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孤魂野鬼绑定健康管家

作者:小柑山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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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惕烂人真心!



      “什么鬼东西!”林琅辛下意识地捂住脖子,“你别瞎说啊!”

      “姻缘坠子,”小宛鹰隼一样的眼睛就这么盯着他,“好啊你个混蛋玩意,别是把我老板给骗得团团转了。”

      林琅辛求助地抬头看了一眼覃箬,覃箬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小宛。

      “你快还给老板,”小宛伸手要抢,“坑蒙拐骗的小鬼——”

      诗桃连忙把她拉住,“秋秋,秋秋,你冷静点。”

      林琅辛又躲到覃箬身后去了。管你什么坠子,这是我的1500点积分。水桶丢了都扣50,这玩意丢了不得扣到天上去。

      “这是老板给我的护、护身符,”他辩白,“你别瞎说。”

      小宛气鼓鼓地,从自己的高领里翻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红丝绒项圈来。唯一不同的是她的项圈上系着的是一个金吊坠,晃动得太厉害,林琅辛只能隐约分辨出来是个猴子。

      “你看看你上面的是不是一朵昙花,”她说,“这带子就是姻缘登记处的结婚带,每只妖只有一条。”说着痛心疾首地转向覃箬,“老板,你别被他蒙蔽了呀!人类可都是相当狡猾的。”

      “哎呀呀,”覃箬老神在在地开口了,“这玩意也没有什么法律效益,随手就给他系上了。”

      林琅辛低头看这个翡翠吊坠,它看起来还是那样昂贵,骄傲地铺着带水线的阳绿花。原来这是昙花吗?他歪头换个角度看,没见过昙花,原来长这个样子。

      但是,“老板,这真是姻缘坠子吗?”

      覃箬没回答,在柜台上又摆了两个杯子,一一给倒上凉茶,“大家都不要火气那么大,来,喝口茶祛祛肝火。”

      林琅辛和小宛同时说了“老板”,只是一个急切,一个试探。

      “哎呀,”诗桃说话了,“秋秋,阿辛都说了只是护身符而已,况且这个东西说摘也就摘了,算不得什么的。”

      小宛朝空气瞪了瞪眼,回头盯着诗桃。“说摘也就摘了?”

      诗桃连忙摆手,“哎呀呀呀呀,我说阿辛那个,说阿辛那个,没说别人。”

      小宛还是瞪着眼,回过头一口把柜台上的凉茶喝了,才意识到什么似的又转回去,“阿辛?司空诗桃,你认识他啊?”

      “啊……”诗桃挠挠脸,“他是我带上来的。我在盘根区遇见他,看他一脸茫然的样子,就顺手带上来了。”

      “他也骗你了?”

      诗桃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先对林琅辛抱歉地笑了笑。“没有,我一早就发现他是人类鬼了。他在锈蚀集市里,傻乎乎地就在那滋滋地冒灵气,太危险了,会被吃掉的。”

      “好在锈蚀集市当时没有什么大妖怪,”她接着说,“我就赶紧把他带上来。但我也不知道能拿他怎么办,丢下他就跑。谁知道他跑到这里来,又刚好和你签了合同。”

      小宛抬起一只手,扶住了眼眶。“我就说读书少得吃亏,”她说,“老板看出来了,麻姑看出来了,你也能看出来,就我看不出他是个鬼。”

      “呀,你看看,”诗桃说,“现在不是挺好的嘛,有人替你看着铺子,你终于可以和麻姑学算命。我不用为把他一个人丢在缠腰区自责,阿箬也有人陪。”说着撒娇一般地推了推小宛的肩,“别生气了嘛。”

      “可是他骗得老板这么信任他——”

      诗桃挤挤眼,“阿箬没你想得那么笨,你放心嘛。”

      小宛就这么看了诗桃的脸好一会儿,终于说,“你别以为撒撒娇就没事了,你刚才说的那个话,我和你还没完。”

      诗桃笑了,但不知为什么嘴笑成了方形的,她看看覃箬又看看林琅辛,似乎在观察两个人的反应。

      覃箬给自己的茶杯斟满了,也给小宛斟上,“不过我这有个人类鬼这件事啊——”他慢悠悠地说,“不要让太多人知道。我给他戴坠子,不过也是帮他遮掩罢了。”

      诗桃点头如捣蒜,满脸“这事儿终于过去了”和“你喜欢就好”的无奈。

      小宛仰头把凉茶一饮而尽,咚一声把茶杯搁回台面上,“我要回家了!”

