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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我!”
再次走入街道她隐藏在黑夜,捂得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走出阁楼,人们举着火把跑向同一个方向。
他们去哪?城门开了吗?
年淮安拦住一个人问:“你们这是都去干嘛啊”
那人还没说,另一个声音先说,不过不是回答她,却是说:“别告诉她,知道的人越多咱越分不到。”
两人匆匆离开。
年淮安走过这个街道,人群都在前往镇中心,而有一道身影,却是左看右看,向镇大门方向走去。
肯定不是好事,年淮安也没这闲心,直到那人影路过一位行人时,在路人火把的映衬下,她看清大人影怀中抱着一个小人影,而那小人影不正是惊雷小儿,沈宜的儿子吗?!
想来也是恩人的孩子,犹豫一瞬还是忙追去,直至追到镇子大门,这里深深浅浅无数个大坑,但没有人继续挖了。
“不是出不去吗?来这里干什么?”年淮安躲在房屋一角偷偷看去。
那人影将小孩放在大门口,准备离开,小孩却追上去。
“求您了王婶,救救我娘,我给你当牛做马报答您!”
说着小孩又跪下磕起了头。
“不是王婶我不帮你娘,实在救不了啊,能把你带出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大婶说完猛地推了那孩子一把,小人影掉进深坑里了。
老妇人趁机匆匆离开,还不忘左右瞧瞧有没有人发现。
等人走远,年淮安才举起紫珠,寻找小孩掉落的深坑,她轻声唤着,却没有人回应。
深坑大大小小又太多了,年淮安只能一个一个找去,不敢被人发现,手中紫珠被布半遮着,只露出一点点光亮,勉强能看清脚底下的路,不至于掉下去,寻找良久终于在镇门之下的深坑,找到了他,深坑向下伸延数米,镇门之隔外却是平川。
原本白皙干净的孩子,此时浑身沾上泥土,额头上留着血,手脚用力的往上爬,年淮安心中一颤,忙俯下身子急急低声道:
“抓住我!”
年淮安几乎探出半个身子,使劲去抓深坑的孩子。
孩子已经近乎绝望,他用力去爬却是永远都会再次掉下里,突然听见一道声音在上面响起。
他脸上带着麻木不信这时候竟有人能来帮自己,抬头向上看,只见紫光之下,映衬着一位少女,努力向自己伸着手去,像是破开黑夜,眉眼是他从没见过的漂亮闪着亮光,带看清是谁后,隐匿在黑夜里的眸子微微一怔,死死抿住了唇。
见他突然停下了动作,年淮安焦急不已:“抓住我啊?!”
他踮起脚,左手扒着土墙,右手使劲向上,差一点,仍是差一点,少女又向前移动半分。
终于抓住了。
年淮安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拉出来,小孩上来后,却是头也不回跑远了。
“喂!你上哪去?!”
他没有回头,年淮安一路走来都费劲的大小坑洼,仿佛在他眼中如履平地,竟是没踩空掉下去。
难道夜间能视物不成?年淮安追他也是追不上的。
回首去看,离开的出口近在眼前,他们说是有屏障出不去,那自己呢?
别人做不到不一定自己也不行,人总会有这种莫名自信,何况来都来了,试试又不会怎样,
她上前,那’屏障’方位很好辨别,一障之隔,深坑凹凸,她绕过深坑。
伸手触摸,意料之中的阻隔并没有出现,反而很轻松的穿过去,她压下内心希冀,尝试走过去,当脚踏上平整的土地无一不证明她出来了。
“我出来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又转身看看那所谓的结界,这里的夜晚有月光,能看得清周遭的景物,不再是昏黑不见五指。
那地狱一般的地方她终于出来了,那个吃人的地方年淮安一刻也不愿多呆,确认这个事实后她跑起来了,嘴角带着笑,仿佛久旱逢甘霖,月光下少女,欢呼着跳跃着。
这一刻她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跑的越远越好!
只感觉自己好像长了翅膀,腿脚轻快,寒风吹过她耳旁,此间唯有她一人,不知疲惫她跑了很久很久,也跑的很远很远,远到那天线镇在她手中越来越小。
直到用光了所有力气,气喘吁吁却仍是嘴角挂着笑,天空飘飘洒洒落下雪花,她决定先寻一个落脚的地方,而远处一个荒废的庙观。
庙观早就荒废了,正屋里供的是谁也早就看不清,院中随风飘舞着早就破旧的宝幡,肉眼可见的萧条,但屋内中央却生着一堆篝火,透过门缝疯狂摇曳。
年淮安轻手轻脚走进去,推开形同虚设的门,走入察觉面前供桌上有什么东西胸膛轻轻浮动着,侧身面向着她,慢慢打量一番才看清是一个人,一只腿搭在另一只上,脑袋枕在胳膊上,用着一个破旧的竹帽盖着脸,应是睡着了。
可睡在供桌上,未免荒唐。
只见他蠕动蠕动,然后...
