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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归宁?!
顾宛璧正在做着针黹刺绣,手下一涩,被针尖扎到了手指,指尖上顿时出现一点“丹砂”,她秀眉微蹙。丫鬟磬儿见状便急道:“小姐,你今日这是怎么了?没事吧?”说着便要看她被刺到的手指。
顾宛璧把手往后缩了一下,躲过了磬儿的手,磬儿明白其意,束手在侧。自打从玄妙观回来,顾宛璧和磬儿的关系不比从前,生分了许多:“不打紧,我哪里有那么娇惯。不知怎的,今日总觉得心神难安。”
“小姐许是累了,定是昨夜没有歇息好罢。磬儿让厨房给小姐煮些安神的茶。”顾宛璧的起居向来是磬儿一手打理,对于她的喜好习惯自是比他人熟悉。
或许是心绪不宁的缘故,只这一会儿工夫,顾宛璧手下的针法连连出错,也无甚心思再做,于是把手中的活计丢到了一旁,望着窗外发呆出神。
磬儿端茶进来,面色灰暗,斟茶时手像不听使唤似的不住的抖,险些把茶水倒在杯子外面来。顾宛璧略一张口想问她这是怎么了,话还未到嘴边,就听外面嘈杂声一片。不知谁在院中耍泼撒野,叫骂声不断。
“谁在这里如此放肆妄为?”顾宛璧心神方定就听到外面这般吵嚷言语中难免会透出不悦来。
正在大吵大闹的顾如嫣微怔了一下,见来人是顾宛璧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两年不见能耐倒是长了不少呵,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姐姐吗!”
顾宛璧见礼道:“宛璧不知是姐姐,不然断不敢造次。”
此时的顾如嫣头发有些凌乱,眼睛已是哭得红肿像桃核一般。顾宛璧以为她定是见了那个叫悦儿的女子,和谢灵运闹了别扭,心中不畅才回了娘家。夫妻吵架是常有的事,正所谓床头打架床尾合,过几日气消了便罢了,顾宛璧也没放在心上。
顾宛璧不敢惊动父亲,父亲见了顾如嫣此时的模样定会担忧,何不对父亲称谢灵运念她想家便让她回来小住几日:“姐姐,宛璧为你梳洗一下再去拜见爹爹和二娘可好?”
“顾宛璧,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我呸!”顾如嫣破口骂道,什么仪态谈吐早就抛之脑后了。
“你这个狐狸精,给谢灵运下了什么迷药,把他迷得整日里像是丢了三魂少了七魄似的,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娼妇…”顾如嫣这下疯起来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她指着顾宛璧的鼻子骂声不迭,她的话越发的粗鄙难听,哪里是一个大家闺秀说得出口的,就是一般人家的女儿也不会说出这种话,顾宛璧都替她难堪。她还觉得不解气,冲到顾宛璧面前要去打她。
几个小厮忙拽住发了疯一般的顾如嫣。顾宛璧向后退了几步。
顾如嫣还挣脱着小厮的手,身子拼命得向前倾,双手还不住的乱抓,一个小厮的手臂顿时被抓出几道血痕来,那小厮也顾不得火辣辣得疼痛仍抓住她的手臂不放,生怕她抓伤顾宛璧。
“小姐,这…可如何是好?要不要禀报老爷?”磬儿说着看了一眼发了狂一般的顾如嫣。
“我看爹爹近日身子不大好,比前些年差了好多。就不要给他舔乱了。”言迄她便要转身回房。
“你们这些狗奴才,全当我这个二小姐死了不成,都巴巴得奉承这个贱人。”顾如嫣见她要离开,便急了,竟挣脱了小厮的钳制,一个箭步就冲到了顾宛璧的身前,口中依然骂骂咧咧:“你这个臭不要脸的东西,不要走。”
顾宛璧一回身就见顾如嫣的手臂向着自己已然抡起,谁也没有想到会有如此的变故。幸好顾宛璧在玄妙观的两年学了些功夫的皮毛,向旁边轻轻一闪躲过了。
顾如嫣没成想竟扑了个空,她哪里肯善罢甘休,又扑向顾宛璧。不知是谁禀报了顾昶砚。
“嫣儿,你干什么?你瞧瞧自己现在像什么样子,像个泼妇似的。”顾昶砚抓住她的手腕怒道。
“我想姐姐可能是在谢府受了委屈才会如此失态。”顾宛璧知谢灵运脾气暴躁,想来从未考虑过他人的感受,自己的二姐在家中哪个不是对她百依百顺娇纵惯了,哪里受到了他的闲气。
“顾宛璧,不用你在那里假惺惺的装好人。你勾引人的时候怎么不手下留情呢。”
顾昶砚扬起手给了顾如嫣一记耳光:“嫣儿,你太不像话了。”
顾如嫣眼中含泪,一手捂着被打的脸颊:“哥,你打我。你竟为了这个贱人打我。谢灵运这样,现在连哥你也这样,你们一个两个都这样,她给你们下了蛊了,你们都帮着她。”
“不知宛璧哪里做的不对得罪了姐姐,还望姐姐告知。姐姐要是说得有理,宛璧改正便是,姐姐若是没什么可说,那么宛璧告退了。”顾宛璧心里埋怨谢灵运,你们夫妻吵嘴,又不与她相干,拿她说什么事。怪不得今日心神不宁。
