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仇人爱上我了怎么办

作者:八十岁扶墙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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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9 章-冲突


      既已定下人选,李袭明回到小院,便径直走向了许久未曾踏足的西厢房。
      “吱呀”一声推开门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尘埃气。此处虽久无人居,却并未显得破败,只是静得有些空旷。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在青砖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挽起衣袖,打来清水,开始细细擦拭桌椅柜面。抹布拂过木质纹理,带走积尘,露出原本温润的色泽。她的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一种固有的沉静。既然决定留下谢青鸾,这便是应有的诚意。
      暗楼出来的人,见惯了生死诡谲,心思必然细密,性情也更喜清静。于是,她特意选了一套素净的青瓷茶具摆放桌上,又将临窗的位置空出来,好让阳光能充分照入,驱散阴霾,也便于观察院中动静。床铺换上洁净的被褥,料子只是寻常棉布,却浆洗得柔软舒适。
      一切收拾妥当,她环顾四周。西厢房虽不比东厢宽敞,但胜在独立僻静,推窗可见院中那株老桂花树,既全了待客之礼,也合乎护卫职责所需的警觉与距离。
      次日,谢青鸾便带着一个轻简的行囊来了。她踏入西厢房,目光迅速而沉静地扫过整个房间——明亮的窗,整洁的床,空敞的临窗地面,以及桌上那套素雅的茶具。她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评价,只将手中那杆用布包裹的长枪,轻轻靠在了床尾最顺手的位置。
      李袭明立于门边,见她安置妥当,才缓声道:“缺什么,或有什么不合习惯的,尽管直言。”
      谢青鸾转过身,依旧是那副清冷模样,只是眼底深处那惯有的锐利,似乎略微柔和了半分。她抱拳,简单利落:“有劳费心,此处甚好。”
      这日黄昏,她与李袭明办完差事,正穿过城南一条狭窄巷道。
      巷子泥泞不堪,两侧墙垣斑驳,积水映着将逝的天光。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垃圾腐败的酸气。
      “小姐,行行好……”
      一个细若游丝的声音从巷口飘来。墙角蜷缩着个老妇人,花白头发被风吹得凌乱,破旧单衣在寒风中簌簌发抖。她怀里搂着个孩子,面色潮红,呼吸急促。
      谢青鸾的脚步戛然而止。她目光锁定在孩子不正常的红晕上,眼中瞬间盈满了毫不掩饰的焦急。
      “阿婆,孩子病得厉害?”她蹲下身,伸手就要去探孩子的额头。
      老妇人抬起浑浊的泪眼,哽咽道:“是啊小姐,烧了两天了……我们从北边逃难来的,盘缠用尽,连口热汤都……”她说不下去了,瘦弱的身躯在寒风中颤抖。
      谢青鸾毫不犹豫地解下荷包,就要将里头的碎银子尽数倒出。
      “青鸾。”李袭明的手轻轻按在了她的手腕上,带着制止的意味。
      谢青鸾不明所以的看着她,眼中满是疑惑。
      李袭明细细的打量着眼前乞讨的人,妇人虽衣衫褴褛,鞋底却完好无损;孩子脖颈间露出一截银链,隐约是长命锁的样式;老妇人身侧那个破烂包袱,针脚异常密实。
      “天色已晚,前面不远就是官府的济慈堂。”李袭明声音温柔且平静,“我们送你们过去,孩子能得到诊治,你们也能有个落脚处。”
      老妇人脸色微微一变,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忙不迭摇头:“不,不麻烦二位小姐了!济慈堂……人多嘴杂,我们祖孙怕生,只求几位钱抓副药就好”
      谢青鸾看着孩子痛苦的小脸,心像被揪住一样。
      她轻轻挣开李袭明的手,语气带着恳求:“袭明,孩子等不了了。不过是些银钱,若能救急,给了便是。”
      李袭明的目光与谢青鸾干净的眸子对上,心中叹了口气。
      “不行。”李袭明的声音依旧平静,“要么去济慈堂,证明你们确实需要帮助,我们可以捐赠更多银钱;要么就此别过。”
      谢青鸾难以置信地看着李袭明,眼中浮现出失望甚至一丝愤怒。“你……”她觉得此刻的李袭明如此不近人情,“你怎能如此铁石心肠?那只是个孩子!”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谢青鸾执意要将银子递出的时候。
      异变陡生!
