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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之子其二
且道,另一边,夜思雨牵着弟弟夜思雾的手。兄弟二人一前一后穿过了茂密的桃林,来到玄陵门下。
老远的就瞧见这乌木制的宗门,玄色牌匾上赫然有两个金光大字,“玄陵”。
门内广场上,数十名玄陵弟子正在练剑,剑光闪烁,动作规整齐整。倏忽间,剑势一转,又变得变化莫测,令人眼花缭乱。
夜思雨来到门前,条件坐在门口的弟子,就走至面前。
看门的弟子正盘坐在门下休息,见来者身着“苍寒”宗服。于是抬头问道:“来者,苍寒门下?”
“正是。”夜思雨答道,“我兄弟二人奉命前来送请帖,不知可否通融,让我等进入内宗?”
“送帖的?”守门弟子摇摇头,“不行不行,外宗弟子不能进去。”
夜思雨软语相求:“这位师兄,通融一下可好?”
“不行啊,不能让外门弟子进的,知道吗?”表面依旧语气强硬。
“这位好哥哥~求求你了。”夜思雾蹲下来,拉着他的胳膊,假装挤出一滴眼泪向他求道。
“打住。”这位弟子推开夜思雾“说的不行,就是不行,也不吃这一套。”
正当兄弟二人无奈之际。
“让他们进去吧!”一道清亮的女声,不远处正是玄陵宗的大小姐谢满漫。
她抄小路回来的,自告别华媛媛,就往这边赶。
她慢悠悠地踱步过来,对看门弟子的道:“让他们进去。”
“是,大小姐!”看门弟子连忙躬身应道。
夜思雾面露惊讶:“你……是这里的大小姐?
“对啊,不然呢?”谢满漫挑眉“之前我就说过了,要见家父的话,应该要等我,才对吧。”
夜思雨抱拳:“方才失礼了。”
“好了,跟我来吧。”谢满漫转身便走。
“跟着你?”夜思雾皱眉道。
“当然,”谢满漫回头瞥了他们一眼,“不然你们想在里头迷路吗?”
于是两兄弟就跟在她的身后。
一路上,凡是见到她的人都会喊
“大小姐好。”
路程还不算太远,从宗门到“桃阁殿”不过区区数百米。
夜思雾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又偷偷对哥哥道:“哇塞,哥哥,她好大的威风。”
毕竟在这里谁见她都要喊一声大小姐好,当然,除了她爹与娘还有舅舅,其次,就是朋友了。
夜思雨,回道:“毕竟,是大小姐呢。”
“你们两个嘀嘀咕咕的说什么,我可听到了。”
谢满漫抱胸:“要是我找我爹告状,你们两个,就别想活着回去。”
夜思雾懒得惯着这个性子,敷衍回道:“是、是、是、大、小、姐。”
夜思雨尴尬的挠着头道:“对不起。”
谢满漫“哼!”一声,调过头。
行不久,终于到了宗门里的“桃阁殿”
“桃阁殿”一般来说,都是历代宗祖处理事物的地方,其次,大多数时候也呆在这。
谢满漫领着二人踏入了桃阁殿,随口道:“家父平日都在此处处理宗务。”
谢满漫推开门:“来吧,跟我进去。”
夜思雨赶忙拱手:“有劳大小姐带路。”
谢满漫瞥了他们一眼,轻哼:“两个愣头青,可跟好了。”
原来殿前根本没人,居然要穿过三道门,才能到殿内。
竟然还摆了那么多铜镜,每道门的隔间里还摆着古画。其次,还摆着一些香炉,正点着香。
殿内,玄陵宗主,谢庆字宁洛,正于案前批阅文书。
高束发髻,发冠是玄陵的宗纹。样貌冷俊,一身青墨的宗服,衬得此人格外威严。
谢满漫快步上前:“爹!”
“何事?满漫。”谢庆并未抬头,而是专注着批阅宗门内事。
“这二人,从何来?”
谢满漫乖巧的来到他身边,就蹲在左侧:“苍寒来送请帖的。”
谢庆扫了一眼,站在殿内的兄弟二人。“过来吧。”
夜思雨将请帖呈到他面前。谢庆随手接过,只是略微的看了一眼。
谢庆,兴致缺缺:“宗门大比的请帖?没意思的玩意。”他将帖子置于案上,对夜思雨道:“回去告知贵宗主,今年玄陵不派人参与了。”
“爹。”谢满漫在一旁忽然出声,“我想去。”
谢庆停下手中的笔,这才抬眼看她,语气稍缓:“满漫?你想去?”
