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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不留
次日，池月和小鱼好好休息一夜，早上又在临风城七拐八绕，表面上淘了些好宝贝，实际上摸清了暗中人的数量和大致实力。
“申州皇室的人，我们若是不亮出点真本事，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小鱼皱眉。
自从那人飞升之后，李家不复当年磊落，行事越发猖獗，仗着身份地位欺压百姓，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曾经的修仙王朝可是人族圣地，可她飞升才不过百年，现如今……”池月有些感伤，毕竟是好友一手创建的桃花源，就这样被她的后人毁了。
“接下来就交给我吧。”池月眼中划过一道冷芒。
不听话的小辈，就是要好好收拾一顿。
傍晚，日暮西斜。
小鱼驾着一匹马车，载着池月低调出了城。
两人不紧不慢走在路上，彼此都没有说话。直至临风城的城墙渐渐隐没在地平线下。
天色渐渐暗了，马车渐渐行驶到一条林间小路。
月影阑珊，月光透过高高的树林照在路上，被风吹得飘摇的树叶影子像张牙舞爪的鬼手，不断追赶着路上唯一的马车。
道路两旁的树林间忽地穿过几道鬼影，灌木沙沙作响，驾车的小鱼却像什么也没听到，马车依旧稳步前进。
池月在马车内盘腿坐下，双眼紧闭，呼吸平稳，毫不设防。
树林中的领头人透过车窗的缝隙看向车内，确认那名戴着面纱的女子也在车上。
真是大意啊。
可惜，临风城的规矩已经不管用了。
要怪，就怪你们抢了殿下东西吧。
“动手！”
与此同时，马车内的池月双唇轻启：“残月。”
“一个不留。”
一道冷光闪过，几个黑衣人同时扑向马车，却在接触到马车的瞬间，齐刷刷坠落。
鲜血从脖颈蔓延到地上，晕开满地的鲜红。
“什么！”
此时，还躲在高 7处的领头者看到这一切，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怎么可能！”
而驾车的小鱼却对眼前的一切视若无睹，车轮从尸体上无情碾过，在黑衣上留下两道沾满尘土的车辙。
天空突然电闪雷鸣，雨滴落下，从小鱼的斗笠和蓑衣流淌而下。
领头人正欲褪去，一道闪电忽地劈落，正好劈在他躲藏身形的那颗树上。
马车远走，只余下被雨水冲刷过的满地尸体血液，还有某处树上悬挂着的焦黑人影。
“都处干净了？”小鱼问池月。
“没，留了个活口回去报信。让李家的人以后收着点。”
申州皇城，六皇子寝宫。
“还没消息吗？”
一位少年在宫中反复踱步，焦急等待下属的消息。
一场不合时宜的大雨扰乱着他的思绪，殿外，雨声、雷电轰鸣声，每一道声音都令他无比烦躁。
“殿下……”
一道黑影无声落在殿中，六皇子突然回头，狭长上挑的眼中迸发出欣喜。
无视黑影身上的异味和焦黑，六皇子赶忙问道。
“怎么样？炼化美人仙裾的秘方拿到了？”
“……属下无能，影卫们全军覆没，秘方也……”
“废物！”
六皇子甩袖，用苍白的手臂“啪”一声扇了个巴掌，将单膝跪地的人打得脑袋偏向一侧。
少年的胸膛剧烈起伏，清秀的脸庞上是压抑不住的阴鸷狠厉，好不容易打听到的秘方，飞了！
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抬眼看向跪在地上的人。
“对方是什么人？竟敢抢本王的东西！”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回殿下，那人仅用了一招就将所有人一血封喉……”
六皇子：“竟如此之强……对方是什么人？”
黑衣人：“……属下正欲亲自出手，天空突然下雨，一道雷电正好劈中属下所在的位置……”
六皇子：“还能控制天象，此人不可小觑。你到底知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黑衣人：“属下检查过其他弟兄的尸体，伤口血肉外翻，尸体不到片刻就被冰冻，化为冰雕……加上操控天象的能力……属下只在一人身上看过……”
六皇子：“我问你对方到底是谁！！！”
黑衣人：“属下不敢说！！！”
六皇子眼神微眯，不敢说？
“是跟父亲有关的人？”
黑衣人不语，眼神移向六皇子宫殿内的一道屏风。