“哎!小心”
年淮安下意识出声提醒,可显然已经为时已晚,那人已经自己滚落下来了,直至一路不停的滚到自己脚边。
“嘶,疼死本小爷了”
她看着脚下人,约莫十九二十岁的少年,一身黄蓝搭配的衣服,原就不干净如今滚了一圈更脏了,他揉着脑袋龇牙咧嘴的抬头顺着自己脚尖看上来,看到他的全貌,一个很帅气的男子,头发极黑,额头两边细细碎发杂乱的飘在眼前,高高的马尾扎在脑后,因着那双亮亮的狗狗眼,整体散发着阳光开朗少年气。
那双狗狗眼,在看见自己后变得更亮了,眼尾弯弯,嘴角因着惊喜微微张起,紧接着随着主人的高兴而笑起,明眸皓齿,红唇若丹。
这人似是惊喜又不可思议般道:“梦中仙女!你竟然真的来到我身边了。”
在年淮安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落入一个宽厚有力的怀抱中,少年微微弯腰,将头埋在她颈间像狗一样蹭来蹭去,弄得她很痒。
好听的笑声在耳边低低笑着,让人听了心情也变得愉悦忍不住会跟着一起笑。
但年淮安忍住了,两人身高差距过大,若如他想做什么自己压根打不过。
她双手抵住少年胸膛,用力去推开。
“放开我”
少年似乎才觉得不妥,松开了她,但双手仍是紧紧握她双臂,生怕她下一秒就会不见了一样。
“抱歉,我..我太开心了。”
目光紧紧依旧跟随她,虽有些语无伦次,但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年淮安注意到臂膀的手,她挣脱开向后一步,拉开两人距离,冷声说:“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他却不在意道:“你不认识我,可我认识你,我在梦中常常见到你呢。”
年淮安在天仙镇骗的长足了记性,依然很警惕。
而少年好似察觉出来,她的生疏害怕,忙不迭张口介绍:“忘了自我介绍了。”
“肖乙是我的名字,南城主肖玄舟是我的哥哥,我是南城的二少主。”
肖乙在地上到处看,而后跑跳着捡起远处一个木棍,拿着棍子又跑了回来在有些潮湿的地上洋洋洒洒写下两个字:’肖乙’
“仙女,仙女!瞧,就是这两个字。”
年淮安被他拉着去看,听他仙女,仙女的叫着很不习惯,而且自己现在浑身脏乱,盘起的头发也乱糟糟,快包浆的粗布麻衣,属实算不上什么仙女。
“别叫仙女了,我不是仙女,你叫我年淮安吧。”
“哦?是那几个字啊”
肖乙将木棍塞到她手中示意她写写看。
年淮安无奈,只得接过在地上也写下自己的名字
“年,淮,安”
肖乙盯着那名字一字一句看的认真,随后笑着再次看向她。
“阿年的名字真好听。”
少女被呛得不行,不可思议的抬头对上那亮亮的明眸问道:“你叫我什么?”
肖乙却略感疑惑,微微弯头。
“阿年呀,阿年觉得不好听嘛,那安安呢?还是..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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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连连摆手:“你叫我年淮安就行。”毕竟两人也不熟,用不着叫得这么亲密。
肖乙浑然不在意,欢喜道:“反正阿年的名字怎么叫都是很好听的。”
一面之缘用不着在这种小事上争议,既然改不过来那他爱叫啥就叫啥吧,年淮安自顾自找一个破跪垫拿起放在篝火旁正准备坐下,肖乙连忙拦住她,告诉她等等,跑到之前的供台上拿起刚刚盖在身上的披风,用力抖了抖灰尘,才将其拿回来叠了四下厚实了放在那破蒲扇上,这披风恐怕是整个寺庙唯一干净些的东西。
“坐吧阿年,这样暖和些。”
亮亮的眼睛看着她,期待她坐下,年淮安在心中猜测他的意图,下一秒被强行拉着坐在上面,看他一眼年淮安缓缓将手放在火旁取暖,少年欢快兴奋的声音紧追不舍:“名字好听,人也好看,真好。”
简直热情过了头。
破败的寺庙里,四处漏风,寒风从洞口吹过,发出野鬼哀哭般的声音,木门也是残缺不堪,只能关上一面,篝火被寒风夹杂着些许雪花吹的剧烈摇摆,映衬两人面孔忽明忽暗,明明是可怕萧条的寺庙,但那欢快的声音充斥房间,让人忽视周围可怕的景象。
“阿年你睫毛好长。”
“梦里面也是这样的,你坐在一处我也待在你身边,真好!”
.....
为了让他止住快要开出一朵花的嘴巴,她道:“既然是南城二少主,怎么一个人在这破庙?”
肖乙这才突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抓住她的手紧张道:“你是从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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