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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在进城前，侠士发现玩家时不时的把目光瞥向城门口的茶馆。
“口渴了吗？”侠士误以为他渴了，就往茶馆的方向走，“我去让老板娘沏壶茶吧。”
其实玩家只是想起来自己在游戏里做的茶馆日常和碰瓷侠客的非酋经历，但侠士这一提醒，让他也跟着望向那个穿着紫色长裙的女人。
日常做的多了，即便是玩家也能很快地想起这个女人的名字。
他看着赵云睿，也就是茶馆的老板娘三言两语地打发了惹事的小混混，然后向他们走来。
“见笑了两位客官，想喝点什么？”赵云睿看着玩家这毫不掩饰的观察目光也不恼，而是大大方方地笑着招呼着两人坐下。
她能感受出来，这位少侠的目光中毫无冒犯之意，更像是对她自己的好奇。
于是见多识广的老板娘口中的笑意更深了：“这位少侠，可看出了些什么？”
玩家收回目光，完全没注意赵云睿说了什么的他把目光放到了被店小二送上来的茶壶上。反倒是侠士已经完全习惯了他这副目中无人的模样，替他向老板娘道歉：“抱歉，我和大哥第一次来扬州城，对这里有些好奇。”
赵云睿看了看他们的年龄样貌和干脆利落的穿着，心里有些明了：“二位少侠这是打算闯江湖？”
侠士喝了一口茶，点点头：“老板娘这都看得出来？好厉害！”
赵云睿完全不在意，经营一家茶馆，她什么场面没见过，面对侠士的赞叹，便有些自豪地道：“老板娘我可以说是阅进天下人，历尽天下事。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我已经见过许多了。”
这引起了侠士好奇心：“哦？那老板娘能跟我说说，江湖该怎么去吗？”
赵云睿很喜欢这个漂亮懂礼貌的少侠，刚想回答，却被身边的一声响打断了。
“啪！”
玩家把只抿了一口水的茶杯放到桌子上，脸上的嫌弃让人看得清清楚楚。
侠士怔了一下，收回注意力，看了下他的模样，就了然道：“茶水不好喝么？”他喝惯了廉价的水，倒是一时没想起来问对方习不习惯。
还没等玩家开口，赵云睿就先轻笑一声：“看来这位少侠不习惯这壶茶。不过我们还有上等的好茶，少侠要试试吗？就是这价格要比桌上这壶贵上不少。”
于是不差钱的玩家点了一壶上好的青龙仙茗。
茶，贵有贵的道理。
青龙仙茗一被呈上来，茶香就从杯中弥散开来。
品茶，是一种细腻、内敛的艺术。轻酌慢饮，让茶香在唇齿间流淌，感受那份淡雅的甘甜。
但是侠士和玩家都不是那种风雅之人，最多只能评论说一句“不苦不涩”、“好喝”。
这仿佛暴殄天物的行为让一旁专门来品茶的茶客看了纷纷目瞪口呆。
无视了众人视线的玩家满意地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然后招手道：“再来九十九壶！”
“嘶！”
在茶客们怒视的目光中，侠士立刻把他的手按了下来，头疼道：“九十九壶你喝的完吗！你当是来进货的吗？！”
玩家眨眼：“我可以收进唔！”
被捂住了嘴的玩家只能眼睁睁看着侠士取消了他的订单。
先是被那“九十九”的数量震了一下的赵云睿回神道：“这位少侠，青龙仙茗这等的上号茶原料难寻，每天的产出都不多，最后一壶茶刚刚已经卖出了哦。”
好家伙，这她是第一次听说有人想一次性买这么多壶茶的，真是活久见。
一听好茶被卖完了，玩家顿时失落起来，跟侠士一样小口小口的喝起了剩下的茶。
品茶的期间，侠士好奇地打量着茶馆内外的其他人，有衣着华丽但风格简练一看就是行商之人，还有穿着破旧但干净整洁手中拿着干活工具的农人，甚至还有身披长袍腰间系着精致玉佩的世家公子等等，都是侠士之前几乎没有见过的人，只能说不愧是主城。
而玩家看似也在观察路人，但仔细看去，他的眼底并没有留下那些人的影子。
就在喝完最后一杯茶的时候，茶馆外突然传来一阵争执。
两人看去，就见一名藏剑弟子和一名霸刀弟子正在为了最后一壶青龙仙茗而争吵不停。
侠士想起刚才老板娘说的最后一壶茶被卖掉了，想必就是卖给了他们罢。收回视线，就看到坐在对面的便宜兄长正单手撑着下巴，兴致勃勃地看着他们吵个不停。
侠士心中暗惊：‘难得有他愿意注意的人。’
就在藏剑弟子和霸刀弟子的吵得火气越来越大马上要动手的时候，在赵云睿一脸为难地想要制止前，急忙赶来的维护秩序的天策府弟子苦巴巴地奔来，长枪一横隔开了两人。
看他劝架时的熟练样子，这三人应该是老熟人了。
只见不知道天策说了什么，藏剑和霸刀虽然仍气势汹汹但还是收回了武器，一同向城内走去，而天策也让小二打包了这最后一壶茶，拎着紧跟其后。
