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暖还寒时

　　办公室里，宋予希和崔冉在数试卷。办公室门忽然开了，又进来几个学生，也是各班课代表，来拿作业或者听老师说作业。
　　吵嚷的声音路过办公室门口，一时安静不下来。
　　宋予希抬头看了眼门口。
　　恰好此时门口走进来了徐舒然。
　　宋予希疑惑：他怎么来了？

　　他双脚带风似的，直接走过来问：“还要拿哪些？”
　　班主任见他来了，觉得来了个体力工，说：“正好，你来数这一堆，这是明天的作业。”
　　徐舒然就站到宋予希旁边开始数一摞卷子。他动作很麻利，帮五班的也数出来了。崔冉抱着卷子，眨着亮晶晶的眼睛跟他说谢谢。
　　离开办公室回班时，三人没什么话题，崔冉渐渐走在前面越来越快，宋予希和徐舒然不知不觉走得慢下来。
　　“你怎么走这么慢啊？”宋予希不解，小声问，“把我速度都带下来了。”
　　“大姐，”徐舒然说，“是你越走越慢好吗？我跟着你的速度。”
　　“哦。”宋予希，“不早说，我是跟着你啊。”
　　“……”
　　此时两个六班的同学出来接水，看到宋予希，笑着说祝她生日快乐，宋予希也笑笑，说谢谢。
　　崔冉回头，眨眨眼：“浅浅你生日啊？”
　　宋予希点头，崔然笑了，跑回来一起走问：“今天也是我生日哎，你阳历还是阴历啊？”
　　崔冉热情地宋予希有点不习惯，倒也微笑着回答了：“阳历。”
　　崔冉：“嘿嘿，十一月十五号，那咱俩都是射手座。”

　　到班级门口时崔冉让宋予希等一下，然后飞快跑进自己班教室。宋予希呆呆地站在原地。
　　徐舒然拿走宋予希手里的卷子，说：“那你等着吧。”他就回教室了。
　　宋予希抓抓脸腮，就站在这等着了。
　　不一会儿，崔冉拿了一包糖出来送给她：“生日快乐。”
　　宋予希道了谢。心想是不是应该回送什么，毕竟也是崔冉的生日。不回礼不礼貌的。

　　宋予希拿着糖回到班级，坐回座位，将作业卷子放进桌洞等下节课课间再发，然后又翻翻桌洞和书包，找找有什么东西可以送给崔冉，发现没什么可送之后，宋予希陷入迷茫。
　　要不等下午再送？
　　她点点头，肯定了自己这个想法。
　　旁边的人忽然笑喷出声，宋予希看过去，只见徐舒然翻着杂志在笑。
　　宋予希：“英语杂志上还有笑话？”
　　“没有。”徐舒然说，“我边上有一个。”
　　宋予希：“？”
　　徐舒然：“你盯着你干干净净的桌子点头，是个人都会笑的好吧。不能怪我，只能怪你，太奇怪。”
　　“我在肯定我的想法。”宋予希说，“你觉得我下午送什么给崔冉好？”
　　“我怎么知道？”徐舒然说，“想送什么就送什么呗，自由发挥。当然，送我的礼物需要你特别认真对待。”
　　“你送的什么？”宋予希问。
　　“我？送什么？”徐舒然不解地看她，“我和她又不熟，我送什么？”
　　“你和她不熟？”人家来找英语课代表都点名找你，你还不熟呢。
　　“干嘛？”徐舒然似乎觉得她这个眼神挺吓人，“我就有一张饭卡。还有我告诉你，你不能拿我饭卡回礼啊。”
　　“哦。”宋予希说。

　　第二天，班里谣言四起。关于徐舒然和隔壁五班的崔冉。有人说见到他们两个一起去水房接水。
　　对此，徐舒然当做没听到，没任何表态。
　　直到中午放学高骏忍不住直接问了，徐舒然才说：“啊？我还以为我们达成了默契的共识，对于这种无聊的谣言视而不见呢。”
　　楚筱玥：“那你跟人家一起去接水？”
　　“楚兄弟，你这话说的，”徐舒然无语，“大家被分到一个班还是缘分呢，我怎么就不能去接水的路上正好遇到人家呢。”
　　宋予希默默装好书包，问他们：“教室都快空了，吃饭去吧。”
　　其他三人看她。
　　高骏：“我们在这八卦呢，你还想着吃饭？”
　　楚筱玥：“浅浅一点不好奇欸。”
　　宋予希瞥了徐舒然一眼：“有什么可好奇的。”她拉着楚筱玥走，“快走啦，食堂快没饭了。”
　　徐舒然看着宋予希和楚筱玥从教室后门出去。
　　高骏悄咪咪说：“兄弟你们真没事？”
　　徐舒然推开他：“我不早恋。”
　　“学霸的觉悟？”
　　“你知道就好。”徐舒然拎着书包走了。
　　高骏拽着一张卷子，连忙跟上：“慢点慢点，教教我这道题咋解出来的啊！”