      诗桃抱住她的胳膊,“我们一起走,一起走。”

      小宛铁着脸,但也没说什么,就让她挽着。“阿箬记得帮我看看蘑菇啊,”诗桃临走前说,“有消息让阿辛打给我。”

      覃箬“嗯”一声,两个女孩就拉拉扯扯地出门去了。

      林琅辛还安静地站着,手指捏着那枚吊坠。他大概听明白了。红丝绒是结婚证,吊坠是结婚证上面的照片。不过这个东西没有法律效益,也就是说闷葫芦罐山其实不存在婚姻关系。可以当“定情信物”来理解,它也可以帮自己遮一遮身上的人气儿。

      只是他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他搞不懂覃箬是怎么想的,才刚认识,就把这种东西绑在自己脖子上。

      “老板啊……”

      “累死了累死了,”覃箬的脸像纸团一样皱起来,“呀——和别人说话怎么这么累。差点就吵起来了,吓死人。”

      林琅辛:?

      覃箬像没看见他一样转身就要往后院走,林琅辛拉住了他。

      “老板,你要不换个信物呢?既然是遮盖人味儿的话,这个吊坠还是有点……”

      覃箬施施然转过身,挑眉看他。“我给你什么你就拿着,”说着掀起布帘欠身就走了。

      林琅辛不是觉得受宠若惊,或者担心覃箬这举动里有什么深意,他也舍不得那1500积分,可是覃箬似乎随手给了他一个很了不得的东西。

      他摘下铃兰花帽大挠其头,是这玩意附带的意义过于麻烦,诗桃下午刚来的时候那一脸的看破不说破的样子,小宛担心覃箬被骗的样子,都说明这东西不该是他拿的。

      真麻烦,覃箬根本不在意他给别人带来多少麻烦。

      他有些烦躁地脱下围裙,在店里一团乱麻地坐了一会,目光又落在角落里那个太极插座上。不知道这里的能源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林琅辛身上现在还有地握着插头时那清爽的余温。

      他从高脚凳上跳下来,趴在地上把插头拔了,用小拇指试了试插孔的大小。插孔不小,他指头顶部的软肉刚好可以挤进去。

      林琅辛就这样翘着小拇指,捅了进去。

      夭寿,他在闷葫芦罐山学坏,喜欢上摸电门了。

      这次的清爽感更加强烈,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荡涤心灵。他感觉清风拂面,身旁鸟语花香,头发在风中自由地飘向后方,就这么轻盈地保持着游荡。

      他睁开眼。哦原来不是想象,他的头发真的给电得往后竖起来了。

      林琅辛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捋顺了头发,戴上帽子。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既然覃箬非要塞给他这么个麻烦玩意,那他就拿这麻烦玩意恶心恶心他。

      林琅辛把大门关上了,披上小鬼床单,屁颠屁颠地往院子里跑。他走遍茂盛植株间的所有鹅卵石小路都没有看见覃箬,一直走到庭院最深处,被一堵复廊挡住去路。

      他沿着复廊又走了一阵,蜿蜒曲折地来到一扇红门前。门一推就吱呀开了,一片绿意盎然扑面而来。

      这个院子与之前那个不同,前边儿的院子种的都是草本植物或者低矮的灌木,生机勃勃的,而这里面要肃穆许多,错落有致地种着的都是乔木。年轻的挨着年老的,大大小小高高低低,中间有一条石板路穿过这片浓厚的树林。

      林琅辛摘了床单挂在手臂上,仰头看了这棵看那棵,一时间恍惚觉得自己在逛公园。

      他爹的,林琅辛心想,庭院后面藏着庭院,卖凉茶很挣钱吗?

