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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练习、考级、练习、考级，偶尔被理凰拎出去晒太阳，日子一天天过去，云空愿以惊人的速度迅速成长。
鴗鸟慎一郎双手交叉抵在鼻尖，锐利的眼神紧紧跟随场上飘然的身影。
收手，转……很好，就是现在！
起跳！
比初见时高挑几分的身影高高跃起，在空中旋转。同龄人乃至有些老手做这些动作都不免狼狈，但那些限制对他来说却仿佛不存在，自如地自如地带着滞空感，显得身轻如燕，优雅飘逸。
咔嚓。
少年很快稳住身子，浮腿高抬，完成又一个2Lz。
鴗鸟慎一郎轻轻叹了口气。
明明已经教了云空愿一段时间，却还是控制不住为这种天赋感到心惊。
从去年年末到今年夏天，半年多一点，就已经差不多赶上理凰了。
不过，落冰还是有点不稳，滑行再快点会更好，腿部爆发力也不够。
这都需要时间。
鴗鸟慎一郎若有所思地看着自觉练习其他动作的云空愿。
或许可以揠苗助长一下？如果是小愿的话，会迅速伸长根茎，更茁壮地成长吧。
他翻出手机点进云空愿的数据表，最后确认一遍，给老友发去信息。
——————
“这位是狮子堂教练，当年日本第一的速滑选手。这是云空愿，我的学生。”
几日后，站在另一个场馆，鴗鸟慎一郎介绍着彼此。
因为妄想症的缘故，云空愿只看见狮子堂教练的轮廓，是个顶着一头炸毛的爽朗高大男子。
“豁———！这就是慎一郎你说的那个第一跳即二周跳、半年就学会五种二周跳、升上五级、头脑聪明还长得超级可爱的那个绝世天才吗？”
狮子堂教练双手叉腰，声音洪亮，一连串的话像大运一样撞过来。
云空愿：好多限定词，肺活量真大。
鴗鸟慎一郎：……他没说的那么夸张。
“那么！按照约定，我会将你当作速滑选手看待。”
“不会手下留情的。”
狮子堂教练猛地俯身凑近云空愿，声音压低些，耀橙色的瞳孔燃着炽热的火焰，显得格外认真。
云空愿对上他的视线，冰凉的澄绿色瞳孔深处好似也被勾起一熄火苗，在湖水深处摇曳。
“当然，请多指教。”
狮子堂教练大笑着拍拍他的肩，力气大到让云空愿整个人都晃了三晃。直到接收到鴗鸟慎一郎警告的眼神，他才心虚地意识到这点，掩饰般轻柔地摸摸拍到的地方。
鴗鸟慎一郎不动声色地拍掉狮子堂教练的手，微微弯腰嘱咐道：“我们的计划是让狮子堂教练带你练习一个月，上午在他这里训练，下午是休息和基础练习，晚上再是花滑训练。身体的疲劳度会很大，所以一定要多多休息，不要落下病，明白吗？”
虽然之前已经和云空愿说过了，但是鴗鸟慎一郎还是不放心。
这孩子，如果没人叫他休息，他就会不知疲倦地坚持练习，像八音盒上永不停歇的芭蕾舞者。
这次交给狮子堂训练，他又要忙俱乐部的事，实在是鞭长莫及，放心不下。
云空愿点点头。视觉能力的缺失让身体的感官更加敏感，很多次身子痛得不行了，他也只疑心其实根本没到那个该停的度，所以咬牙接着练。
但既然翠鸟老师都说了那么多次了，他会好好根据网络上平均9岁男童的身体数据进行调整的。
“好的！那么宝贝选手请上道，鸡妈妈教练就作壁旁观吧！”狮子堂教练拍手，明显挤兑好友笑着说。
鴗鸟慎一郎没理他，最后摸摸云空愿的脑袋，就去到监控器前。
狮子堂教练也不觉得讨了没趣，带云空愿去休息室换鞋。
云空愿看着狮子堂教练拿出一双速滑专用的冰鞋，洁白崭新，只是歪七扭八地画着许多奇怪的图案。
狮子堂教练单膝跪下给云空愿换上，边说：“这是我女儿星罗备用的，花滑的冰鞋冰刃和速滑的不一样，我问慎一郎说是你和星罗鞋码差不多，干脆就用她的好了。”
看得出狮子堂星罗是一个非常开朗的小女孩。云空愿侧过鞋面看看，发现画的是狮子、太阳、花和星星。即使看不到色彩，也能想象出洁白冰鞋上五彩缤纷的样子。
狮子堂教练带着云空愿到入场口，收好换下来的保护套，等云空愿适应了不同的冰刃后，又指使起其他教练腾空间。
“oi！村上！带着孩子们让让，我这边测下速！”
远远地，村上教练吼了一声算作回应，示意几个精壮的男生别在场边休息。
像是猴王带动群猿，各种或表示欢迎或是调笑的嘿吼声不断。
原来不是狮子堂教练一个人如此，而是大家都这样吗？
祈祷不要被同化，他暂时还想当人。
