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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报警了
台下多得是看热闹的人。
“黎董,黎太太,你们真是好福气啊。”
“是啊是啊,还得是你们,教养出如此优秀知礼的孩子,我们家那不成器的要是能比得上你这宝贝女儿的一半,我们就烧高香了。”
……
黎语歆浅笑,手指捂着额头:
“不好意思诸位,我有些头晕,就不奉陪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上了二楼。
这场宴会,名为认亲宴,其实不过是他们为了名流聚会找的一个由头罢了。
能参加这宴会的宾客,个个都是人精。
他们未必看不穿黎雨诺拙劣的演技,也未必真心觉得黎家家风清正,家庭和睦。
只是他们清楚黎永昌唯利是图的本质,只要装聋作哑,再说几句阿谀奉承的场面话,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何乐而不为呢?
黎语歆本来王休息室去,却发现黎雨诺跟了上来,她略微勾唇,随手抓了一个侍应生礼貌问道:
“请问休息室怎么走?”
侍应生垂眼,黎语歆的声音自他头顶灌下:
“怎么了吗?”
侍应生连忙道:
“没…没什么…黎小姐,请随我来。”
行至长廊边,他伸手指了一个方向:
“走廊尽头那间就是了,黎小姐。”
黎语歆抬头瞥了一眼墙上的摄像头,而后轻轻点了点头:
“嗯,谢谢。”
黎语歆推门而入,房间未开主灯,仅两盏射灯打在那幅还未来得及加任何防护的立轴国画上。
只可惜,画作似乎已被肆意漫开的红酒渍以及飞溅的墨痕毁了。
而作案工具就放在面前的桌子上,这一切再明显不过。
她嘴角勾勒出一丝讥讽,拿出手机,打开了与“晦暮”的聊天页面,看着历史消息里对方发来的画作原图。
墨色晕染出清远出尘的意境,恍然一句“”明月松间照”的具象。
[我看到你这副画,不过它好像已经不能拿去做展览了。]
对面发来三个问号和一个叹号,随后又来了一句:
[还能救吗?]
黎语歆的手机对准那画,咔嚓一声,闪光灯亮起的刹那,门被猛地推开。
黎雨诺一进门就冲到了那画的跟前,她先是看向那副画,然后做出一副浮夸的惊讶表情,十分难过的指责黎语歆:
“姐姐,你怎么能这样做!”
就算是你对我有意见也不能…这可是要送给奶奶的,你怎么能就这样把它毁了,你太过分了……”
黎语歆平静地看向她的脸,丝毫没有被她带偏:
“我做什么了?”
黎雨诺声音透着一丝委屈:
“姐姐,你别这样,我知道你…”
黎语歆可以忍受各式各样的病人,但确忍不了这样的装货,她再一次言辞犀利的重复了一遍:
“我做什么了,请先拿出证据再说话,别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套。”
身后跟着的那群不明真相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而她们的母亲兰琴香心里却早已站了队:
“语歆,你对我们有怨我们能理解,可是你也不能把气撒到小诺身上啊!”
“这画可是小诺好不容易从倪暮大师那儿得来的千金难求,你这可是…哎!”
黎语歆丝毫不慌:
“我已经说过了,不是我做的,既然你们不信那就报警,我相信警察叔叔会还我一个清白。”
在他们认定你有罪的时候,所有的辩解都将毫无意义。
而且她也没兴趣通过嘴炮来博取生机。
黎雨诺可能没有想过黎语歆的情绪丝毫不受影响,立刻伸手,语气掷地有声:
“不能报警!”
“不好意思呢,我已经报警了,你的话太多了。”
黎语歆将手机怼在她面前晃了晃,而后转脸看向那副被毁的画:
“倪暮的画作一直价值不菲,这一副市值至少三千万,这可是一笔巨大的损失,我想警方一定能调查清楚,给你我一个交代吧!”
随即,她转脸,扫了一眼在场的吃瓜群众,着重看了看站在一旁一直保持静默的老狐狸黎永昌,和分不清好赖的兰琴香。
最终将目光转回到黎雨诺的脸上,唇角微微勾起:
“我们就在这等着吧,放心,咱们这市中心交通发达,不会让各位等太久的。”
“真相马上就会大白。”
背对着群众的黎雨诺咬牙切齿,用只有她们二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了一句:
“别太得意。”
黎语歆与黎雨诺对视,藏在眼底深处的那一丝兴奋逐渐显现:
“想陷害我的那个人…还是太大意了啊,居然想到用这种泼墨泼红酒的方式毁掉画陷害我。”
“红酒边缘已完全干涸发暗,已经形成了稳定的沉淀晕染层,与墨线交融的渗透状态也表明,液体接触画面状态至少超过半小时。”
“而我,满打满算好像也就待了八分钟?”