没能看到期待中的打斗，玩家顿时失去兴致地把眼神收了回来。
“嘿嘿，这两个人肯定又去打擂台了。”旁桌的茶客笑嘻嘻地对友人说着。
“这都是这个月第几回了，你猜猜这次谁会赢？”友人摇着头问他。
茶客啧啧道：“这可说不准，他们的战绩都差不多，不过我赌那藏剑赢！”
友人于是便道：“那我就赌那霸刀赢！输的人请明天的茶！”
茶客放下茶杯：“一言为定，走，去看看！”
“大哥你听，他们说那两个弟子要去打擂台，我们也去看看吧。”自从认了玩家当大哥后，侠士在他面前说话都放纵了不少，而玩家对此喜闻乐见。
“好啊，正好我也想亲眼见识一下藏剑和霸刀的风车哪个厉害！”
结过茶水钱，赵云睿手里抛着沉甸甸的银子，笑着向侠士叫道：“小少侠，你之前不是问我知不知道江湖在哪儿吗？”
看着二人望了过来，赵云睿仿佛叹息般回忆着什么，脸上是侠士看不懂的惆怅：“有茶的地方，就有我赵云睿；有我的地方，就有江湖趣闻；有趣闻的地方，就有各种恩怨。”
“而有恩怨的地方，便叫做江湖！”
*
两人走进扬州城，在城外看的时候还不觉得特别，一进城，就能明显感觉到扬州城的繁荣，道路都铺上了平整的砖石，房屋店铺甚至路灯的结构都有精美的装饰，道路上方的折纸伞让天空中投下的阳光变得不再刺眼，红色的木桥以及内城中央种满了荷花，里面还残余着开败了的荷花。
玩家虽然在游戏中经常来扬州城交任务挂机，但这身临其境的感觉和电脑屏幕上看到的还是不同，也不禁和侠士一样，四处欣赏着这景色。
在询问过擂台所在之处后，侠士谢过士兵，带着玩家朝着城西北角走去。
“好！”
还没走到就听到一声声喝彩，以及传来的兵器碰撞之声，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加快脚步。
刚走进，就看到了打得热火朝天的场面。
剑光闪烁，刀气凌人，刀剑相交，火星迸溅，两种武器在刀光剑影交织在一起，令人目不暇接。
跟先前的茶客说的一样，双方势均力敌。
在战斗进入僵持阶段之前，藏剑先是用一个假动作骗了霸刀的散流霞，然后以一招峰插云景接云飞玉皇获得了胜利。
侠士和玩家在下面看得眼热不已，也想上去比较一番。
两人对视一眼，不用说就知道对方心里的想法，于是他们说干就干，向旁边的擂台负责人走去。
因为此时打擂台的人不多，两人交了报名费领了排号后，没过一会儿就轮到了他们。
“在下出手向来全力以赴，请阁下小心了！”
“放马过来！”
经过之前在副本的实战，两个人的招式与进稻香村前相比，显得愈发娴熟。
两把长剑相互碰撞，激发出耀眼的火花。两人在剑光中时而腾空跃起躲避来招，时而贴身近战攻其不备。攻防之间，展现了两人敏锐的反应和精湛的技艺。
方才战斗的霸刀和藏剑以及陪他们的天策正在一旁喝那被打了包的青龙仙茗，此时听到动静也看向擂台。
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普通人只觉他们的切磋没有之前门派弟子间的绚烂华丽，但作为门派中的出色弟子，他们的眼见比常人高出许多，因此能看得出来他们的身法和招式都极其精准，一招一式间如行云流水般自然。
“嘶，什么时候江湖上出现了这两个新人，哎，李二，你听说过吗？”霸刀弟子柳子黔问着一旁的天策弟子。
“说了多少遍，叫我李仲。”天策弟子李仲摇摇头无奈地再次纠正，随后回忆起来：“府中没有听说过这么有天赋的新人，还一下就是两个。”
“难道也是哪个世家弟子出门历练了吗？”藏剑弟子叶澜猜测到。
他们在下面猜测台上两人的来历，而台上的玩家愈战愈勇。
侠士只觉得从剑上传来的力量越来越大，自己开始越来越难招架，而体力也渐渐不支。
玩家见此，重劈下的剑随之一挑，侠士手中的武器便被一件挑开，随后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输了。”侠士叹口气，甩着被震痛的手腕，心服口服地认输：“大哥的进步越来越快了。”
玩家收起剑，从切磋中认真的模样又变回了平常嬉笑的样子，拍着侠士的肩膀向擂台下走去，安慰道：“你的进步也不小啊，虽然是比我差了一点点啦！”说着还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指尖凑在一起，比划着那口中的一点点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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