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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是水
老家只有一些面条了,叶含霜去别人家借了两个鸡蛋,在田里摘了几个辣椒开始煮面。
厨房阴沉沉的,只有一个昏黄的小灯,它早在岁月的蹉跎下有种垂暮之感。
不过厨房是和二楼相通的所以还算亮堂。
不说全部,就湖南老木屋的房子厨房基本都是与二楼相通的,叶含霜个人认为是为了更好的排出烟油。
二楼呢基本是镂空的,也是放柴火的地方。
叶含霜坐在灶台前看着火,橙红色的火焰打亮着她的脸颊,如同火焰一般燃烧着自己。
是流淌着的激起层层波浪清澈的河流,叶迎霜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去形容自己的姐姐,见着一个人她会把记忆中的景色与她相配,是她的气质形体,容貌,神采是她整个人,是她的全部也包括经历与她的语言。
她觉得姐姐是水,清晨停留在芋头叶上的露水,是夜间熬茶飘飘的水蒸气也是茶壶里那滚烫着的茶水,也是那夜里拍打着木屋哄人入睡的雨水,她奔流向前,她柔情似水,她充满诗意,她是包容一切的,是反射一切的水。
但要真只能用一种东西形容叶含霜的话,叶迎霜绝对会说是夜间的茶水,那是充满故事,充满诗意,富有味道的水又柔又有劲。
新茶芽未发,清香遂出芽。出苞传千里,是岁好先兆。
柴火噼里啪啦作响,还记得当初爸妈刚离开的那段时间,叶含霜是特别怕火的。爆裂出的火星总是崩在她的手上。
火总是烧着烧着就又熄灭了,她记得有一天快入冬了,下着绵绵小雨。雨从破碎的屋瓦上漏进厨房。
那寒冷仿佛要钻入骨头,再次熄灭的灶,有些潮湿的柴火。她就坐在小板凳上傻傻的望着二楼镂空那块,那里绿意因着雨水似是挂着珍珠,树叶微微地摇晃着。
是很有诗意的画面,可现在是充满绝望的画面。
她那时想就望着那块,就这样死掉吧。
可是妹妹捂住了她的手,捂了一会儿又将她的手放在脖颈处,等她的手适应了突如其来的温度后再将她的手塞进衣服里放进了她的肚子上。
她虽然还没有“醒来”但是知道姐姐很冷很难过,□□似乎遵循着母亲的教诲。
“手要是很冷,不要马上塞进热水里,要搓一搓不然会长冻疮的。”
她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但是她就是这样做了。
温暖晕开了她的心,那时妹妹还很懵懂很多事都不懂,就睁着那灿若星河的眼眸望着她。
“姐姐手冷。”
说完便倒进了她的怀里。
……
炊烟袅袅升起,叶迎霜坐到了叶含霜身旁为她烧火。
一碗热腾腾的面就出锅了,像那年那天的寒冬一样。
二人就坐在屋门口吃,热气慢慢升起,阴沉多云的天似乎也跟着生动起来了。因为生活。
“姐,你做的面真的特别好吃。”
叶迎霜嘴角向上翘着,端着碗将面条快速的塞进嘴里。
“吃慢点,别噎着。你想吃我就再给你弄点。”
“一辈子,一辈子都这样。”
说完嘴里还叼着面,扭头看她。
傻子。
叶含霜无奈的笑出声,眼中的柔情荡漾着。
“姐,我嫁给你好不好?”
叶含霜摇着头,手里用筷子搅拌着面条。
“嫁给我干啥啊,你应该嫁给更好的,更爱你的人。”
叶迎霜停下手中的动作认真地望着她。
“你,就是你说的人。”
“不要嫁给我,嫁给我吃苦吗?”
叶迎霜皱起眉头“哪里苦了?每天都很幸福,要是你有我这样的媳妇才是完蛋了。”
“为什么完蛋?我也每天很幸福。有你这样的媳妇才是最好的。”
俩人就这样笑着望着彼此“你爱我吗?”叶迎霜先开口说道。
“爱啊,好肉麻啊说这些。”
说着叶含霜还用手摩擦了一下胳膊,脸也跟着红了起来。
“有多爱。”
叶迎霜认真的看着她,叶含霜望着她柔情似水的眸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现在没人能比我更爱你。”
“以后也没有。”叶含霜笑着,她笑起来很有感觉,牙齿与嘴巴像是天生就为了笑而长成这样的。可妹妹总是不爱笑,比较爱哭。
“不一定哦。”
“如果没人爱我呢以后?”
“不会的,姐姐会一直爱你的,一直,一辈子,死了也爱着你。”
叶迎霜突然抿起嘴巴,离别很突然的。比如父母,比如大爷,大姑。最开始死的爸爸妈妈,大前年死的是大爷,前年死的是大姑。小姑说今年该轮到她了。一家子的领头人就这样要死完了。
大爷癌症晚期离世的,那个总爱喊她们小同志的大爷。
大姑患有尿毒症和大大小小病。
她在哥哥死后快一年也跟着去了。
大爷是快十一月,大姑是快十月。
大姑带过她们一小段时间,因为身体不行回了老家,为姐妹俩做了半年饭。
小姑不太清楚得了什么病,只知道现在瞎了眼,耳朵也不太行了。
她不喜欢姐姐这样说,人生的意外太多了,只要想到爱的人总有一天会离别,她的心就无比疼痛。
“你不准这样说,还是我娶你吧含霜。”她突然一本正经的说道。
“噗该是我娶你,小媳妇样的。”
“那你以后记得来娶我。”
叶迎霜伸出小拇指朝她晃了晃“拉勾。”
她知道姐姐说着好玩的,但是她很喜欢听。
我们俩啊像爸爸妈妈的灵魂被掰碎,放进了我们的身体里面。我们又随着经历成长,长出属于自己的另一半。
可姐姐与我属于自己有部分的灵魂似乎互换了。本该爱着自己的灵魂互换融进对方身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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