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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亡人
客栈中,几人寻找、整理线索忙了一天,苏镜醨累地跑进房间瘫在桌子上。
江沅早早回到客栈,对收集到的线索写了下来,见几人累得满头大汗,给几人倒了茶水,“你们查得怎么样了?”
“我去南街绣眉布坊,店里生意兴隆,可他娘子说伤心过度不愿见客。”苏镜醨喝了一口茶水后唉声叹气着,“诶,不过有个打更人说在张秀启遇害那天他遇到了张夫人。”
“打更人?”江洂放下茶水,抬起头。
“我从张家布坊出来,见他鬼鬼祟祟,一溜烟就跑进巷子里了,抓到他之后他说他那晚在街上打更,路过一个街角处遇到张夫人,他询问为何这么晚还在门外,张夫人说去寻她家夫君。”苏镜醨放下杯子。
“李祁问询的时候难道没发现他吗?”宋鹤接过江沅端来的茶水。
“还没来得及多问人就跑了。”苏镜醨解释。
“可他为什么藏在暗处却又明示张夫人就是凶手,难道他与张夫人之间有仇或者他看到了什么?”江沅放下茶壶。
“他口口声声让我去把张夫人抓起来,越说情绪越激动,那家伙,比岁首的猪都难按。”苏镜醨闭上眼睛不堪回首。
“人现在在哪?”宋鹤起身提起刀。
“跑了,诶,你要干嘛?”苏镜醨按住他的手。
“去把他抓来审问。”宋鹤拨开他的手。
“他可聪明着呢,既然是城中的更夫,又怎么会把自己逼进死胡同,肯定是害怕被人发现他的住所故意那么做的。”苏镜醨把他按到椅子上。
“依他的意思,红衣女鬼就是张夫人?这说的云里雾里的,让人实在难以信服。可他肯定是见到了些什么,不然也不会这么理直气壮。确实该查查张夫人,一句伤心过度就想搪塞过去。”江沅停笔。
“你说的有道理啊!”苏镜醨满脸欣赏望着江沅。
“张夫人与另外三位死者并无交集,没有理由动手,刘劭那边查到什么?”江洂把宋鹤的茶水添满。
“我去刘劭的府邸问询,他是个读书人,家境不错,还有个妹妹叫朝朝。”宋鹤把茶水端到嘴边又无心喝茶,重重放到桌上。
“那个朝朝,好生泼辣,我还什么都没问,她竟然把我赶了出来!”宋鹤握紧拳头,“不过刘夫人怀有身孕,虽然嘴上说着狠话,但偷偷给我塞了张纸。”
“快拿出来看看!”苏镜醨喜出望外。
宋鹤从怀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纸,小心展开。
“七月十三,桑福酒楼大醉,我劝朝朝派人将他带回;七月十四,归家未出,因下人私下讨论传闻发怒,午夜睡下;七月十五,香火堂购买香火纸钱,卯时离家,申时归家;七月十六,枕云楼喝酒,酉时收拾行李,戌时离家;七月十七辰时被人发现死于城外。”江沅念着纸上的一字一句,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这个刘夫人,她把刘劭近期去过的地方,做过什么,接触过什么人都写了下来。”苏镜醨感叹着。
“他好生生的买香火纸钱干什么,还有,枕云楼喝酒后收拾行李离家,次日被发现曝尸荒野,这个枕云楼到底是干什么的?”他指着纸上的信息。
“花楼……”宋鹤瞟着桌边。
“你去查了!”苏镜醨瞪大双眼凑近。
“嘶……没有!我只是路过。”宋鹤推开他。
“那这个桑福酒楼也得查查,这张纸字虽然不多,但这线索可不少。”江沅完全没意识到尴尬气氛。
“纸上所述还需一一求证,她知道这些,必定有人监视着刘劭的一举一动,不仅要查这些地方,还要找到这个人,他或许见过凶手。”江洂垂眸,脑中混乱。
“兴秀华是东街一家包子铺的老板,我找了附近的几个店家,他们说兴秀华小心眼,嘴巴脏还爱说闲话,见不得别人好,已经年过四十了还嫁不出去。”江沅歪着头凑近发呆的师兄。
“她有个哥哥叫兴有才,是一家药铺的老板,因为她的脾气差,所以平时与她不常往来。”江洂对上她的目光,她眨眨眼睛。
“她见不得别人好,爱说闲话说明她可能有仇家。”江洂露出笑容放松下来。
“聪明,她最讨厌的就是杨氏豆腐店的杨夫人,杨夫人年轻漂亮,人送外号——豆腐西施。”江沅直起脑袋。
“杨夫人还说一个月前西街的破庙被人重新修整后便成了香火旺盛之地,日日拥挤,听说非常灵验。”江沅捶着肩头,困意不止,“我觉得这个破庙得去看看。”
“李平安也是个读书人,家境贫寒,因为没钱交学费才弃文从耕。他家中只有年近八十的老母亲。”江洂面露悲惜,“不过,他的母亲耳朵不好。”
“噗——那你怎么和她说话的?”苏镜醨感觉气氛不对,扯出笑容。
“她悲痛欲绝变得呆傻,一直念叨着这些。”江洂皱眉摇头。
“哎……她以后该怎么办,她就这么一个儿子……”江沅收起笑容。
“李平安家周围的一个妇人告诉我,他虽然平时老实本分,但时常对自己的母亲动手。”江洂眉眼含怒。
“可有实证?”宋鹤坐下。
“嗯,是真的……”江洂微微点头。
“她以后该怎么办……”江沅低下头。
