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旧[校园]

作者:红山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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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章



      张博然也查到了成绩,正在三人群里发疯,顶端消息不断。

      不知道什么缘故,范营始终刷不出来成绩。班群都开始欢腾了,贾雄见他一直没在群里吭声,便发消息来问他查到没有,范营没回。

      没辙,他给葛霄发消息:你那儿网好吗,帮我查下分,我刷新不出来。

      葛霄很快回复:准考证号。

      他把身份证号和准考证号一股脑发过去,语带威胁:交底儿了啊,以后谁给我发骚扰短信我拿你是问。

      葛霄回:行,等会儿我上老年大学给你报俩班去。

      居然还真是网的问题,没过五分钟,葛霄携捷报而归,直接甩了截图给他。分数比他自己估的要低一些,但还在承受范围内,不好不坏。

      贾雄看到消息,回了个大拇指表情包给他,没说别的。反倒是张博然在群里大呼小叫,说咱仨就你上六百了,全村唯一的希望啊!
      葛霄学舌:全村唯一的希望啊。

      俩缺心眼的。范营笑了笑,回了个墨镜表情。

      范营觉得自己今天气儿不太顺,看谁都碍眼,索性熄屏。烟味散得差不多,他起身关了窗户,把自己摔回床里。

      纠结半晌,他还是点开蔡青泱的聊天框,打字:你查分了吗。

      志愿填报阶段,葛霄跟汤雨繁打电话商讨到底怎么报。汤雨繁是觉得前面可以填济坪师范,末流一本还是能冲一冲的。

      两人讨论了一晚上,最后定下来,一位填济坪师范,二位填科技大学,后面就是保底学校了。

      视频里看他填完提交,汤雨繁犹豫了一下,还是出言提醒:等报名截止前,你再检查一遍。还有,等我回来,通知书要先给我看哦。

      葛霄笑着说好。

      有汤雨繁这几个月插空帮他研究,葛霄的志愿填报十分顺利,张博然恨得牙痒痒:你早说处对象还附赠考试咨询服务的,我也处一个了。

      范营有意刺激他:他是上辈子积德了这辈子才讨着个学霸,你多行善积德,下辈子估计能轮到了。

      葛霄还火上浇油: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气得张博然一通狂轰滥炸表情包。

      表情包弹得手机都卡顿,范营见好就收:你跟我一块去找个专门填志愿的机构老师呗,花小钱办大事。

      得了吧。张博然回复:就我那成绩还用得着专门找老师?

      敢说这话的除了你也只有市状元了。葛霄说。

      这机构老师还是范营自己找的——葛霄有人管,张博然有所学校上就行,剩他一个孤零零。

      范营想去首都,大城市,机会多,机构老师了解情况后很快出了两版方案,让他视情况调整。

      分也出了,志愿也报了,按理说没什么好烦的了。

      蔡青泱的聊天界面停在出分那天,他问她的分数,她回复一张截图,两人简单地聊了两句,今年英语难,普遍分都不高,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范营努力让自己转移注意力,难得没有暑假作业的假期,每天怎么能沉溺在“她为啥不理我”的悲伤里当个怨夫?于是范营催促自己忙起来,玩玩游戏,遛遛弯,看葛霄玩他那把吉他。

      他恍然意识到,这个行为怎么有点儿熟悉呢。

      脱敏?

      真是当黑心大夫给葛霄看病看出报应来了。
      黑心大夫也是医,医者难自医,于是他跑去问上一位成功出院的患者:“你的脱敏成果如何?”

      “我没什么成果啊,”葛霄说,“山来就我了。”

      范营听完也想拿表情包狂轰滥炸他。

      好难熬的假期,张博然爹妈带他去山里避暑,李进又是个碎嘴子,相比碎嘴子,他还是更愿意跟葛霄玩。

      葛霄大约猜到他最近心烦,没刺儿他。范营喊三次,他能出来两次——这大热天的,已经够意思了。

      七月初,汤雨繁放假回来了,范营自认为算是会看眼色,那之后没再频繁联系葛霄,偶尔会看看他朋友圈——狗东西,这会儿不嫌热了,又跟学姐去新开的科技馆玩,发了一张照片,拍得斜斜的,学姐戴着他的眼镜,戴墨镜似的架在发顶,手里拿了截带把儿的旺旺碎冰冰,菠萝味儿,左眼麦粒肿了,比耶遮着。

      范营点了个赞。
      几家欢喜几家愁啊。

      “你永远不懂我伤悲,”汤雨繁趴在沙发上,跟唱,“像白天不懂夜的黑——”

      葛霄正看着电视削苹果,被她这一嗓子嚎笑了。他声都没敢出,肩膀哆嗦两下就挨了她一枕头:“再笑。”

      水果刀扎着一块苹果,递到她嘴边。汤雨繁叼走苹果,像是意识到什么,凑近他的手,嗅了嗅。

      被她这么一闻,葛霄感觉后背都热起来了,也嗅嗅,“怎么了?”

