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的米开朗基罗和蓝色的鱼

作者:仁剑震音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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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不为例


      逸姿和知淇讨论过新同学能否和班里的同学相处好,不久就发现她俩完全多虑,长得好看又脾气好的人怎么都不可能跟人相处差。
      第二天化学课,吴老师看样子是刚处理完年级教务,书本都没拿就空手进了教室,他让课代表苏长枫到他图书馆楼上的办公室拿书本教材,趁着等待的空闲便调侃起了新同学:
      “听我班上女生说,二班来了位小帅哥,一直都没来拜访吴老师一下,今天吴老师亲自来拜访,是哪位啊?”
      讲台边的钟逸飞便举了下手,示意:“我在这里。”
      吴老师故意在教室张望一圈,最后才看到离讲台最近的位置,满脸微笑的说:“原来坐在这里,这就叫众里寻他千百度,默然回首,新同学在灯火阑珊处。”
      他对着钟逸飞说:“原来就是你呀,姓名、居住地、出生日期、之前的学校统统给吴老师介绍一下。”
      这串男同搭讪一般的问话让新同学微微奇怪,然后镇定自如地马上将昨天自我介绍的内容又复述一遍。
      吴老师满意地点点头:“隔壁市二中可是名校,既然是名校过来的,看来我们这位新同学,叫什么来着,哦对钟逸飞——怎么像是钟逸姿和钟若飞名字揉在一起的?”
      这话如果是王老师说的大家早就笑开了,但由于是吴老师说的,只能小声笑一下以表示反馈。
      “新同学既然是隔壁市二中的,看来基础不差,肯定在化学方面也称得上专家了,不过马上你就可以体验到本县一中的老师也不差。好了,上课!”
      一下课,钟逸飞周围便聚起了一小圈人。大家都认可吴老师的教学水平,但实在忍不住给新同学分享一下他说过的奇葩名言。
      “你看什么镜子?你有我帅吗?”——高一时骂小杜。
      “别说什么你们错了,七百多天后高考考完你看到自己的分数时你们才知道自己错了。”——高一期末吴老师骂全班。
      “花儿是红的天是蓝的吴老师说的是对的!”——前不久新添加的金句。
      钟逸飞周围瞬间形成欢乐的海洋。
      随后的语文课上,王老师提起梅妻鹤子的典故,问有谁知道,下面学生异口同声:“钟逸姿肯定知道。”——逸姿是班上公认阅读量大的,但这个典故她真不知道。
      不以文科见常的苏长枫却小声回答“林逋”,王老师大喜,问:“说说这个典故大概什么意思?”
      “就是形容一个人清高隐居……是钟逸飞同学说的,他不好意思自己起来说。”
      此话引出一片小声感叹,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专家”,引得全班大笑,王老师不解其意,旁边的同学小声回答是上午吴老师造的梗,王老师也不免一笑,说:“看来我们这位新同学不仅是化学的专家,也是语文的专家呀。”
      从那以后,每天中午教室里都会出现神奇的一幕:男生大多在教室的后方,围着一块小黑板不知道研究什么,女生则在教室前面围绕在钟逸飞的周围,一两个问他一些问题,别人则是听他讲话。围的人越多,新同学的优点被发现的越多。
      “钟逸飞的字写的真好看。”
      “钟逸飞说话声音好温柔。”
      “钟逸飞怎么这个也知道?”
      “钟逸飞乒乓球打的真的厉害。”
      知淇的位置被别人占了,她不好意思叫沉迷小帅哥颜值的女同学走开,索性拉着逸姿到后面丹岑和安之的地方,四个室友凑一块儿聊会儿。但话题还是免不了围绕新同学。
      安之看着前面,强调:“新同学家里应该很有钱。”
      丹岑问:“怎么看出来的?”
      “我听谦谦说的,他说新同学背的双肩包穿的鞋好像都是什么联名的很贵。”
      逸姿调侃:“还是个潮男啊,要不我们也去围观一下新同学算了。”随即被知淇拽住:“不要看到帅哥就围过去。”室友们都笑了起来。
      关于钟逸飞同学的优点一个接一个地被发掘出来,午饭后、晚饭后的时间里围在他身边的女生也有增无减,有时候甚至不是围着他,只是喜欢站在小帅哥附近聊天。
      逸姿忽然想起一个问题,高一时,钟若飞有这样被围观过吗?应该没有,他和班里大部分人初中就是同学,再帅这么多年也看腻了。那初中呢?初中的钟若飞应该也很帅气了。
      等钟若飞回来,她随口问:“你初中的时候有被这样围观过吗?”
      “怎么样被围观?你是说像钟逸飞那样?——故事会借我看看。”他边说边自然俯身去翻她的抽屉,逸姿感觉他的头发扫到自己鼻尖了,有点痒痒,有点洗发水的香味,她往后躲了躲,顺手拍开他的胳膊:
      “手拿开,我给你拿——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初一时有没有这么受欢迎?”