“嗯嗯。”谢满漫频频点头,“听说此次大比在明江举行,我还没去过明江呢。”
谢庆略一沉吟,便改了主意:“那好,你便代表玄陵,前去看看吧。”
他的脸上几乎没有笑,面色一直很沉重。
随后,兄弟二人退至殿外。
一出殿门,夜思雾就忍不住凑到哥哥耳边小声嘀咕:“哥,他们父女俩真的好奇怪,有点诡异。”
夜思雨拉着弟弟快步走开,低声回应:“别议论,隔墙有耳。”
“简直像是‘冷面大王’和‘高傲小皇帝’。”夜思雾吐了吐舌头。
谢满漫随后走出,一出就听到兄弟二人议论。
话音未落,谢满漫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你们俩在这嘀嘀咕咕干什么呢?”
“没……没什么!”兄弟二人连忙站直。
议论被抓住了,跳进黄河也解释不清吧。
“哦?”谢满漫盯着他们的眼睛来回看,两个人大汗淋漓,面露微笑之色。
随后谢满漫收回双手抱胸,“走吧。”
她也不想强人所难。
夜思雨一愣:“去…去哪里?”
“还能去哪?”谢满漫挑眉,“当然是送你们出去。难不成,你们还想留在玄陵过夜?”
“哦…… ”夜思雾悄咪咪对她翻了个白眼。
谢满漫似乎改了主意,随手招来不远处一名正在扫地的弟子道:“算了。喂!说的就是你,别看了。过来,把这两个家伙给我带出去。”
她随即对兄弟二人摆摆手:“赶紧滚吧。”神色异常高傲。
那名弟子躬身领命:“是,大小姐。”
于是那名弟子将兄弟二人带出宗门。
离开玄陵门后。
夜思雾气鼓鼓地抱怨:“这个人一点礼貌都不讲太霸道了”
夜思雨倒是看得开,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所以咱们这不就被‘请’出来了嘛。不过至少请帖是送到了,任务完成,不算太坏。”
“但是很窝囊啊。”夜思雾就是不服气。
夜思雨,伸手摸他的头道:“傻弟弟…”
二人携手穿过桃林,从进入的那桥下来,就瞧见不远处长亭下坐着的两人,两道身影挨得很近。
“阿仁,阿参,这边。”夜梦令见到二人从那边出来,就冲着那边喊道。
夜思雾惊:“爹?”
兄弟二人,冲那个方向小跑过去。
“你们怎么在这里等我们。”夜思雨略微有点激动,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等着他们。
若无因在一旁,打趣道:“你们两个好像被赶出来了哦。”
“对啊,超级霸道的大小姐。”夜思雾,气闹个嘴。
若无因先是,轻笑一声,随后道:“霸道大小姐,好了,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去找间客栈住下?。”
夜思雨面露难色:“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的。”
若无因看出了顾虑,但是他在这度过了一个相当不错的童年,虽然许久未归,到底是什么样子还是知道的。
“这么多年没来了,我也不清楚。”若无因轻微扶额。
一旁的夜梦令提议道:“去江边吗?小悠哥哥,江边大概会有。”
“江边?”若无因看向夜梦令,眼珠一转。江边有许多酒家,说不定真能找到一间好的客栈住下。
“好。”
若无因靠着记忆走在这熟悉的地方,每一幕如似从前。
江边有一家“悦来客栈”灯火通明,三层木楼临水而立,檐下红灯笼在晚风中轻轻摇曳。
“这客栈挺不错的。”夜思雨仰头望着雕花门窗说道。
夜思雾点头:“还蛮大的。”
里面热热闹闹,十多个桌子,上面挤着人,有喝酒谈笑,有赌牌划拳,有忙活伙计。
四人走进大堂,暖黄的灯光下,飘逸的罗带,一位红衣曲裙的老板娘正拨着算盘。
若无因,夜梦令,夜思雾就在那楼梯口等着夜思雨去定房。
夜思雨真的很命苦,这个家没我早散了。
“老板娘,要两间客房。”夜思雨上前说道。
“好嘞!小兄弟,你们四个人吗?”老板娘抬头,笑容亲切。
“对,两间房,四个人。”夜思雨道,并且指出剩下的三人是何人。
老板娘顺着他指出去的方向,三个人希希拉拉,然后她一笑。
“正好二楼有两间相邻的雅间,清静又宽敞,你们看如何?”老板娘敲打着算盘。
“再好不过。”夜思雨取出银钱,“我们先付定金。”
交付定金后,老板娘给了夜思雨两个门牌,并解释道:“上面是客房号,住进去把它挂在门口就好。”
“谢谢。”夜思雨接过。
夜思雨回到他们面前,将房门牌在他们面前晃了晃道:“我们上去吧。”
顺手将其中一张门牌给了夜梦令,夜梦令接在手里,点头明白了。
随后四个人就上了楼。
上了二楼,夜思雾一进去,就扑在柔软的床铺上:“可算有地方休息了!”