      他以为石板路的尽头该是个朱红小楼,没想到是一座玻璃房。它有四层楼那么高,却一点支撑结构也没有,就这么通体都是有些模糊的毛玻璃,就好像直接在一块巨大的玻璃里掏空了一样。

      或许那根本不是玻璃,林琅辛意识到,他用人类的思维去揣摩这座山了。或许这是他目前还不了解的物质,如此晶莹剔透也如此坚固,就像这座他还无从了解的山一样隐藏着不为他所知的秘密。

      也像房子里那个他无从了解的人一……

      不是,那个人在干嘛?

      林琅辛凑上去,把脸贴在墙壁上。覃箬在地上坐着,身边堆满了棉花,一朵一朵的,他正在把棉絮都揪出来。

      覃箬换了一身衣服,这次他穿着白T恤和运动裤,那运动裤的裤腿边甚至有两条白杠杠缝线。长发被他梳起来了,扎成一个巨大饱满的团子,边上插着一只棉花固定。

      林琅辛贴着墙盯了他好一会儿。即使这样吭哧吭哧地干活,没扎紧的碎发凌乱地散下来,覃箬还是好看得令他生气。

      “老板,”他大喊大叫,“你干嘛呢!”

      覃箬抬起头,茫然地寻找了一会儿才看见他,“哦,我没有床啊。”

      “啥?”

      “没有床。”

      林琅辛不信。这么大一个院子找不出一张床?

      不过这整个院子确实除了植物就是植物,连椅子他都只在店铺里见过,更是一座看上去能住人的小楼都没有。

      这覃箬晚上睡哪啊?

      林琅辛围着玻璃房绕了半圈才找到入口,进来以后脚下是湿润的土地。这土一定相当有营养,连脚感都是肥厚的。

      有一株巨大的植物从土里生长出来,依靠着玻璃墙,叶片宽厚又修长,层层叠叠地一直顶到天花板上去,又从上面温和地低下头。覃箬就坐在那株植物边上,揪下来的棉絮已经比人形还大,蓬蓬松松地堆在一旁。

      “你干嘛呢,”林琅辛重新问一遍,“没有床是什么意思?”

      “给你弄一个窝,”覃箬说,“就放在我身边。”

      林琅辛脑子里一堆问题冒了出来。首先,为什么要给他整个窝。其次,“我身边”是什么意思。最后,这人没在修灵院上过学吗,为什么要一朵一朵地手摘。

      他决定挑一个先问。“你身边是什么意思?”

      覃箬指一指边上这棵植物。“我,”他说,“昙花。”

      林琅辛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的吊坠。他从头到脚地又把这株植物打量一遍,“老板是昙花啊。”

      覃箬耸肩,“我就在这里给你放一个窝,反正你也无处可去。”

      无处可去是真的,但把鬼养在脚边什么意思?又在这里擅作主张。

      林琅辛蹲下来,拣起一朵最胖的棉花,刚想说点什么,手上不由自主地也开始揪起来。他也一朵一朵地揪了一会,“你为什么用手干活啊?诗桃都会缩地千里呢。你的妖力呢?法力呢?”

      “哎呀,”覃箬捏着棉花在眼前端详一阵,“对待植物要温柔,用灵力的话,它们会受伤的。”

      林琅辛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覃箬到底怎么回事,嗯?大善妖,大好妖?好妖会把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当成宠物一样对待吗?好妖会吓唬人,威胁说要把人交给巡逻队吗?好妖会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连朋友的名字都记不住吗?

      但他此刻又垂着眼眸,说对待植物要温柔。他还要给我做一张床呢,昨晚的我怎么料想得到今天我就在闷葫芦罐山拥有一张床了。而且给我一个能不被人看破身份的吊坠……

      林琅辛猛然想起此行的目的。

      干!不要因为一个人偶尔表现出的温柔就动摇,会为此动摇的原因就是因为对这个人的预期太低啊!警惕烂人真心!

      林琅辛把手里正在揪的棉花甩在地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老公。”他说。

      覃箬很自然地“嗯?”了一声。

      林琅辛清了清嗓子,“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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