      “我说有你信不信?”钟若飞反问。
      “我信。”逸姿答的毫不犹豫。
      钟若飞微微一笑:“我以为你会说不信呢?你要是说不信,还能跟你再打个赌。”
      逸姿瞥到他书桌上有本《环球人物》,被埋在了作业中,顺手将杂志抽出来,
      “这个算礼尚往来——打赌是因为你又没有酸奶喝了吗?”
      “所以你不找班长求证一下?或者给点论据什么的?”钟若飞依然用问题回答她:“我说我受欢迎你就信了?”
      “当然,为什么不信?班长说你初中时长得还挺乖,高一时老师也说过你帅……”
      “那你觉得我高一时算乖还是帅?”
      “很帅。”逸姿不假思索,话一出口才后知后觉地感到脸上发热,怕钟若飞发现自己的暗恋,但转念一想——这话很多人都说过,她不过是重复一个公认的事实,应该不会引起什么误会。
      钟若飞微微挑眉,随即又看到逸姿散乱的书架,便悠闲的替她收拾起来,边收拾边轻声开口:
      “比起别人的评论,你独立思考后的发言更像论据。”
      如果非要把人分成e人和i人,那知淇就是顶级e人,跟新同学稍微一聊就套出不少情报,晚自习下课后分享给逸姿:
      “钟逸飞好像差点儿高中就在我们这个学校就读,只不过当时觉得隔壁市一中更好所以去了那边。”
      “然后现在又跑回来复读一年吗?”
      “人家高考失利了嘛,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来我们班吗?”
      “他爹认识校长?”逸姿瞎猜,知淇否认:
      “是他老妈认识校长,哦对了,他还有个双胞胎的妹妹,妹妹去了个普通一本吧。”
      逸姿疑惑:“为啥哥哥考的更好反而要复读?”
      “你的关注点好奇怪,”知淇表示:“我以为你会关注双胞胎妹妹好不好看。”
      “所以好看吗?”
      “据逸飞本人讲,跟他长得很像。”
      逸姿稍微脑补了一下性转版的新同学,皮肤白皙、身形修长、五官清秀,应该是非常漂亮的大美女了。接着她又调侃知淇:
      “已经关系好到直接叫逸飞了吗?”
      “当然,不过以后你们三个名字还挺难区分的,钟逸姿、钟逸飞、钟若飞,叫快点儿都不知道到底喊得是谁。”
      说话逸姿和知淇已经走回教室。
      知淇忽然停下脚步,仔细大量逸姿:“我才发现,你们三个长相似乎也有接近的地方。”
      逸姿不解:“哪里?”
      “刚刚到你们三个的名字,逸飞的名字像是你和若飞的名字重新排列组合,然后联想到长相,发现你的长相像是给钟若飞的五官加个钟逸飞的滤镜。”
      说话间正好走回了教室,新同学正在将自己的书叠放在小书架上,钟若飞在教室后面跟几个男生闲聊。逸姿看了看他俩,又看了看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更加困惑:
      “到底哪里像了?”
      “不是长得像,是氛围感。”说着,知淇走到坐在后面的安之和丹岑旁,问:
      “你们觉不觉得,逸姿的长相像是给钟若飞加一层新同学的滤镜然后性转?”
      丹岑仔细观察后,恍然大悟:“班长我懂你意思,把钟若飞的五官变得小一点,线条柔和一点然后肤色弄白头发弄长,差不多就是逸姿的长相,神奇诶,以前都没发现你俩长得像。”
      安之却一脸茫然:“有吗?没看出来哪里像啊?”
      知淇耐心解释:“不是长得像,这样,你先看着钟若飞三秒,然后闭上眼,努力想新同学的长相,再睁开眼看逸姿,有没有什么感觉?”
      如果安之也觉得像,那逸姿就该怀疑是否有亲属关系了,好在安之最后没看出来到底哪里像。
      回到座位,钟若飞凑过来问她:
      “刚刚你们几个在讨论什么?我好像听到在说你我长得像?”
      逸姿转过头,仔细端详钟若飞的脸,又看了看前面的新同学的后脑勺,问若飞:
      “她们说我长得像你和新同学的结合后版本性转。”
      钟若飞的目光突然变得格外专注,逸姿有点受不了他用那样的目光观察自己,转过头想看桌面,下一秒却被他用笔贴住脸颊,他握笔的手指微微用力,通过笔杆强迫逸姿与他对视。
      逸姿非常震惊的看着他,钟若飞像是突然惊醒般赶紧缩回手道歉:“对不起,我只是想观察一下,没……没有别的意思。”
      逸姿心中没有半分惊喜,全是惊吓,钟若飞为什么这么熟练啊?他到底这样间接摸过多少女生的脸?
      沉默片刻,她压低声音,用她能发出的最冷淡的声音回复:“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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