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精撩完就跑还是被捉回了

作者:巧克力热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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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花鬓上残(3)


      这林府里每间屋子前都种下了梅花,许是因着那位阿梅的缘故,林姑娘格外钟爱梅花。
      一夜雪尽,第二日白茫茫一片,平整又无瑕的积雪是毫无杂质的玉一般,鲜红的梅是玉中央的血滴子,美得无以复加。
      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见的景色,尽管昨晚粗略看过,但仍然不及今天仔细欣赏来的动人心魄。
      为这幅绝佳的画增添生机的是树下练剑的女子。
      剑招凌厉,身姿灵巧,翩若游龙,宛若惊鸿,一招一式,舞得都似天上的仙女。叫人挪不开眼。
      这次,是真心实意的。
      月遥景看呆了。
      耳边的轻嗤叫醒了她。
      “没见过世面。”
      月遥景回头瞪她,“你也行啊?”
      柳清弦嘴角勾起一抹笑,一张秀美的面容扬的是世俗女子少见的骄傲的笑。
      “瞧好了。”
      她利落抽出了身侧的佩剑,飞身刺向了温玉槿,二人打的一来一回,都是见招拆招,剑风将新盛放的梅花打落,在两人周围打转儿,好似在为二人助兴。
      月遥景在一旁看得都替她二人酣畅淋漓,可越瞧,心中好像生出了,名为不爽的情绪。
      月遥景:我怎么越看,越觉得,这么不是滋味儿。
      系统:吃醋了?
      月遥景:开玩笑。怎么可能。
      不可能。
      这场比试,以温玉槿剑指柳清弦眉心结束。
      “不错,有进步。”温玉槿轻声开口。
      柳清弦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
      “小师妹,师姐是对你放水了。”
      “嗯,多谢师姐。”温玉槿收剑,抬腿走向月遥景。
      柳清弦暗暗咬牙,不行,怎么感觉还是被羞辱了。她就不该为了在这只狐狸面前下温玉槿面子冲上来,连她的面子也没了。
      “醒了。”
      月遥景罕见地没有像往常一样的撩拨话语,反倒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而后又突然抬眼看着温玉槿,温玉槿眼中透着疑问,学着月遥景的样子小幅度歪了歪头。下一刻月遥景便抬手捻走了落在温玉槿发间的一瓣花。
      “掉在你头发上了。”动作轻柔,她本不刻意亲昵,只是单纯觉得该帮她拿下来,但只这个动作已经足够撩拨对方心神。
      温玉槿看她的动作,见她捻下花瓣就要丢掉,她却捉住她的手,制止了她的下一步。
      她从她手中接过,在指尖一握,一抹流光在她指尖流过,再摊开手,是一只花簪。
      温玉槿定定地瞧着她。
      “帮我戴上,可以吗?”温玉槿刚才就看见了,狐狸好像看她师姐有些不顺眼。
      月遥景睫毛轻颤,眼神落在簪子上。她在,请求她。还是帮她簪发。
      这一刻莫名的,月遥景觉得二人方才的比剑也不那么碍眼。不爽随着她的请求消散,甚至升起了一丝雀跃。
      系统:你好好哄哦。
      月遥景:我又没生气,什么哄不哄的,你懂什么,别乱说。
      “长老说不准随意使用术法。”柳清弦觉得自己非常,非常冤枉。尤其是淋了那一场雨成了落汤鸡,虽然她们都是。
      女子的话被二人置若罔闻,月遥景无言低头,上前一步,将其簪在她乌黑的发间。
      而后退开,细细端详。
      好像,温玉槿也不那么冷漠,真好看。
      “好看吗?”
      月遥景诚实地点点头,再抬眼就撞进了她浅笑的眸子。
      但很快,就随风消散了,好像没有过。但她清楚地知道,有。
      “温姑娘,月姑娘,柳姑娘,你们怎么在门外啊。昨夜刚过了风雪,今日外头很冷的。”
      林香消今日披上了厚厚的大氅,一丝风也不能侵袭她,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暖洋洋的。倒不似昨天见到的那么病歪歪的了。
      三人回头,却心下各异。
      “不过,想来,你们应当不会很冷。”
      她话里有话,温玉槿和月遥景都听的出来,唯有柳清弦抱着肩。
      “确实也还行,也没那么冷。”
      月遥景默默瞧她一眼,难怪,难怪温玉槿和柳清弦看起来,应该是前者师姐后者师妹。
      “林姑娘,找我们有事吗?”温玉槿料想,林香消或许今日找她们会有事。
      果不其然,林香消抿唇,而后笑了笑。
      “温姑娘,果然不是一般女子。”
      “我也不是。”月遥景歪头瞧她,补充。
      林香消十分配合地点头,笑的开心。几人被她邀去了她屋中。
      只是一行人都有意忽略的人,此刻正在角落瞧着从早上到现在发生的一切。
      秋平在几人走后显示了身形,面色不虞。
      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这两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和那只狐狸精,她自己动动手指头就能解决了。
      他瞧了这么些日子,也没觉得那温玉槿有传闻那么厉害啊。还有那只狐狸精能被她管制住,自然也不怎么样。
      干嘛非要他暗中监视,还要他随时汇报几人的一举一动。
      就算是为了那阴阳镜,她自己把狐狸精抓起来,施法迷惑了她不就能帮到她了?
