里不免带了怒气。
她将帕子仍向卫辞的面上,爬起来就往门口走。
“我中了蛇毒,蛇性本淫,你不应离我这么近。”男人忍不住解释道。
姜芙搭在门板上的手停住了,她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春情娘的话。
“……得了卫辞的初元。”
她忍不住回头去看卫辞。
男人此时呈大字型躺在床上,她看不真切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两条搭在地上的长腿。
伯奇给她造的梦里,让她忍不住又想起老道的话,若是卫辞可以助她改命……
她咬咬牙,拉上厢房的门阀。
转身走向卫辞。
她先是松了男人的鞋袜,拿起覆在他面上的帕子,毫不意外看到了男人通红的双眼。
“你回来做什么?”
她没回答他的话,自顾自的解开男人的外衫,能看到他掩在衣衫下的脖颈通红,好似要滴血。
卫辞看姜芙忙活半天,春夏的衣衫轻薄,汗意浸湿了她肩头的布料,能看到她瘦削的肩头。一滴汗顺着她鬓角流下,滑过她白嫩的脖颈,然后流进她的衣领。
卫辞猛地闭上双眼。
两指摩挲着,心里默念清心咒。
姜芙看他双眼阖住,松了口气。他肩头的布料隐隐露出血痕,她扶起卫辞,一把扯开他的内衫,露出男人精壮的上半身,他肩头的皮肉绽开,一个黑乎乎的血洞暴露在她眼前。
她方才找小二要了伤药,看那个血洞仍汩汩冒着血,她情不自禁的撅起红唇,往伤口处呼了一口气。
“嘶。”
“我弄疼你了吗?”
她拿了纱布擦净血水,往那血洞里洒了一层薄薄的药粉。药粉有刺激性,伤口周围的皮肤紧绷起来。
姜芙见他面色苍白,忙又轻轻呼出一口气,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
卫辞满头大汗,只能想办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目光移到含笑的姜芙身上,声音低沉。
姜芙抽出纱布缠在卫辞肩头:“我想起我阿弟,他小时候摔伤了腿,我就是这么哄他的。”她说着,眉眼仍带着笑,眼神里尽是温柔。
卫辞看着她漾着柔光的眸,不禁问道:“怎么哄?”
姜芙看向卫辞的双眼,勾起唇角,微微嘟起唇,又往他伤口处吹了一口气,笑道:“就是这样啊。”
卫辞指尖微动,抓了抓手下的布料。
说话间姜芙已包扎好他肩上的伤口,她的手顺势而下,扯开男人腰间的布料。
方才走路时她观察到卫辞脚步都虚浮起来,猜他伤不在一处。
果然卫辞胸腹处,青黑一片。
那是方才与巨蛇打斗时伤到的。
她从包袱里拿出药油,双手搓热倒进手心里,掌心搭在男人胸口,轻轻抹开。
双手乍一搭上,她才觉男人身体的滚烫。
姜芙手下的身体在她触碰的那一瞬间猛地一颤。
卫辞已有些神智不清,他眉头紧皱,眉心中间形成一个川字,感觉到胸口的触碰他双眼“唰”地睁开,他一手抓住姜芙的手腕,眉心的川字愈发明显。
“我这里不用你了,你回去。”
姜芙眼睫低垂,挣开了卫辞的手:“我不能这样丢下你。”
卫辞一口气卡在胸口,双眼赤红,望向坐在床边的姜芙,“抹完药就回去吧。”说完重重呼出一口气。
“嗯。”
姜芙手下动作没停,那药油随着她的动作融化、发热,浸进卫辞腰腹的肌骨里。
卫辞紧绷的后背放松下来,身上的伤痛此时也全然不觉了,整个人昏昏沉沉躺在床上,只感受到腹部那抹温热。
他意识渐渐模糊,窗外月挂天边,一抹月光洒进,风吹过窗口,屋内那盏灯被吹灭。
他心下一松。
下一瞬整个人紧绷起来。
因为,他感受到身下一紧。
整个人,被姜芙握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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