　　中午的食堂人少，沉闷。较为安静。阳光被云层遮盖，食堂里黑压压的像被罩在森林里。
　　宋予希和楚筱玥在食堂吃馄饨。
　　偶尔有人端着餐盘从旁边路过。
　　楚筱玥吐槽学校里的没有学校门口那家店好吃的。宋予希尝了尝，感觉都差不多，却似乎真的差点事。等周六出去再去吃一次吧。
　　“哎，浅浅，你看崔冉。”
　　宋予希看到窗口后的队伍里，崔冉站在里面，亭亭玉立，美得很显眼。宋予希看了看，低头吃馄饨。

　　“浅浅！”崔冉突然端着盘子出现在宋予希面前。
　　宋予希一愣，看着对方。只见对方冲着自己盈盈笑着。崔冉从餐盘里拿出一只鸡腿放到她碗里，说：“上次我看到徐舒然抢了你一只鸡腿，这个补给你吧！”
　　宋予希：“？”
　　楚筱玥：“为什么啊？”
　　崔冉：“哦，我是觉得他这样很不好，没别的意思。”然后崔冉就和同行的同学离开了。
　　宋予希眨眨眼，盯着泡在馄饨汤里的鸡腿，然后抬头看看楚筱玥。楚筱玥也眨眨眼。

　　下午午读，延续着中午头的沉闷。十一月中旬的天气转凉，刚到教室来的热气都散完了，宋予希又从桌洞里将外套拿出来穿上。
　　徐舒然写着物理题，忽然甩了甩笔，然后发现彻底没水了，扭头跟宋予希说：“兄弟，借只笔。”
　　宋予希目光扫他桌子:“你笔袋呢？”
　　“家里。”
　　宋予希拿了只笔给他。
　　打了第一节课的预备铃声，同学们纷纷放下手下在做的试题，揉揉眼睛短暂休息。也有不休息的同学，比如宋予希。
　　徐舒然看她奋笔疾书也不打扰她。等她写完这道题后，说：“你又咋了？”
　　宋予希：“？”
　　宋予希：“我又咋了？”
　　徐舒然：“又沉默了。”
　　宋予希：“我没有啊。”
　　徐舒然：“那是我的错觉？”
　　“嗯。”

　　下午两节课后课间操，课间操结束回到教室，宋予希复习下节语文课要抽查背诵的诗词。
　　徐舒然也在翻书。
　　教室后面乱糟糟的，忽然有声响亮的声音响起：“——英语课代表！”
　　宋予希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崔冉在外面等，宋予希转回头来说：“你去吧。”
　　徐舒然：“你偷懒？一起。”
　　“我不去。”宋予希说。
　　徐舒然不知所以地起身了。宋予希回头，看到后门口崔冉和徐舒然在说话，徐舒然靠着门，崔冉站在教室门口，不知道说什么，但看起来聊得很投机。
　　阳光照在徐舒然身上，他眼底闪着细碎的光。他看向教室的时候，宋予希转回头来。

　　等徐舒然回来，他立刻把一摞新卷子给她：“这是作业，你分一下吧。”
　　宋予希接过来放进桌洞，继续写题。
　　徐舒然：“？”
　　许是被宋予希这么好说话的态度惊讶到，徐舒然反映了好几秒没搞清楚什么情况。
　　上课铃响。
　　徐舒然见她做题认真，他也就没说话了。

　　结果两人一直就没话说了。
　　找宋予希说话她态度也比较消极。
　　徐舒然觉得宋予希不搭理自己可能是因为他不想发卷子让她发。
　　晚上第一节自习上完，徐舒然真不想冷下去了，说：“不是，我就是觉得分卷子这种细密的活你们女生比较有耐心吗？不想分以后我来就是了呗。”
　　宋予希停了停，从桌洞拿出一摞卷子：“这是明天的，你分吧。”
　　徐舒然：“……”
　　徐舒然没说什么，把卷子拿了过去。

　　宋予希还是没有说话，徐舒然也不跟她说话了。
　　宋予希忽然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同学之间不和谐不好。刚好有道不会的化学题，就把练习册推了推过去，问这道题怎么做。
　　徐舒然像机器人似的，生硬地讲完这道题。然后题讲完，就没话说了。
　　宋予希绞尽脑汁，挑了个话题：“你和崔冉什么关系啊？”
　　徐舒然：“同学，校友。”
　　“那她今天帮你还我鸡腿。”
　　“什么？”徐舒然反应了反应，“跟我没关系。我还你鸡腿干嘛？”
　　“……”宋予希被他理所当然的态度无语到。
　　“她为什么要替我还？”徐舒然说。
　　“我怎么知道？”
　　“反正你别听别人乱说，”徐舒然说，“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用不着别人帮我出面。”
　　“哦。”宋予希说，“我还以为你早恋。”
　　“……”徐舒然说，“怎么可能？我以后的女朋友得是顶漂亮的。”
　　“崔冉还不够漂亮啊？”
　　“没觉得。”他说。
　　“那你聊得还很开心？”
　　“我跟你聊得也很开心。”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你是说你觉得我丑呗？”
　　“不是，”徐舒然往后靠了靠，“误会了。”
　　宋予希咬牙：“高考前真不想和你说话了。”
　　“没事，”徐舒然说，“那就高考后再说呗，反正也快了。”
　　“行。”
　　“行啊。”
　　两人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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