“这样看来那个人真像个小丑,你说是吧,小诺?”
黎雨诺还在做最后挣扎,她上前几步抓住黎语歆微微抬起的手臂,压低了声音:
“有本事你打我啊!”
黎语歆突然有些可怜她了,或许黎雨诺也是需要被治疗的脑子不正常的病患。
思绪未断,却听黎雨诺大叫一声,捂着脸倒在了地上。
黎语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然后居高临下的看向坐在地上装可怜的黎雨诺,等着她接下来的表演。
果然。
“姐姐,就算是我错怪了你,你也不能…”
她往地上一坐,哭的梨花带雨,兰琴香赶紧上前去扶,她难得的硬气了一回:
“黎语歆小诺也是太着急了所以才错怪了你,她是你妹妹,就算犯了错,你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啊!
“”你…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女儿啊!”
看戏的路人只管吃瓜,也是学聪明了,没敢多说话。
只是明显有几位面部表情非常局促,想要离开,却被人群中另一个人拦住。
黎语歆弯下腰,笑容肆意:
“真希望没我这个女儿?这最后一句话才是您真心话吧,黎夫人。”
黎语歆哼了几声小调,漫不经心的看着狼狈的二人:
“嗯~——,本来呢,我就没打算回你们黎家,是你们死缠烂打逼着我回来,我才回来尝尝这咸淡。”
黎语歆瞥了她们一眼,意味深长的补充了一句:
“哦,我是说的是尝尝食物咸淡,不是你们,别误会。”
“本来这场宴会相安无事的走个过场也就罢了,可是有些人啊,偏不让我安生。”
几名警察清开人群进来画室,其中为首的一人亮明了自己的警官证,然后道:
“谁报的警?”
黎语歆笑着站了出来:
“警察同志,是我报的警,不过我现在还想再加上一条——”
她拉长了声音,而后从手包中取出一个深色绒面证件夹,流畅地打开。
左侧是深绿色《执业医师资格证》与《心理诊所执业许可证》。
右侧则是一张特殊的黑金色卡片上面清晰印着"市公安局特聘心理顾问"的徽章以及她的照片与编号。
“警官同志,有人诬陷我实施人身伤害。
“而根据我的专业观察,她的行为模式呈现出显著的表演型被害妄想与攻击性转移特征,我建议对其启动精神状况司法评估程序。"
黎雨诺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愤怒的冲向黎语歆,被两名警官及时架住,她疯狂挣扎,眼底的恨意如烈焰般燃烧:
“你说谁是精神病!”
她声音嘶哑又疯魔:
“黎语歆,凭什么,凭什么你是黎家正牌的千金大小姐,凭什么你想回来就能回来!”
“我告诉你,黎家的一切都是我的,都是我的,你听到了吗,都是我的!你和那个黎晓辰什么也得不到!”
黎语歆依旧平静无波的面对她,仿佛没有什么能够激起她心中漾起波澜。
越是这样,黎雨诺就越是恨她:
“你装什么清高,说什么永远不见,最后还不是回来了,你不就是为了钱吗?”
“一听到可以嫁入豪门,就像条狗一样屁颠屁颠的跑回来对着他们摇尾巴。”
“还要和他们这群眼里没有你的人演什么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啊呸!恶心!”
“我才是黎家唯一的女儿,唯一的继承人,你们都得滚蛋…都是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你别想抢走…”
黎雨诺早已陷入自己的世界不可自拔了,她语无伦次,时不时发出既傻又疯笑声,让人避之不及。
为首的警官似乎认出了黎语歆:
“黎小姐,看来你说的这个情况确实存在,我们要将她先带回去。”
沉默得和死了一样的黎永昌终于有了动作,他上前一步,附带上一个讨好的和善笑容:
“警官,这再怎么说也是我们黎家自己的家事,而且就这点事也不至于进局子…”
黎语歆冷笑一声,手指触及脖颈白玫瑰颈饰,从花心里取下一枚微型摄像头,递给了那名警官:
“由于我的职业习惯,也为了以防万一,我会随身佩戴微型摄像头。”
她重新拿起手机:
监控内容同步传到我的手机,刚才我有没有打她,一看便知。”
警官接过手机查看了内容,视频清楚的显示是黎雨诺抓着黎语歆的手不放,而后故意后仰摔倒的。
整个过程都是她自导自演,只不过房间灯光有些暗,再加上角度问题,站在门边的那些人根本看不到。
黎永昌还想说什么,却见倪暮从门外赶来,众人为她让出一条道。
“听说我的画被人恶意损坏,我来看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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