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chapter 9 守护
对于年纪轻轻的Amy来说，尿毒症无疑摧残了她的人生。透析的痛苦、身体的衰弱，还有那看不到尽头的治疗，让她的心一点点沉入黑暗的深渊。
她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与挣扎。死亡的念头像一片乌云，一次又一次笼罩在她的脑海里，让她觉得只有结束这一切，才能摆脱痛苦。
“你醒了。” 温柔的声音呼唤着Amy。
“Amy，我们不要放弃，会有合适的配型的。” Amy转过头，看到姐姐正坐在床边，脸上带着疲惫却充满关切的笑容。
“姐……”Amy的声音有些沙哑。
Ava轻轻握住她的手。
“可是有谁会愿意捐出自己的肾脏？有谁愿意？” Amy低下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知道姐姐一直在努力给她希望，可她自己却几乎失去了信念。
这一夜，Ava都不敢合眼，她担心自己一休息，醒来就见不到自己的妹妹了。
Billy从饮水机里倒了一杯水，递给Ava，眼底满是心疼：“你先去睡吧，我来替你守着。”
一瞬间，Ava仿佛泄了气，所有紧张的情绪转瞬即逝。靠在沙发上睡了一个难得的安稳觉。
——
祝曦和坐在沙发上，脸色有些苍白，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
“祝曦和，你没事吧？”沈砚从厨房探出头，关切地问道。他看到祝曦和的脸色，心里微微一紧。“你昨晚几乎把吃的都吐出来了，现在肯定很难受，我给你熬了点粥。”
“没事，可能吃坏肚子了。”祝曦和疲惫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她捂着肚子，走向厨房，拉开餐椅坐下。“是我最爱的皮蛋瘦肉粥吗？”
“是是是，熬了好久的。”沈砚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心烫。”
“好啊，谢谢。” 祝曦和点了点头，用汤匙把粥搅了一遍又一遍。
“你说说你，本来就不爱干净了，现在又生了病，我稍微帮你收拾一下家吧”沈砚起身收拾客厅。
“你这个纸巾要放在纸巾盒里面。”他一遍收拾一遍念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祝曦和的爸呢。
“还有你吃完的这些外卖，零食包装壳要及时丢进垃圾桶，不然要招虫的！”
“你好啰嗦啊。”祝曦和边用勺子搅拌着粥边敷衍着，语气带点不耐烦。
“你再不听话，我要和虞棠棠告状了啊！”
“哎，不是我说你……”祝曦和刚准备起身去暴揍一顿沈砚，可下一秒，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医院里，祝曦和因为急性肠胃炎需要挂盐水。护士将乳胶止血带熟练地绑在她的手腕上。
“啪啪啪——”静脉注射需要通过拍打手背，祝曦和的眉头也微微一蹙。
“护士，麻烦你轻一点。”沈砚注意到她的状态，对护士叮嘱到。
“好。”
——
虞棠棠盯着手机里面存着的丁时陆的电话号码很久了。
打过去？不打过去？
她对自己现在的状态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自从上次丁时陆匆忙之下许下的银皇后缆车之约。她就一直期盼着他的电话。
“我只是觉得在阿斯彭没有一个熟人罢了！刚好有一个人可以陪我玩而已，仅此！”虞棠棠试图说服自己。
她越是把玩自己的手机，眼神就越发觉得模糊。模糊到好像真的有电话打来！
“叮叮叮——”
“丁急救员”几个大字赫然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虞棠棠弹射起身，“喂？”
“秒接啊。在等我的电话吗？”丁时陆淡淡一笑。
“你脸皮可真厚，我刚好在玩手机呢。有什么事吗？”
“……银皇后缆车，还算数吗？”
“现在就算数。”
虞棠棠把自己带来的行李箱全部翻开来，在镜子前换了一套又一套。
“这套还是这套呢？”一边是气质端庄风，一边是活泼可爱风。实在很难拿定主意。确切地说是她很难拿定丁时陆的兴趣。
“我怎么没有衣服穿了啊！不管了先洗个头。”
丁时陆不像往常那样选择电动剃须刀。这回他很认真地在自己的胡子上涂抹着泡沫，手动刮胡刀可以让他的下巴更精致一些。
一件深棕色毛呢大衣，搭配米色羊绒围巾。他久违地选择喷了一点点古龙水。
缆车像枚银色的梭子，在漫天飞雪中缓缓穿行，将起伏的雪岭织成一幅流动的素白长卷。风裹着雪沫子扑在玻璃上，晕开朦胧的白，窗外的云杉只剩墨色的轮廓，枝桠间积的雪偶尔簌簌落下，像坠入人间的星子。
车厢里暖融融的，与外界的寒冽隔成两个世界。
“哇！从缆车上看去，山谷和麋鹿山脉的风景也太壮丽吧。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实在让人着迷。”