      “你最近怎么总是香喷喷的?”

      他这才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可能是因为换了洗衣液,闻不惯吗。”

      汤雨繁往前倒,趴在他肩膀,闻闻颈侧,这里味道更浓了。她判断:“但又不像洗衣液的味儿,是甜的。”

      这还真不是汤雨繁的错觉,葛霄最近过于在意自己的形象了。

      他从前也爱在她面前臭显摆,但还算含蓄,顶天就是买了件新衣服立马穿到她眼跟前晃悠,晃悠到她夸酷酷酷酷毙为止。现在呢,汤雨繁这礼拜定时定点上他家吹空调,这家伙一礼拜衣服能不带重样的。

      他居然有这么多衣服吗。汤雨繁茫然了。

      薛润给了她一个很直接的答案:他在开屏。

      开屏?汤雨繁错愕,开哪门子屏啊。

      她半信半疑,直到某天早上下楼买早点。

      往常早上都是墩个鸡蛋吃,白煮蛋不想吃,还有煎鸡蛋,鸡蛋羹。汤雨繁对鸡蛋的各种形态已然厌烦,准备去早点铺喝碗豆腐脑,顺道给他捎点儿吃的。

      就是在这个情况下,就是在这条小道上,汤雨繁迎面看到了在晨跑的葛霄。

      在、晨、跑。

      这个不到日上三竿不起床的人居然在晨跑。

      这次葛霄没穿那么骚包,普通的白t恤,卫裤,正抬腕看运动手表。他刚放下手,就和路那头的汤雨繁对上视线。

      葛霄抬腿,葛霄摆臂,葛霄掉头就跑。

      “过来。”远远地,她说。

      葛霄老老实实跑回来了。

      汤雨繁的表情很不妙,嘴角向下撇着,噔噔几步走在前面。葛霄气儿还没喘匀呢,要牵手,想起身上还有汗,愣是没敢凑太近,隔了两步跟在后面。

      “生气了?”他忐忑地问。

      她没说话。

      “理我。”葛霄又开始牧羊了,在她身边打转悠,“理理我,理理我。”

      “理你干嘛,你不是见着我就跑吗。”

      “我那是,”他结巴了一下,“我没戴眼镜,今天。”

      “再说。”

      葛霄瞬间改口:“你不喜欢汗味儿,我不好闻。”

      汤雨繁哼了一声,步子这才慢了下来。

      “所以……为什么生气?”他晃了晃她的指尖,带着明显的撒娇意味,“告诉我吧。”

      “你跑步不告诉我。”她简短地说。

      此话一出,葛霄实打实愣住了。

      非常不汤雨繁的一句话,从汤雨繁嘴里冒出来了。

      她居然会因为他没有告诉她“我最近在晨跑”而生气,葛霄把这股气的源头归结为探索欲望,就像他以前扒着手机看济财公众号,想要更多触摸她的生活。

      原来你也一样。

      葛霄被她可爱到了,而汤雨繁又是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不像他那么胆怯,他觉得这更可爱了。

      想说什么,他张了张嘴,冒出来一声:“嘿嘿。”

      汤雨繁回头看他一眼,脸上写着:你嘿什么。

      “你喜欢我的样子好可爱。”葛霄笑得很傻。

      神经!她猛地扭回去,走得更快了。

      没敢凑近,葛霄不远不近地跟着她,盯着那根一甩一甩的马尾辫。还没走过拐角,马尾辫的主人突然气势汹汹往后一探手,没回头。

      他小跑两步,接住那只手,“会有汗……应该。”

      又来了,有汗有汗。汤雨繁拉住他的衣服,直接往自己身前扯。

      这颗脑袋突然凑来,葛霄霎时动都不敢动了,定定地站在原地,听她狠狠吸了一口气。

      “没怪味儿啊。”汤雨繁说,“就是汗的味道,很淡,只要汗腺没摘除,是个人出汗身上都有汗味儿,又不臭——要是臭我早说你了。”

      葛霄耳根子逐渐热起来,含糊地唔了一声,慢慢握紧她的手。

      “明天一起跑步吧。”
      “……啊?”