      那原本病恹恹的孩子竟像泥鳅般从老妇人怀里滑出,一把抓向李袭明腰间的玉佩,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而同时,那老妇人袖中寒光一闪,一柄短匕直刺李袭明腰腹!
      “小心!”
      谢青鸾虽在与李袭明争执,全身肌肉却早已绷紧。她猛地将李袭明拽到身后,侧身、格挡、出掌一气呵成。
      “咔嚓”一声脆响,老妇人握刀的手腕已被卸掉关节,发出凄厉惨叫。
      那“孩子”见势不妙,转身欲逃。谢青鸾足尖轻挑,石子破空而出,精准击中对方膝窝。“孩子”扑倒在地,露出一张属于成年男子的、扭曲的脸。
      电光火石间,危机已解。
      李袭明这才来得及喘一口气,转头看向谢青鸾,却发现她僵在原地,脸色煞白。
      捡起沾了泥污的荷包,李袭明轻轻塞回谢青鸾手中:“现在,你还要给吗?”
      谢青鸾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先前那句“铁石心肠”的指责,此刻像烧红的针扎在心口。
      “你的善良没有错,青鸾。”李袭明语气稍缓,“错的是这些...”
      话音未落,前后巷口突然被七八条大汉堵死。
      原本在地上哀嚎的两人利落跃起,脸上哪还有半分可怜,只剩下狰狞冷笑。
      “糟了!”谢青鸾瞳孔猛缩,瞬间将李袭明严实护在身后,声音紧绷:“我们中计了!这不是简单的骗局。”
      那“老妇人”撕掉假发,露出刀疤纵横的脸:“姑娘好眼力,可惜太晚了!兄弟们,上面有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话音刚落下,棍棒挟风而至!
      谢青鸾一把推开李袭明,侧身避开迎面一击,反手夺过木棍。
      她身形如风,招式狠辣,每一击都精准命中关节要害。棍影翻飞间,惨叫连连。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刚才还凶神恶煞的歹徒已尽数倒地呻吟。
      谢青鸾转身走向李袭明,脸上绽放出毫不掩饰的、灿烂的得意。她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星光。
      “怎么样?我厉害不?”
      那神情,活像一只刚刚凯旋、昂首等待夸奖的大猫。
      李袭明看着她飞扬的神采,看着她身后倒了一地的歹徒,眼中终于闪过一丝笑意。
      “嗯,”她轻声说,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青鸾很厉害。”
      李袭明拾起地上的玉佩,仔细拭去泥尘,重新系回腰间。两人并肩朝巷外走去。
      “明娘,这些人为何要针对我们?”谢青鸾问出心中的疑惑,眉头微蹙。
      李袭明心里微微叹气,她这反射弧着实是慢了一些。
      说道:“前些日子遇见一位被家中姐妹欺凌到想要轻生的小姐。我观她面相,分明是生于王侯将相之家的命格,便顺手帮她查证了一番。果然,她出生时被奶娘用亲生女儿调换了身份。不久前,她已认祖归宗。”
      她顿了顿,语气平静:“想来是这件事,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
      谢青鸾恍然大悟:“莫非是前阵子闹得沸沸扬扬的刺史府真假千金一案?原来是明娘揭开了真相。”她望向李袭明的目光中满是钦佩,“明娘果然厉害。”
      夜风拂过,将两人的对话吹散在渐深的暮色里。巷弄深处,只余下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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