云空愿默默在起跑点站定。明明冰场的规格是一样的，他却觉得速滑馆的冰场要更长些，或许是因为此时冰场不再是任他肆意的舞台，而是绵延的规整跑道。
“好！从这里开始用尽全力滑三圈，第三圈冲刺，我会报数。准备好了吗？！”
“三、二、一，跑！”
一声哨响，云空愿当即一脚蹬开，向前滑了很远。和花滑不一样，速滑时的风更规整，也更大声叫嚣着加速加速再加速！！
到了拐角的地方，他压下想起跳的本能，侧身保持平衡，感受与跳跃时截然不同的离心力作用在身上。
虽说在速滑时大家下意识用上长跑那套，包括狮子堂教练刚刚说的也是“跑”，而不是“滑”，速滑到底是不一样。
首先姿势很别扭，或许是云空愿平时挺惯了背的缘故，骤然弯下身来还要保持长时间便感到脊椎上有一节骨头向外突出地疼。
其次气息也不一样，连活动开的身体也无法驱散的寒气直往肺里灌，带着隐隐腥气，比冬天长跑还可厌。
三圈结束，云空愿只觉得浑身酸痛，竟是比花滑还要累上三分。
他累得驼了背喘气，本想挺回习惯的弧度，可没有一丝力气，索性就这么难受着。
狮子堂教练读完表，对着鴗鸟慎一郎挑眉：“不错的成绩。你到底想把他训练到什么程度？不担心训练多了，他可就习惯速滑，白白失了一个花滑小天才？”
鴗鸟慎一郎只是淡淡地说：“只是对花滑运动员来说不错。他的体能比之前好了很多，但是还够不上花滑顶尖的行列及格线。小愿的天赋很厉害，不能被身体拖累了。”
“行！那我就可劲折腾他了哈。”狮子堂教练爽朗大笑，转头不轻不重拍了下云空愿的肩。“走吧，小愿？我带你去地面训练室熟悉器材。”
鴗鸟慎一郎还要处理俱乐部的事，确定云空愿适应后，就走了。
他们拐到一间健身房前，狮子堂教练的女儿狮子堂星罗早早坐在地上吃巧克力棒了。
“巧克力棒真好吃！！！”狮子堂星罗高高蹦起，橙金色的头发炸开又落下。
注意到门口的动静，她转头和来人对上视线。
“哦—————！！！！”
云空愿眼睁睁看着那双落有璀璨星芒的眼睛一点点亮起，整个人背后无名地提起士气。
“你就是那个传说中天使脸蛋恶魔天赋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的那个绝世、超级天才吗！”
青出于蓝的夸张。
云空愿偷偷想着，上前打了个招呼：“我是云空愿，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哦哦哦！！请多指教！”她一骨碌爬起，踉跄两步抓住云空愿的手使劲上下晃动。
“我是狮子堂星罗，未来的第一速滑运动员！”
狮子堂真的很有劲。云空愿适时收回手，掐紧指尖，一边缓解手臂的麻痛。
狮子堂教练哈哈一笑，推着云空愿网测速剂走，边道：“星罗，还不去做训练？”
狮子堂星罗本来想跟过来，闻言只得收回脚步，顺带在空中踢了个弯。
“这个呢，看起来像跑步机的东西，实际就是跑步机。”
什么废话？
“总归是练体能的，这里还有制氧按钮。”
一排黑亮的测速机整整齐齐摆在一起，此时上面格外空阔，只有一个高中生年纪的男生呆在上面。
听到他们的声音，高中生纠结再三，还是扛住疲劳，八卦地像右看。
小孩待在那里，乖乖听着讲解。夏日明亮的光经过玻璃窗的削弱，带着一片暖意懒洋洋地泼在地面上，几注金芒撒在他的米白色的发丝上，点缀着金色与光泽。
小孩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清绿色湖水般的眼浸在阳光中，泛起金灿的涟漪。
高中生只一瞬失神，差点从器材上掉下去。
他连忙回头，安心对抗起胸口的酸痛。
云空愿没在意，只是认识一圈古怪的道具，顺便了解自己的训练量后，只有一种“这世界果然想谋害朕”的感觉。
他插在兜里的手解锁手机，精准点开小群，往里面盲打了这一段感悟。
狼崎光和理凰还在上上午的课，没回。
由此他更感受到了一种成人的忧郁，亲爱的朋友，等你看到这条短信，我已经死了，请一定要挂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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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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