      出院门口,小路拐出来,花坛旁边坐着个遛狗的大爷,狗在撒欢,大爷在晒暖发呆。

      大爷眼瞅着路那头出来俩孩子,穿白短袖的男孩他眼熟,每天下楼遛狗都能遇到。白短袖今天没晨练,追着个扎马尾辫的姑娘跑,嘴里喋喋不休。

      第二天,大爷遛狗,碰见白短袖。
      他照旧从小路跑出来,速度慢。身旁是昨天那个马尾辫,并肩跑。

      第三天,大爷遛狗,碰见白短袖。
      他照旧从小路跑出来,一个人。隔了有三四分钟,马尾辫才慢吞吞跟出来,呼哧哈哧快跑急眼了,趁其不备,马尾辫怒扫一辆共享单车,还没往上坐呢就被白短袖拎走了。

      第四天,大爷遛狗,碰见马尾辫——今天怎么她打头?

      遛狗大爷多瞄一眼,只见姑娘踩着辆平衡车,冷酷地提了兜杠子油条,一阵风似的刮过去,后面跟着穿了灰短袖的白短袖,就跟着马尾辫的平衡车跑。

      这平衡车是王佩敏前两年买的,说是买菜代步,买回来拆都没拆,就当脚柜使了,后来叫葛霄捡了个便宜。

      他拿回来也没怎么用,但对汤雨繁来说简直科技造福人类,骑着去吃早点,岂不妙哉。

      美妙的日子持续了没两天,她连楼都不愿意下了。

      葛霄倒是风雨无阻地晨练,给她带早餐,冲澡。经他观察,汤雨繁似乎并不太在意他抱她的时候是不是超级干净。

      但葛霄检查外貌的频率并没有减少,因为他女朋友在他家,还是每天,每天都在他家。

      讲道理,上个夏天汤雨繁也天天在他家,那时候葛霄没有像现在这样打着八百分精神,想让自己随时在她面前做到满分。

      葛霄很认真地思考过为什么,得出结论:在这段关系的前半段,他眼里只有汤雨繁。

      直到汤雨繁和他分手时说出那些话——她想看到他,真实的全部的他。葛霄眼前的汤雨繁霎时变成一面镜子,照全了他那一刻的错愕。

      原来我会被看到。葛霄似乎才意识到这件事。当他深深地注视汤雨繁的时候,对方也正以同样的目光回望着他。

      这让他感到无处遁形。

      被汤雨繁盯着看,葛霄不得不催着自己往前走,往好路上走。久违地,他再次审视起这个并不算讨喜的自己,我还差哪里呢?

      成绩已经出了,性格一时半会儿拗不过来,那就只剩脸了——脸是很好打理的。

      汤雨繁并不明白此人坎坷的心路历程,说他这是迟到的青春期,把葛霄气个半死。

      可不就是青春期吗,每天跟只花孔雀似的往她脸上凑,说挡着电视了也不听,非要她认真评价一番才肯罢休。汤雨繁觉得现在的葛霄比高中那会儿更黏牙。

      靠近七月底,温度逐渐升高,汤雨繁誓死不出去挨太阳晒,两人就在家懒着。

      不出门,活动少得出奇,逗猫看书看电影,三刷《情书》前,汤雨繁说她网购了一套《追忆似水年华》。

      “你真是有点儿收集癖。”葛霄这么说。

      这电影他看过一遍,也是陪她。葛霄并不明白看过的电影为什么要再看那么多遍,但她想,他就跟着。

      他们看电影一直很安静,全程不怎么说话,直到渡边博子讲起她和藤井树求婚的种种,汤雨繁才觉得身边的沙发动了动。

      “树爱过博子吗?”葛霄问。

      “爱过的。”她不假思索地说。

      “为什么?”

      “人没有办法仅凭回忆活那么久吧。”

      “可以。”葛霄这两个字比她更不假思索。察觉到汤雨繁看来的目光,他顿了顿,补充,“只针对你这句话,我觉得是可以的。”

      难得见他持反对意见,汤雨繁来了兴致,遥控暂停电影,“比如说?”

      “很多啊,文艺片里主角活下去的理由不是五花八门。”葛霄似乎被哽住了,正现编呢,前言不搭后语,“靠着已经去世的人,靠着旧物品,甚至靠一段自己都不确定是否存在的回忆。人都是念旧的,追忆似水年华嘛。”

      念旧啊。想了想,她说,“我是不是也算?我就喜欢一直看同一部片子。”

      “我正想说呢,不仅是电视剧,还有喜欢吃的餐馆你会一直去——不会腻吗?”