“确实很漂亮。”丁时陆不知什么时候从对面位置移到了虞棠棠身边。但他说的不是风景。这里的风景他看过不知道多少遍了。
“谢谢你，带我来做缆车。”
虞棠棠还想感谢他很多。在滑雪场救了她一命，帮他捡回护照，留宿她一晚，教会她滑雪。
一丝丝冷风从缆车缝隙中吹进来，“阿啾—”
丁时陆摘下脖子上的围巾递给她。
虞棠棠接过围巾，指尖触到他残留的温度，耳尖先于脸颊泛起热意。
围巾上带着淡淡的松木香，混着雪天特有的清冽气息。丁时陆将围巾往她颈间系了系。虞棠棠抬眼时恰好撞进他的目光里，睫毛上似乎也沾了细碎的雪，脸在透过雪雾的微光里，线条柔和得像被雪浸润过的山石。
下了缆车。虞棠棠打算请丁时陆吃顿饭，顺便把早就准备好的草莓酱给他，上次她答应过的草莓酱。
“我们去那家开了百年的烘焙餐厅打个卡吧，我想，和草莓酱一定绝配……”虞棠棠的手刚伸进包里，准备向他炫耀自己做的草莓酱，就被丁时陆的电话声打断了。
“喂？是我。盖茨先生吗？好的，我知道了。”
虞棠棠一听到丁时陆的语气就知道了，又是急救电话。
“又要走吗？”
“是的。”
“这次又是什么病人？”
“之前出院了的老先生，突发状况，因为是我一直在跟进的，所以需要我去一趟。”
“我能理解，我也不太能理解。”
虞棠棠并不知道丁时陆看似油嘴滑舌的外表下有一颗医者仁心。她此刻只在乎的是，和自己正在暧昧的男子又一次打算抛下自己离开。
“实在抱歉。”
“没事，你去吧。”
丁时陆不瞎，他看得见虞棠棠眼神里的委屈，但他别无选择。
“嗯。”
“再见。”
他们彼此都感觉到这次的分别不太一样。好像是对暧昧关系的一种告别。
——
一个胆小懦弱的人要怎么样才能完成需要勇气的任务？很奇怪，这样的人往往会在某个特定时刻改变自己的性格，他们的内心并不希望自己这样做，可是迫于一些压力，他们此刻急需这样的勇气，为了得到一些认可，一些掌声……
远处的大跳台上，一个年轻男子正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身旁站着的是他的爸爸。
“Tom，这样的训练强度是远远不够的！这次的比赛你必须夺得冠军！听见没！”
“可是爸爸，我并不想滑雪，我志不在此，你知道的。”
“你不懂，你是想滑雪的！你是想夺金牌的！只是你不清楚罢了！”中年男子并不理会。
“好了，准备出发吧。”
Tom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欢滑雪？既然这是你想要的……
只见他起身，轻挥滑雪杆，身体变像一只鸟飞跃到了高空，消失在了茫茫白雪中。
——
虞棠棠不再打算麻烦丁时陆了，几次中断的约会。说不在意，说不生气都是假的。虞棠棠要一个人在雪场滑雪泄愤！
不得不说在丁时陆高效的指导下，她现在是游刃有余，在滑雪方面算小有天赋。
“祝曦和,你怎么回事，微信消息也不回。”虞棠棠滑累了就休息会。
“喂？棠棠，我是沈砚。”
“怎么是你接电话，曦和在你边上吗？”
“她昨晚急性肠胃炎，我正陪她输液呢。现在已经睡着了。”
“咋回事啊？吃坏肚子了。”
“应该是的，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她的，等你回来保证还一个健健康康的祝曦和给你。”沈砚在电话那头打着保票。
虞棠棠才不傻，这么多年，沈砚对祝曦和的好，她看得一清二楚。所以才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呀。只有祝曦和这个笨蛋眼瞎看不见。
“行，等她醒了，让她给我回消息啊。”
“嗯，放心吧。”
虞棠棠挂掉电话，心不在焉地从从靠着“非滑雪道”侧边的坡道缓缓走下。
远处的雪道上，一个身影在未清理的积雪中撞上一块裸露的岩石。瞬间，那人在雪面上左右摇晃，像一颗失控的炮弹般急速滑下，怎么也控制不住方向。周围的人惊呼着纷纷躲避，可那人速度太快，已经无法停下。
男人试图调整身体姿态，但一切都已太迟。他瞳孔瞬间紧缩，猛地超虞棠棠冲去。
众人纷纷再后面惊呼，虞棠棠刚转过头，她根本无法躲开，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失控的人直直地朝她撞来。
“砰！”一声闷响，那人狠狠地撞在了虞棠棠的身上。
男人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短暂的弧线，他的腿部在摔倒的瞬间，与一块隐藏在雪下的岩石相撞。
那是一声微弱却刺耳的声响，像是命运的叹息，穿透了这片宁静的雪域。那人的身体在雪地上滑行了几米后，终于停下，他的头盔被撞得扭曲变形，但大腿处传来的剧痛让他几乎痛不欲生。
虞棠棠倒在另外一侧，“手……我的手好疼……”
那一刻，时间仿佛被撕裂，一切声音都戛然而止，只剩下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
插入书签
插入书签
↑返回顶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