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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什么?”踏雪冲出来,拿了书信看。
杨柳和杨岸凑着,看起了这封信。大概意思是,疯马所伤的人,死了。他家里人,告语儿纵马。
姜家正要把马场卖了,就那么正好,那个人也死了?上官洵在信里还说了,有人趁火打劫,压着其他马场不要出价。
“果然是好心计。”杨岸沉稳地捋清思路,“姜伯父曾说过,有一个兵部高官子弟,来劝说他做伪证。只要姜家出面,他就平了这事。”
“阿兄可知道是哪位?”
杨岸沉吟片刻,“南京兵部钱侍郎的独子。”
“可是,”杨柳也加入了,“姜伯父说,钱侍郎为官不错,钱公子也恭敬有礼,只说是查明真伪。姜家说了缘由,他也没再深究,还问语儿的事,他能帮什么忙。”
“是不是他,很难说。”元嘉帮着分析,“兵部想要,大可以让姜家报效。朝廷没有出面,难道有其他马场作祟?”
“我调配过香囊,那日……还用过,柳姐姐也知道。”踏雪心里着急,“语儿是被陷害的,她出门寻草场的时候,开春才多久,哪里有那么多花草。”
“趁火打劫的人是谁?”眉儿被他们惊醒,也起了床。
“阿洵信里没说,只怕查不出来。姜家的马场……”杨岸盘算着,“圣上武德充沛,大军出征,粮草、马匹、兵器、草药、军饷……只怕不是一人趁火打劫,而是数人想着分赃,僵持不下,给了我们回旋的余地。”他按照形势,做了部署:“我和元嘉在北京,找人找银两。杨柳,你带着眉儿和踏雪回苏州,看有哪些人能走动。”
杨柳点了点头,说道:“也好,也好。”
元嘉想起一事,“说起来,眉儿多年未回北京,也该去江夫人坟前磕个头……”
“已经这么多年了……”上官眉苦笑,眼泪滴了下来,“十年没有给娘扫墓了。大伯母去时,我要去辽东照管药山,也没有回来相送……”
“阿娘怎会和你计较。”元嘉轻声安慰她,“我爹爹走得早,家里全靠叔父和婶娘照拂。我娘一直盼着有个女儿,当初把你抱在手里,在她身边养到五岁。她要是见到你出落成大姑娘了,高兴还来不及呢。”
踏雪看眉儿落泪,也跟着啜泣,杨柳摸着她的头,小声说:“让他们两个说点悄悄话,我们到房里去。”
杨岸唤了一声杨柳:“你也跟着去。清明时节,祭祖的人多,说不定就有你失散的家人。”
“我……”杨柳红了眼圈,“你又惹我,我还要哄小雪呢。”
次日清晨,元嘉让陈伯驾车,把她姐妹三人送到京郊。
上官眉的生母江映月,就葬在离杨家不远的一处小小坟包里。石碑上刻着她的名字,没有杂草,规规整整的,和新坟一般。
“想必是元嘉哥哥常来清理……”眉儿下了车,往母亲碑前摆放了贡品,跪下磕了三个头。
春雨如牛毛,洋洋洒洒,裹着纸钱向远飘去。青山依旧,白骨成灰。新痛旧丧,都湮没在一阵阵啼哭中。
杨柳见到这个情形,也哭了起来,又夹着泪痕和踏雪强颜欢笑:“我……我都不知道去哪里祭拜父母……见着人家悲痛,心里也跟着难受……”
踏雪不知道说些什么,杨柳顿了顿,接着说:“我是一个孤女,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我只记得,有一个人把我扔到小树林的石头上。幸好老太爷救了我,不然就被虎狼果腹了。第一次见公子的时候,灯光刚好照着他的脸,我以为是鬼,又吓晕过去,他在耳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可是我一句也记不得了。”
“柳姐姐,把你扔在树林里的人,一定不是你的父母。”踏雪急忙说道,“你这个玉佩,是值钱的家当。上面还有你的生辰八字,足见他们把你当成掌上明珠。”
杨柳点了点头,破涕为笑:“大了我才知道,但凡幼小女童被掳掠,大多卖去扬州做瘦马。老太爷都说缠足遭老罪了,那段日子我连路都不会走,还是你哥哥照顾的我。”
“那柳姐姐近日,为何与哥哥生分了呀?”
杨柳脸上飞红,把踏雪推开了,“人家和你说贴己话,你就老想着打趣人。”
眉儿还想到大伯母坟前磕头,陈伯一直催促。三人没什么话,不久就回到长乐巷杨家。
踏雪碰到杨岸,打了个对眼,兄妹俩进了房间。她悠然坐下,拿大道:“上次拜托我的事……”
杨岸听到“上次拜托的事”,马上就服服帖帖,伺候踏雪坐下喝茶。她干脆东转转西转转,一会说他的东西怎么这么乱,一会说房间太热,就是要吊着他的胃口卖个关子。
“我说,哥哥,柳姐姐才出去半天,你就能把房间弄得这样。难怪柳姐姐都说你懒。陈婶没有帮你收拾吗?”踏雪转着转着,一个不经意间接过她哥哥手里的茶,顺势就坐了下来。
“杨柳说我懒?还是你说的?她们收得不好,杨柳收拾得才好。”杨岸对踏雪说的话将信将疑。
“你还好意思嫌弃别人。”踏雪顺手拿起手边的一本书,随便翻了一翻,“如果我没记错,你每次看完书都是随手一扔,每次都是柳姐姐帮你收好了顺便夹上书签,放在固定的位置,等着你下次看完再随手一扔。我要是柳姐姐,我肯定嫌弃死你了,谁没事给自己找个大爷伺候?”
“闲话少说。我上次叫你帮忙问的话,怎么样?”杨岸把椅子上的东西往床上一扔,腾了个位置也坐了下来。
踏雪一连声地叹气。“你之前还说过什么?”
“我……”杨岸顾左右而言他,“你就只说探到了什么口风。之前的事那不重要。”
“不说那我走了。”踏雪耍起了无赖。拿起脚来就要出去。
“别这样。”杨岸急急拦住妹妹,“既然来了,好歹说点。”
“估摸着,柳姐姐找到家人的时候,就是你们成亲的时候。”踏雪站了起来,“我话讲完了,你有事还是找正主详谈。”
杨岸拿她没办法,只能随她去了。
早在边关,踏雪就有个猜测,趁着还有半天时间,她回了上官老宅。
北京城太大,踏雪独自走了会,没寻到路。有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拉住了她,问道:“云贞小姐?”
这段时日在边关,被生人暗算过。踏雪暗地里留了个心眼,笑道:“是我。”
“不可能。”那个人瞪大了眼睛,“他们说神医娘娘重现,不可能是你。不可能有人,二十来年都不老……你是听到了南京的特赦,才回来的麽?”
踏雪点了点头,故弄玄虚。看来“神医娘娘”果然如她猜测,一开始是她外祖母,而后是她小姨母。
外公说过,舅父和小姨母是同一天下落不明的。找了这么多年,生死未卜。“神医娘娘”重现,官府还定为妖邪。
踏雪还未明了是敌是友,对方却神神叨叨的。有一支冷箭从踏雪右边飞过,差点打下那女子的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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