      如今这三人根本不相信他,什么事都将他排除在外。他干什么也要被这三人注意,真是,不痛快极了。
      秋平正如此想着,脑海中便响起了女人的千里传音。
      那女子嗓音低哑悠长。
      “如何了?她们如今是何进展?”
      秋平恭恭敬敬回她。
      “如今她们留在了一个普通女子的家中,那女子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她身边有只杀孽颇深的梅花精,那女子将她们一行人留下想必有事相求。”
      “很好。继续监视。”
      秋平略微犹豫,还是说出了心声。
      “我瞧她们几个实在没什么可看的,不若还是让我去您身边相助……”
      “秋平,你以为她们几个都很好对付吗?”
      秋平没做声,但默认。而后他听见了声嗤笑,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留下她们的女子是上京城右丞相林家的小小姐,因着些缘由这丞相过些日子派来的修仙人士,就要来请她回家。届时,你就能知道,我让你看着她们随时和我通气到底有没有必要。”
      话落,秋平脑中一阵眩晕,目光眺向几人离开的方向,瞬移了过去。
      而到了林香消屋子外面,透过窗户的缝隙,便能看见四人围坐,林香消身后还站着昨日跟在她身后的婢女。那只妖。
      林香消为几人斟了茶,思索了一会儿开口。
      “几位姑娘和那位老者,都是修仙人吧?”
      柳清弦刚入口的茶还没来得及咂摸出好坏来,蓦地就被人拆穿了精心隐藏的身份。她放下杯子,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另外二人,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啊?怎么就这么容易被看出来了?
      她看向林香消。
      “这是从何说起?”
      “其实几位却是平常人打扮,但柳姑娘和温姑娘身旁的佩剑。我曾在家中姐姐的藏书中见过。”
      月遥景不解。
      “可,你这……婢女,昨日不是说……”
      林香消的笑意淡了些。
      “说是家人,但于我而言能算家人的只余我去世的祖母了。所以,她说的也不错。”
      几人点点头,温玉槿却好似联想到什么……
      林姓的,识得她清风派掌门亲传弟子的法器,对清风派感兴趣的。
      温玉槿道。
      “林姑娘这位姐姐,可否是上京城右丞相府的二小姐,林宜欢?”
      林香消讶然,顿了顿不由自主地开口。
      “莫非,修仙之人还精通卜卦之术吗?”
      此言便是默认了。
      月遥景也想起来了,那日上来找她们自报家门的婢女。
      只不过,宜欢与香消,这二者寄予的希望全然不同。这右丞相到底有多恨林姑娘,才会给林姑娘取下这样的名字,还将亲生的女儿丢弃在外。
      柳清弦闻言也讶然看向温玉槿,什么时候阳镜长老将占卜之术也教给温玉槿了?不服。
      “此前来时在路上偶然遇见其婢女。”
      “原来如此。”林香消点点头。
      原来如此。柳清弦点点头,微微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长老还是不那么偏心的。
      “香消当时请几位留在寒舍确有私心。既然几位知道我这姐姐是丞相之女,想必也对我的身世心有疑惑。我的私心,也就在此了。我与几位说个故事吧。”
      香消抿了一口茶,再抬眼已是淡漠神色。
      月遥景瞧着她,却终于明白,为什么先前瞧她笑,觉得少了点什么。
      拿平时也是冷着脸的温玉槿比较,她只是惯性不爱笑,冷着脸,让人下意识觉得她这个人冷冰冰的不好相处。但其实与她走近了会发现她也挺生动的,会揶揄人,会体贴人,会笑,还会,无意识的撩拨人。
      可林香消此刻眼神中的淡漠,是一种看淡的悲怆,了无生趣。明明她平时瞧着总是笑着,温温柔柔的,可总叫人觉得那笑意不达眼底。
      此刻冷漠下来,反而叫人明了,原来她本是这样的,这样的她才是真实的。可一个十几岁的姑娘,生出这样的情绪。究竟,是经历了什么?