“这……等她情绪稳定下来吧,城主施行了很多利民政策,每月都会有赡养费发放,至少能好好活下去。”苏镜醨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利民政策?你刚刚怎么不说?”宋鹤推了苏镜醨一把。
“那我不是忘了嘛,我去推了几把牌九……”苏镜醨看着宋鹤凶恶的眼神。
“现在是什么时候,命案已经四起了,你还去推牌九!”宋鹤起身要打他。
“你不懂,这种地方得到的线索可不比到处问询得到的少。”苏镜醨起身逃跑。
“那你倒是说说你得到了些什么线索?”宋鹤双手叉腰。
“他们说以前柳氏负责掌管税收事务,到处搜刮民财,自从现在的城主上位后柳氏就离开了千锦城,他不仅免了所有苛捐杂税,时不时还施行一些利民政策。”苏镜醨躲到江氏二人身后,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柳氏?”宋鹤挑眉。
“花城主的表亲。”苏镜醨补充到。
“这么说,这个花城主倒还是个好官?”江沅看着手里的线索。
“可这柳氏为何离开?有这么大的权利,就这么离开了岂不是亏得很?”宋鹤坐下。
“他们说具体的也不清楚,只是见那柳毅离开之时没了一条腿。”苏镜醨假装惊恐看向江沅。
“柳毅?”江沅抬起头。
“柳氏家主。”苏镜醨缓缓点头。
“咳咳……”江洂抬头看着苏镜醨。
砰砰——
“几位客官可需添置茶水?”店家小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多谢小哥,壶里还有。”苏镜醨看着江洂点点头后大声回答。
门外的店家小哥听到声音放下提高茶壶的手,茶壶在空中晃了晃。
苏镜醨打开门,确认没人后关上。“看来,有人很关心我们的谈话。”
“以后单独一个人的时候小心一点。”江洂稍有缓和的面色再次阴沉下来。
“等等!我们好像漏了一个人。”宋鹤拍案而起。
“周郎!”江洂恍然大悟。
“趁现在,我去查查这个周郎。”宋鹤拿着刀离开。
“还有一个时辰天就黑了,这么耽误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去盯着张夫人,万一那打更人再出现。”苏镜醨把请求的目光投向江洂。
江洂低着头一脸愁绪,“那日在现场并未仔细搜索,我得再回去细细查看。”
几人分开之后,江洂返回几次案发地点,想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李平安家中有个小院,原先发现尸体的地方还留有淡淡的血迹,自从他出事后这院子就没人再来过。
在院子中转了一圈,抬头看着天上一轮圆月。似乎想到了什么,江洂打开李平安生前住的房间搜索,最后在床上凌乱的浅色被褥间发现了一根红线。
江洂立刻在房屋内寻找,没有发现其他后他准备离开,在经过门口时,留意了门缝处,果然发现了一小块红色的衣服布料。
他离开院子时朝那间破屋瞟了一眼,窗口老妇低头呢喃的身影隐约可见。
有此发现,江洂顺势查看了其他几个案发地点,都有了新发现。
宋鹤回到城主府询问,路上撞到前日来城外找自家小姐的侍女。
询问下得知侍女名叫小芝,刚刚伺候小姐睡下。
“小芝姑娘,你最近可遇到或者听到什么奇怪的事。”宋鹤意识到自己有些唐突,“姑娘别害怕,我们是来调查城中发生的怪事的,你实话实说就行。”
“我只是听说有红衣女鬼吃人的事,我在城主府内做事,并未遇到。”小芝犹豫片刻。
“当真没有?”宋鹤眯眼追问。
“公子可不可以帮我家小姐,她现在日日茶饭不思,再这样下去会扛不住的……”小芝说完便要跪下,宋鹤立马拉住她。
宋鹤突然想起那日“轻生”的事,害怕这位周公子已经遭遇不测,“那周公子是从什么时候消失的?”
“大概是半个月前,小姐生辰将近,本以为才子佳人可以得到祝福,可城主知道后就把周公子抓走了。”小芝泣不成声。
“别担心,周公子只是失踪,暂时应该不会有事。”宋鹤看她哽咽不停,不知如何安慰。
“不……城主说,周公子认为小姐误了他的前程,就在牢中……自杀了……”小芝瘫倒在地。
“只是知道消息,没有看见尸体?”宋鹤抓到关键,扶着小芝站起来。
“见到了,当时城主命人把……周公子的遗体抬出城主府,那尸体盖着白布,小姐当时哭晕过去……就没再看周公子最后一眼。”小芝擦干眼泪,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确定没有见到脸?”宋鹤询问。
“没有,脸被布挡住了……”小芝点点头。
“多谢!”宋鹤转身要走,“还有一事想问问姑娘,你可知桑福酒楼是什么地方?”宋鹤停下脚步回头问。
“桑福酒楼……我记得小姐当初就是在那认识周公子的,我记得那里全是一些喝酒吟诗的学子文人。”小芝疑惑地看着他。
得知此事,宋鹤赶回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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