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末之曙

　　想到这个结果的时候，言光寒也被自己大胆的结论吓到了。

　　只是死地一个村庄，也只有这样的解释，才能阐明这里的种种诡异的迹象。

　　再看韩星昀。

　　没有一个省心的，平时教的全部还给自己了，一点都不带保留的那种，幸亏自己又来快一步，要不然韩星昀又要准备上去劫人了。

　　回去必须叫他们全抄法典，要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出去丢他言光寒的脸。

　　愚昧的村民将那三个村民绑死在柱子上，在一声盖过一声的喊叫声后，那三个人被处予极刑。

　　「愿凌迟之痕，洗涤灵魂」

　　「愿五马分尸，将血散地」

　　「愿腰斩之炀，萦血回响」

　　一声声的绝望的喊叫声充斥着所有人的耳膜之中，零散的血迹，碎成千片的肉渣。

　　老妪举起一盆温热的血液，将自己从上到下淋遍所有身体，猩红的瞳孔中扭曲着最原始的欲望。

　　他们把两个人像丢柴火一样，随意的丢进去，所有人都手紧紧牵着，同时上下舞动着。

　　他们几近癫狂的欢叫…吼叫声，盖过了波涛汹涌的江水，踮起光滑的脚尖，踩着暗红的血沚，载歌载舞的歌颂河神的伟大。

　　“他们……疯了吗？”韩星语悲怆注视着尸身未凉的两具尸体。

　　韩星鱼总算是恢复一些力气，扫了一眼，又看了旁边自己的好弟弟和师尊，发现这两个人跟没事一样，安慰了韩星语一下就跟着言光寒走了。

　　天空依旧还是墨色一般，居然还飘起细细的雨丝起来，四人打着四把伞走在石阶路上，一时间沉闷的可怕。

　　现在最厉害的人言光寒已经压制自己大半修为，眼下想不缺胳膊少腿的想走出去，基本不太可能。

　　“对了”言光寒步子一顿，“你们认真听过古典课和方舆课吗？”

　　韩星鱼默默举手起来，言光寒表情像是松了一口气，带头走向一个与客栈相反的方向。

　　好奇宝宝韩星昀又发问了。

　　“师尊师尊，我们这是要干啥去？”

　　“盗墓”

　　韩星昀：……

　　韩星鱼：……

　　韩星语：……

　　大晚上的，本来就怕鬼，而且这个村子还是信仰邪神的，结果现在还要去刨人家的墓？生怕自己死不了吗？

　　三人面露难色，在言光寒看不到的地方疯狂打手语，手和嘴都快要磨出火星子来了，也不敢去跟言光寒说。

　　“你们最好安分一点，别以为我不知道。”

　　三人齐齐噤声。

　　抱着必死的决心前往万河村的墓地了。

　　去往墓地路上，总能听见不绝于耳的乌鸦叫声，嘶哑而凌厉，走在树荫底下，重重叠叠的树荫跟恶魔般张牙舞爪，偶尔还阵阵阴风，让人背后发凉。

　　韩星语本来胆子就小，手指紧紧攥着黄纸，柳眉俊俏死死盯着各个方向，生怕一不留神鬼就冲到自己身边了。

　　手中的火焰忽明忽暗，几人在高空俯瞰就是几个小点，穿过阻挡阴气的树林之后，就是一片平坦开阔的平地。

　　对的，想得没错。

　　全是数都数不过来坟和墓。

　　韩星语哪里见过瘆人的场面，双腿跟筛糠一样在不停使唤的抖，韩星鱼站在她身后才没有那么紧张。

　　“师尊，你们先进去吧。”韩星鱼指了指旁边，“我和姐姐去那边，要不然她胆子小，会被吓哭的。”

　　言光寒点头允许了，撇了一眼旁边想逃跑的韩星昀，后者乖乖的跑了回来，拿起铁锹就开工。

　　言光寒专门挑大墓，发现里面有一些跟随入葬的书，也倒有一些意思，提着灯翻阅着。

　　“哥，姐，你们被拉入的梦境大概是什么样的？”韩星昀把铁锹丢在旁边。

　　“三百年前，万河村才估计行成不久，虽然位于结界交汇处，但那时候还算牢固，所以人民安居乐业。”

　　韩星昀反问：“那为什么还要称是梦魇？”

　　“那是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人身负重伤……不，是濒死状态来到了这里，他的脸庞被迷糊了，然后杀死当地的一直威胁的裂兽，人民就自然而然把他奉为神。”

　　“等等……？”韩星昀察觉出来逻辑不对，“结界牢固哪里来的裂兽？”

　　韩星鱼耸了耸肩：“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在翻开古书的言光寒也有些发现，自那位被称为“神明”离世之后，本来依河而建的万河村，水位开始变得飘忽不定。

　　这可是一个致命的弱点。

　　而且这里的结界力量日削月减，等到一百年前，已经弱到无法庇护这里，裂兽时常出现，“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注1）

　　所以万河村才举村变迁，但不到三月时间，竟然又搬了回来，本来脆弱无比的结界竟然没有裂兽入侵。

　　古籍只记载到这里，剩下的页数，好像被什么人给撕去了，言光寒拎着本子往下走。

　　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阳光终于普照大地，令人恶寒的感觉已经随着太阳褪去。

　　“嘶——？”韩星昀眼尖看到了一簇黑色，有些疑惑快步朝着走过去。

　　没有想到是一个熟人。

　　在万河村下面村庄的那个小女孩。

　　可是外面有结界，连言光寒进来都要自降修为，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孩子是怎么进来的？
　　“哥哥……好”小女孩腼腆的说着，“我是来给我父母送花的，他们就在这里长眠了。”

　　“你进来的时候没有感觉到有东西阻挡吗？”言光寒蹲下身子温声询问。

　　“没有呀，大哥哥，我没有感受到什么东西，就跟正常一样。”

　　那就奇了怪了。

　　韩星昀比较不太喜欢跟小孩子接触，就把韩星语叫过来沟通，自己则是接过言光寒手里面的古籍。

　　女孩在聊了一会之后，就沿着下山路一路小跑，消失在道路尽头，而韩星语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走过来。

　　“你们……把人家……父母的坟给刨了。”

　　言光寒不争气的就涨得通红，轻咳一声以此掩饰自己的尴尬，发现三个人幽幽都盯着他，很不自在的把头撇了过去。

　　韩星语把刚刚小女孩说的全部复述一遍：“她被撞了一下，想起来自己是万河村的孩子，叫汉晓晓，然后外婆叫她上这里来看看父母。”
　　“所以……我们就当着人家的面，把她父母坟给刨了？”韩星昀语气绝望。

　　“目前看来是的。”

　　“对了。”韩星语想到了重要的信息，“她说‘你看，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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