      “一对夫妻,十分恩爱,鹣鲽情深,先后育有一子一女,视之为珍宝。细心呵护,一家四口其乐融融。”林香消说着天伦之乐,面容却不见一丝喜悦。
      “一年以后,夫人又育有一女,夫妻二人本十分爱这个孩子。”林香消顿了顿,“也许吧。夫人应当是爱的,丈夫大约是爱屋及乌,因爱着这位夫人,所以一开始也是爱着夫人肚子里的孩子的。”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夫人为了生下这个女儿,难产而死。”林香消淡漠的眉目间终于悲恸,为这个拼了命生下自己的母亲。吐出这几个字的时候,轻的不能再轻。
      月遥景皱了皱眉,又喟叹,算是同病相怜,又不算。
      她也是个天煞孤星的命。
      温玉槿敏锐地察觉到身旁的人情绪因为林香消的几句话莫名低落了,虽不明所以,但大概能联想到或许也和她的母亲有关。
      “结果丈夫便怨恨这个女儿,怨她让他心爱的女人离世,怨她,是个克母的人。大约是厌极了这个女儿,便为她取名,香消。”
      “林姑娘……”柳清弦面露不忍,这天底下竟然有这么狠心的父亲,将大人的离世无理的算在一个婴孩头上。还给她取这样恶毒的名字诅咒,真是……真是可恶至极。
      林香消自嘲一笑接着说。
      “于是她便被这一家人丢弃一边,幸而这家人的祖母怜惜,看顾这小女儿,手把手地将人养大。可丈夫见着小女儿日益长开与母亲一致无二的脸,愈发厌恶,祖母担心小女儿。于是便带着她,离开了上京城。住到了老家,烟城林家。”
      温玉槿却捕捉到了关键。
      “难道只有小女儿和母亲的脸肖似吗?先前的一儿一女难道,不是夫人所出吗?”
      “温姑娘真是,敏锐。不错。男人先后娶了两位夫人,而先前的一子一女是与他鹣鲽情深的夫人所出。他弃之如敝履的女儿,是他续弦了夫人的妹妹所出。他先前的夫人,病死了。”
      三人唏嘘,却没曾想,真相竟然如此令人扼腕又心酸。
      那这样一来,就能解释了,这男人究竟是厌弃了香消与其母亲和其母亲的姐姐都肖似的容貌,还是对两个自己留不住的所谓爱人的恼羞成怒。
      男人,尤其是名利场高位的男人,对于自己的爱终归是大过一切。包括他们所谓爱情。
      心疼,是三人的第一反应,亦是阿梅的再次倾听的反应。
      “女子渐渐长大了,可天生体弱,到了这里的几年后生了一场大病,险些熬不过去。”她顿了顿,眼神闪过了异样的光彩,但快到无法捕捉。
      “不过兴许是她的母亲在天之灵庇佑,她熬过去了,可疼她如命的祖母却熬不过去了。待她醒来之时,听见的却是祖母离世的消息。”
      月遥景张了张口,想说却又强迫自己闭嘴。
      “先前她还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己真的是天煞孤星,对她好的人都会被自己克死,不得善终。”提到视自己如命,悉心呵护自己长大的祖母,香消的眼里泛了泪光。
      随后她又抹去了那将落不落的泪珠,“可后来我明白,她们都是爱我的。生死由命,岂是我一个凡人能干预的了的。她们定希望我能好好活着,这便是对她们,最大的安慰。”
      她还是隐瞒了,阿梅的事情。这些道理和那年大病,都是靠着阿梅,她才能撑过去。
      可她还是不敢完全相信这些人,向她们坦白阿梅的身份,她不敢拿阿梅的生死,去赌别人的信任。
      柳清弦十分认可她的话,本来想安慰她的话,也变成了夸赞。
      “这便对了,林姑娘。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她人因果终是她人的。既然上天垂怜让你活了下来,那定是好好活下去,才算不辜负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
      一番话说的月遥景和温玉槿都侧目。柳清弦轻咳两声,装模作样地端起杯子喝茶。
      “本姑娘向来是这样。”
      月遥景憋着笑,但这段故事里,似乎少了……那只梅花精。
      林姑娘,还是不够信任她们。
      “话到这里,林姑娘又想求我们什么呢?”
      月遥景问。
      林香消抿唇,略微低头,眼眸闪烁,而后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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