六皇子随目光看去，那屏风是父皇赠与他的，上方绣着李家老祖开辟王朝时的景象。
李家老祖李怀州，一位名誉天下的奇女子。开辟了修仙界千百年来从未有过的修仙王朝。是无数人族修士仰望追捧的圣人。
而老祖李怀州有一位神秘好友，那人据说也是位女子，听闻李怀州名震九州的神圣光环，特此上门拜访切磋。两人不打不相识，成了无话不谈挚友。
可自从老祖飞升后，那人再没出现过。
“是她。”
六皇子几欲将那人的名字说出口，却还是闭了闭眼，不再言语。
“今晚的事以后不必再提，至于炼化美人仙裾的秘方……再找吧。”
池月和小鱼就这样美美离开了临风城，再没受任何阻碍。
“我们接下来去哪？”池月问小鱼。
那份秘方所需的材料十分偏门罕见，池月倒是知道几味，但更具体的找寻方法还得问小鱼。
“这种事情就交给我吧！池月你只用时不时出出钱，砍砍人就好了！”
两人离开申州只是暂时的，等施展秘术所需的材料找齐后，还要回申州猎杀美人仙裾。毕竟未成熟的美人仙裾果实，只存在于美人仙裾的腹中。
“我们现在去东海，寻找深海巨鲨的老巢。”
小鱼说完之后，马车猛然加速，马蹄一脚踏在虚空之上，随即消失在山林之中。
东海，某个临海小城镇的郊外，来往的马车络绎不绝，运送着大批大批即将出海的货物。
池月和小鱼的马车混入其中，毫不显眼。
马车来到商队卸货附近的空地，小鱼扶着池月下马车。池月站定之后，马车随即化作一块玉雕飞入小鱼掌中。
“我们走吧。”
这次两人要找的东西是深海巨鲨的乳牙。
“深海巨鲨的乳牙，这算是收藏品吧。”基于不久前的经历，小鱼下意识想找拍卖行。但这里不比临风城繁荣，因为海难频发，加上海中妖兽时不时的骚扰，这座小城镇至今没有发展出繁荣的商业。
这个世界的商业一般只出现在平原，山林和海洋因为仙法和妖兽的存在，很难有长久的经济发展。
池月回忆上辈子，发现这个世界的人类很难形成完整的社会模型。别说封建社会，这里大部分地区都停留在奴隶社会时期，甚至原始社会也不在少数。
池月摇摇头，不去想那些烦人的政治书里的内容。世界都不一样了，还想这些做什么。
跟着小鱼走进交易市场，这里售卖的商品五花八门，大部分是出海的工具和补给，少部分稀奇古怪的仙宝和水下生存的秘法窍门。
其中两人也见到了售卖鲨鱼牙齿的小摊，可要么鲨鱼品种不对，要么就不是乳牙。
“乳牙能干什么？不够锋利做不了武器，当药材也偏门的很，没什么人会要的，大侠不妨看看我手上这颗……”
在询问过这里所有的卖家后，两人还是没能找到深海巨鲨的乳牙。
“要不咱俩下海亲自找？我一条鱼，你一颗石头，咱又不怕水。”
其实两人本就打算亲自找的，来市场只想碰碰运气，可惜没这个好运。
“只能这样了。”
池月叹息，虽然都是水，但海水和山上的池水哪能一样呢？海水又咸又腥，池月不敢想，自己上岸后身上那个味道有多臭。
“你不是会法术吗？纠结这个干什么？”小鱼不解，除个臭又不难，不至于那么抗拒吧。
“可能是心理作用吧。”也许是自从转世之后，生活过得好了，各种矫情劲儿就上来了。
奇怪了，前世她有这么洁癖吗？
“我记得你以前也没这么洁癖啊？你几百年前下海都不带犹豫的，一个猛扎就去单挑龙王了。现在是怎么了？爱美了，还爱干净了。”
池月也想不明白，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走，咱俩下去。”
抓着小鱼的衣领就往海里跳。
“哎哎哎，池月你这么急干什么？”
瞬息之间，两人出现在深海。
“好久没用鳃呼吸，我都有点不习惯了。”小鱼脖颈两侧出现鱼鳞，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
池月直接闭气，石头本来就不需要呼吸，平时呼吸只是防止别人以为她死了，以免出现不必要的麻烦。
池月看着小鱼说话的样子，水里的传音不好，声音迷迷糊糊的，池月要看小鱼的口型判断他说的啥。而且小鱼肺里有空气，一说话嘴里就不断冒泡泡，有些好笑，还有些遮挡口型了。
‘你还是直接传音吧。’池月没张嘴。
“行吧。”小鱼回答，声音果然清晰多了，嘴里也没冒泡泡了。
“池月你笑啥？”小鱼看着池月突然弯起的眉眼，有些疑惑：“共感觉你在想些很冒犯的事。”
“咳，没事。我们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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