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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鸣雷渊的洞窟里弥漫着浓郁的臭氧味,岩壁上的紫色雷纹像活物般游走,时不时爆出一串细碎的电火花。赫乌利亚走在最前面,白色长发被空气中的静电微微拂起,发尾的粉紫色盐晶与岩壁上的雷纹产生奇妙的共鸣,在她身后拖曳出淡淡的光轨。
越往深处走,那“滋滋”声就越发清晰,还夹杂着一种类似玻璃碎裂的脆响。转过一道弯后,眼前的景象让众人都停住了脚步。
洞窟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平台,平台正中央悬浮着一颗篮球大小的晶石,通体呈深紫色,表面缠绕着银白色的雷电,正是雷元素的本源——鸣雷珠。但此刻,鸣雷珠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无数黑色的雾气正从裂痕中渗出,与周围的雷电交织成混沌的漩涡。
更诡异的是平台边缘的景象。那里站着数十个与雷之神模样相似的“影子”,她们都穿着紫色的华服,手持长弓,只是眼神空洞,动作僵硬,像被线操控的木偶。而在这些影子脚下,散落着许多破碎的雷晶,晶面上还残留着被盐晶侵蚀过的痕迹。
“这些影子……”归终皱起眉,袖中的星光轻轻摇曳,“和之前的镜像不同,她们的神力很微弱,更像是……被剥离的意识碎片。”
温迪拨动了一下琴弦,琴音在洞窟里回荡,那些影子却毫无反应。“看来这位君王为了守住鸣雷珠,把自己的意识拆成了碎片。”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惋惜,“但深渊的黑雾还在不断侵蚀,这些碎片撑不了多久。”
赫乌利亚的目光落在鸣雷珠旁的一个身影上。那身影背对着他们,穿着与其他影子相同的华服,却独自站在漩涡边缘,手里拿着一块粉紫色的盐晶,正用它小心翼翼地擦拭鸣雷珠上的裂痕。她的动作很轻,像是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珍宝。
听到脚步声,那身影缓缓转过身来。
果然是雷之神。她的面容与其他影子一模一样,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清明,也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疲惫。看到赫乌利亚时,她紫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波动,目光落在她发尾的盐晶上。
“是你。”雷之神的声音清冷如旧,却带着一丝沙哑,“沉盐谷的盐之神。”
赫乌利亚有些惊讶:“你认识我?”
“千年前的魔神聚会上,你曾用盐晶为我修补过断裂的弓弦。”雷之神举起手中的盐晶,晶面上还能看到淡淡的弓弦纹路,“你的盐,能凝固最狂暴的雷电,也能……安抚失控的意识。”
她顿了顿,看向那些空洞的影子:“这些都是我剥离的‘冗余’意识,本想用她们拖延深渊的侵蚀,却没想到……”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她们被黑雾污染,反而成了鸣雷珠的负担。”
摩拉克斯上前一步,目光落在鸣雷珠的裂痕上:“鸣雷珠的裂痕在扩大,再这样下去,它会彻底碎裂。”
“我知道。”雷之神抬手抚摸鸣雷珠,指尖的雷电与珠体的雷电碰撞,激起一圈涟漪,“深渊的主谋用‘虚假的永恒’诱惑我,说只要将鸣雷珠与我的意识融合,就能创造出绝对稳定的雷之国度。”她自嘲地笑了笑,“我差点就信了。”
赫乌利亚走到她身边,看着那些被黑雾缠绕的裂痕,粉紫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明悟:“你用盐晶擦拭裂痕,是想借助盐的净化之力,暂时压制黑雾?”
雷之神点头:“但我的力量与盐力相冲,每次触碰都会加剧裂痕。”她看向赫乌利亚,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只有你能帮我。你的盐力温和而坚韧,或许能在不伤害鸣雷珠的前提下,逼出黑雾。”
赫乌利亚没有立刻答应,她看着那些空洞的影子,又看了看鸣雷珠上不断扩大的裂痕。她能感觉到,那些影子虽然被污染,却依然在无意识地阻挡黑雾蔓延,就像雷之神说的那样,她们是“冗余”的意识,却也是最忠诚的守护者。
“我可以帮你净化鸣雷珠。”赫乌利亚开口,声音温柔却坚定,“但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我要带走这些影子。”赫乌利亚指向那些僵硬的身影,“盐不仅能净化,也能封存。我可以用盐晶将她们暂时封存,等解决了深渊,或许能找到恢复她们意识的方法。”
雷之神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紫色的眸子里泛起复杂的情绪。这些影子是她意识的一部分,剥离她们时,就像剜去自己的血肉。但她也知道,赫乌利亚说的是唯一的办法。
“好。”她最终点了点头,“但你要答应我,绝不能让她们落入深渊之手。”
“我以盐母的名义起誓。”赫乌利亚的声音回荡在洞窟里,胸口的盐花轻轻绽放,“只要我还有一丝神力,就绝不会让她们受到伤害。”
誓言落下的瞬间,她发尾的粉紫色盐晶突然齐齐亮起,与雷之神手中的盐晶产生共鸣。鸣雷珠上的雷电也随之变得柔和,不再狂暴地冲击周围的黑雾。
赫乌利亚深吸一口气,走到鸣雷珠前,伸出双手,轻轻按在那些裂痕上。粉紫色的盐力如同细密的藤蔓,顺着裂痕缓缓渗入鸣雷珠内部,与黑色的雾气展开了无声的较量。
“滋啦——”
黑雾与盐力接触的地方发出刺耳的声响,鸣雷珠剧烈地颤抖起来,表面的裂痕不断扩大又缩小,像是在经历一场痛苦的蜕变。赫乌利亚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白色长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发尾的盐晶却亮得越发耀眼。
雷之神站在她身边,用自己的神力稳住鸣雷珠,紫色的雷电在她指尖流转,小心翼翼地避开盐力蔓延的轨迹,像在跳一支危险而默契的舞蹈。
温迪和归终则守在平台边缘,警惕地注视着那些影子。不知何时,那些影子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挣扎,似乎被盐力唤醒了一丝意识,脚下的雷晶碎片开始发出微弱的光芒。
“她们快醒了。”归终轻声说,袖中的星光化作无数细线,缠绕在影子们身上,“等赫乌利亚净化完鸣雷珠,我们就用星力配合盐力,将她们封存。”
摩拉克斯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长枪,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洞窟的每一个角落。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顺利。深渊既然能污染鸣雷珠,没理由只留下这些脆弱的影子作为阻碍。
果然,就在鸣雷珠上的黑雾即将被盐力彻底逼出时,整个洞窟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平台边缘的地面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缝隙中涌出浓郁的黑色雾气,雾气里伸出无数只苍白的手,朝着那些即将苏醒的影子抓去!