客房不算小,只有一张桌子,一个柜子,一张床,还有许多摆件之类的。
他翻了个身,眨着眼睛问:“哥哥,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夜思雨靠在窗台,看着点亮河灯的江面“去明江,回苍寒路途遥远,怕是赶不及大比了。”
夜思雨眯着眼,江上灯火一片,他的内心不知如何是好。那他早已知晓命运,又该如何逃避?又该如何避免。
对,他与弟弟本就是同根生,但必有一方将离去。他内心犹如江水滔滔,思绪万千。
这时“那……到了明江能给我买好吃的吗?”夜思雾眼中闪着期待的光。
夜思雨侧身,俯瞰一方,轻笑:“当然,想吃什么我都给你买。”
夜思雾瞬间盘腿坐:“真的?你不拦着我吃了?”
“只要你听话,就给你买。”夜思雨就温柔的笑着。
“好哥哥~”夜思雾开心的,冲过去抱住他。
“好哥哥!”
热闹的桃源夜,灯火通明。时而闻见,佳人几许欢笑,良人把酒言欢。
隔壁房中,却是另一番。
夜梦令倚在窗边,望着江上渔火。若无因躺在榻上,闭目养神。
忽然,若无因轻笑出声,隔壁兄弟俩的对话,尽数入耳。
夜思雾那句“好哥哥~”引的他不由的又笑一声。
“小悠哥哥?”夜梦令不由得感到好奇,若无因到底在笑什么?
“梦令,你的好崽子,在说话呢。”若无因坐起,又道:“没什么,过来。”
“嗯,小悠哥哥,怎么?”夜梦令从窗台,移至床边坐下。
若无因一边拆发束,一边道:“我们是明日去,还是明晚?”
随手搁在枕边,他散落的银发,在烛光下泛着朦胧光泽。
他心下:白日登门拜访,难免冲撞上,不若趁夜潜入,取了东西便走。
他自是不愿正面与谢庆对上。
“随,小悠哥哥的。”夜梦令抓紧他的右手臂,皱着眉道:“要是他…他若是出手动你,我……。”
夜梦令在担心,如今自己没有能力护若无因,就这样细细的看着对方。
若无因略微偏头,就瞧见他的顾虑,于是道:“没事的,梦令。”
另一只手贴在他手背上,像是在安抚。
“这具身体根本就不会痛。”
“不会痛?”夜梦令一振。
眼前人一具有灵魂的尸体。
若无因冲着他笑道:“而且受伤了,也会很快愈合。”
瞬间,夜梦令觉得他不对,若无因没说什么,他明白从尸体长出肉身,很荒谬,对吧。
“所以,我不怕他。”
若无因整理着床铺,自觉挪到里侧,将外侧位置留给夜梦令。
“只是担心…小悠哥哥。”现在的他没有任何能力。
若无因躺下,放松:“别夜长梦多,过来睡觉吧,明天一早或者晚一点再去。”
“在说了,我在的。”若无因闭上了眼,把自己闷在被子里。
夜梦令吹熄屋内的烛火。
黑暗中,他轻轻贴上若无因的后背,手臂环住对方腰际:“小悠哥哥,要是我当初没有听你的……”指尖揪住衣料,“是不是就能护下你?”
怀抱收得很紧。若无因在他臂弯里微微一动,终究默许了这份逾越的亲近。
夜深时,隔壁传来窸窣声响。
“哥哥,你抢我被子了……”夜思雾迷迷糊糊地嘟囔。
见兄长酣睡不醒,他委屈地缩成一团:“呜呜呜……我要冻死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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