      汤雨繁摇摇头。她侧着靠坐在沙发里,皱着眉头想:“吃过看过很多次,我才透彻地了解它们。但新片子和新餐馆呢,可能看着看着蹦出一段我最讨厌的戏码,吃着吃着发现底下铺满了胡萝卜丝。念旧这个情绪就是这样吧?并不是说‘以前’有多好,它只是安全,谁知道‘以后’安不安全。”

      “你喜欢我也是因为……你念旧吗?”

      汤雨繁没明白他的思维怎么跳到这里来了,一脸空白。

      葛霄干脆换了一种问法:“你为什么喜欢我?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话出口的瞬间,葛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由慢至快,塞满了这间狭小的客厅,让他有些局促,下意识往沙发那头挪了挪,眼睛盯在暂停的电视屏幕上,噪点,噪点。

      随即,一声轻轻的笑织进他的心跳。

      “是高三吧。”她说,“高三上学期,冬天的时候。”

      高三。

      葛霄回忆着她高三的那个冬天。

      那时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他都干了什么?帮她擦眼泪?为她放烟花?给她买早餐?和她一块骑车下学?

      “有一次,好像在周六。周六下午放学,咱俩去学校门口那家炒货店,我买板栗,你就在外面等着我。”她的语速十分缓慢,“结果我出来的时候只看着你车了,你人跑没影——你还记得吗?”

      完全不记得,葛霄愣愣地摇头:“我干什么去了?”

      “那条人行道很窄嘛,紧挨一溜店铺门脸。”汤雨繁比划比划,“我看到你在旁边搬电瓶车。”

      “搬电瓶车?”

      “嗯,你把它们从盲道上挪开,一辆一辆,搬到树底下。”

      一时安静,四目相对。

      汤雨繁这双眼睛,他看过很多次,侧面能清晰地看到眼睫。她的睫毛又硬又直,没什么弧度,垂下来的时候像琴弦,那瞳仁就是拨片,只是如拨片般难得见圆形,他看到多数是扁扁形状,这样那样的眼睛,他有好多话要说。

      眼睛似乎只是眼睛,是她的一部分,乌黑的,柔韧的,琴弦一样的,是漂亮到他必须用一百二十八字符记录下来的。但眼下不同,这双眼睛让他感到无措地……害羞。

      不止和好后,不止吵架时,早在高三的冬天,葛霄收回视线后,汤雨繁已经看回来了。

      再一次,照镜子般的奇异感受从葛霄心头升腾,只是这一次,他与她面对面,从她镜中照出一个看着还算不错的他自己。

      汤雨繁眼看着葛霄那张脸红了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脸热到了脖子根。

      身子前倾,她饶有兴致地凑近,“你脸红什么?”

      “我,”葛霄不自觉往后仰,“我热。”

      她追着他,手臂撑在沙发垫子里,撑住上半身的重量,拿手背碰了碰他的脸颊,“开了空调欸,有这么热吗。”

      葛霄脖子都红透了,浅眼睛湿润,又慌又急但僵着动不了,耳朵不自觉往后缩了缩。这副样子实在可怜又可爱,汤雨繁笑得眼弯起来,逗够本儿了就偏回头,想去拿遥控器。

      手刚往外伸,腰肢一紧,被他单臂箍住,还没等汤雨繁反应过来,重心控制不住向反方向倒去。

      贴上他的身体,汤雨繁下意识要挣,这个人真是热到像发烧了,滚烫,“你凑太近。”

      “是你先靠过来的!”

      话说得急,葛霄还是松开了些,呼吸都抖着,抖了半天抖出一句:“可以吗……”

      “什么?”

      “亲你,可以吗!”

      “……这种事情还要我允许那你以前抱我的时候也应该问问的。”

      葛霄羞恼至极,从齿缝里挤出一句:“我问过。”

      话音刚落,颈后的链子猛地收紧,他被勒得往前仰,垂眼,率先看到两枚椭圆指甲,边缘嵌着一弯斑驳甲油,纤瘦的手指勾着银链,指缝里透出那颗绿松石。

      他被她勾着项链,拎住了脖子。

      “证明给我看。”汤雨繁说。

      葛霄呼吸越发颤,双手虚虚握住她那只手腕。

      “可不可以亲……求求你。”

      在他的气息彻底裹上来前,不合时宜地,汤雨繁想起前两天问过葛霄的问题——你身上最近怎么总是一股甜甜的味道?

      尝到了,薄荷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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