“不好!”温迪立刻拨动琴弦,青绿色的风刃劈向那些手,却被黑雾吞噬,“是深渊的埋伏!”
雷之神眼神一凛,手中长弓瞬间凝聚出一支巨大的雷箭,射向裂缝:“休想碰她们!”
雷箭与黑雾碰撞,爆发出刺眼的光芒,缝隙暂时被炸开,但更多的黑雾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出。
赫乌利亚此刻正处于净化的关键时刻,根本无法分心。她能感觉到鸣雷珠内部的黑雾在做最后的挣扎,只要再加一把劲,就能彻底清除它们。
“摩拉克斯!”归终喊道,“帮我拦住黑雾,我去封印影子!”
摩拉克斯没有犹豫,白色战袍上的金色纹路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他纵身跃到裂缝旁,长枪横扫,金色的岩浪将黑雾牢牢压制在裂缝中:“快!”
归终立刻催动星力,那些缠绕在影子身上的细线迅速收紧,将她们层层包裹。同时,赫乌利亚发尾的盐晶自动脱落,飞到影子们头顶,化作一个巨大的粉紫色盐晶罩,将她们与黑雾隔绝开来。
就在这时,鸣雷珠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所有的黑色雾气被彻底逼出,化作一声凄厉的尖啸,消散在空气中。裂痕开始缓慢愈合,银白色的雷电重新变得纯净,在珠体表面欢快地跳跃。
“成功了!”赫乌利亚松了口气,收回双手,身体却因为脱力晃了晃。
雷之神立刻扶住她,紫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感激:“多谢。”
但她们还没来得及庆祝,那道裂缝中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紧接着,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身影从黑雾中缓缓升起,手里拿着一颗跳动的黑色晶石,晶石里隐约能看到无数痛苦的面孔。
“真是精彩的配合。”那身影的声音沙哑而陌生,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傲慢,“可惜,你们还是慢了一步。”
他举起手中的黑色晶石,晶石突然炸开,化作无数黑色的光点,融入那些被盐晶罩困住的影子体内!
“不!”雷之神发出一声怒吼,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盐晶罩里的影子们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眼神重新变得空洞,身上爆发出与黑雾相同的混沌气息。她们手中的长弓对准了平台中央的赫乌利亚和雷之神,弓弦上凝聚起黑色的雷电!
“这些影子,现在是我的了。”黑色身影发出得意的狂笑,“雷之神,盐之神,尝尝被自己守护的东西背叛的滋味吧!”
赫乌利亚看着盐晶罩里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影子,粉紫色的眸子里充满了震惊和痛苦。她能感觉到,盐晶罩正在被内部的混沌之力侵蚀,很快就会碎裂。
雷之神挡在她身前,长弓上凝聚起银白色的雷电,眼神冰冷如霜:“就算她们变成怪物,我也不会让你操控她们!”
黑色身影笑着后退,融入裂缝中的黑雾:“那就好好享受这场‘永恒’的盛宴吧。我会在草之国度,等着你们的到来。”
他的身影消失后,盐晶罩“咔嚓”一声碎裂开来。那些被污染的影子举起长弓,黑色的雷电如同毒蛇般,朝着赫乌利亚和雷之神射去!
摩拉克斯、温迪和归终立刻上前阻拦,金色的岩盾、青绿色的风墙、银白色的星链交织在一起,挡住了黑色的雷电。
洞窟里再次陷入混战。
赫乌利亚看着那些曾经为了守护鸣雷珠而存在的影子,又看了看挡在自己身前的雷之神,突然想起了雷之神刚才的话——“不要相信任何影子”。
原来,这句话不仅是警告,也是预言。
她深吸一口气,粉紫色的盐力重新在掌心凝聚。这一次,她的眼神里没有了犹豫,只有一种必须做出抉择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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