顾昶砚开口道:“璧儿你回房吧,这里交给我好了。”
“有劳哥哥了。”顾宛璧转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听通伯说,嫣儿回来了?怎么没来一起用膳?”晚饭后顾恺之刚要离开,一只脚已迈过了门槛又停下,想起什么又折了回来。
顾宛璧和顾昶砚皆是沉默。一阵鸦雀不闻之后,李氏赔笑道:“嫣儿他们小两口吵架,回来住几日。嫣儿她心情不好,没什么胃口。我叫下人送了点小粥到她房里。”
“嗯。住几日也就罢了。小两口能有多大的气性,再说他们新婚燕尔恩爱还来不及呢。等气消了,叫客儿接她回去便是。”顾恺之素知她这个女儿不像顾宛璧凡事知道分寸,她未出阁时在家中向来是霸道泼辣。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谢灵运那小子哪里吃得她这套。
“我也是这么说呢。”李氏口中附和着。
顾宛璧吃饭时见父亲顾恺之有些咳嗽,便亲自下厨房做了川贝炖雪梨。做好后端与父亲,见他并不在房中,便在府中四下寻着。一丫鬟道,方才见老爷在后亭坐着。
顾恺之咳嗽不止,顾宛璧放下手中的端盘帮他捋了捋后背:“夜里风大,当心着了凉,爹爹怎么坐在这里吹风,不在房里歇息。”
“方才觉得有些胸闷,出来透透气。璧儿怎么来了?”顾恺之向下摆手让她坐下来。
“宛璧刚刚做了川贝炖雪梨,给爹爹拿来润润嗓子。”试了下温度后方递到顾恺之面前。
“还是璧儿细心。”他说着拿起汤匙舀了一口。
“爹爹近来气色不大好,明日让郎中把把脉,开一剂药调理一下罢。”并非是顾宛璧多虑,顾恺之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
“不打紧,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时候也不早了,璧儿回房休息吧。”他这样说也是为了让她宽心。
顾宛璧叹了口气道:“防患于未然也是好的。爹爹也早些歇息。”
“我再略坐一会儿就回去了。”顾宛璧依言离开。
顾恺之想到顾如嫣回来已有半日,到现在还未曾见到,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女儿,也不能太厚此薄彼了。况且她还在夫家受了气,好歹自己该去安慰一下。想到这里,他便向顾如嫣的房间的方向走去。
顾恺之见顾如嫣房中烛火亮着,便知她还没有睡下。刚要扣门,里面传出的谈话声,便将他刚要伸出去敲门的手定住了。
“娘,你是怎么跟爹爹说的?”李氏刚一坐下,顾如嫣急切得问。
“我能怎么说,我还能说你被谢灵运那小子休了,这话我这么能说得出口。我唬他道,你们小两口吵了架,你要回来住几日。”李氏喝了口茶道。
“可纸包不住火啊,往后怎么办是好?”顾如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李氏的面前来回走着。
“你现在知道着急了。为今之计也只能瞒得一时是一时,以后再想对策另做打算罢。”李氏摆弄着项链上的玛瑙珠子。
“也只能这样了。”顾如嫣耷拉着脑袋,已没有了刚回来时的气焰。
她因问道:“你没把这事告诉昶砚吧?”
“除了娘以外我没和其他人说过,又不是什么好事。”顾如嫣嘟嚷着。
“嫣儿,你也真是的。我教给你的那些本事对付谢灵运还不绰绰有余。他不至于那么差劲吧,都满足不了你的欲望。弄得还要跟别人厮混,也就便罢了,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竟然让他捉奸当场。”李氏不再摆弄珠子,而是把它们狠狠地攥着手里,脸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他从未把我放在心上,总是想着顾宛璧那个死丫头。娘你不是也看到了吗,你三天两头儿的就往这儿奔,谁不知道他的那点子鬼心思。早知道他这样对我,当初不如让那个死丫头去受这份罪好了。”顾如嫣向母亲抱怨着。
“我不是也想让你嫁得好些吗,咱家的老爷子偏心偏得紧,你又不是不晓得,我好不容易把这个东床快婿给你抢了过来,倒成了我的不是了。好啊,我不管你了,看你日后怎么办。”李氏双手环在胸前,摆出一副坐视不理的样子来。
顾如嫣说着便一头扎进李氏怀里撒娇道:“娘,女儿日后还指望你呢,你怎么舍得让嫣儿受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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