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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境(中)
龙吟笑着又加了几块木柴,那火舌欢快的跳跃着,烘烤得二人身上一阵暖洋洋的,冒出丝丝白气,龙吟拨弄着火说:“浩风,你快把外套脱下来烤干,湿冷的衣服穿在身上当心着凉!”
柳浩风依言将自己湿透的上衣和外裤脱下来,只剩了条里裤在身上,边拨弄火堆边说:“好的,我来搭两个架子,你也把衣服烤一烤。”说罢抬起头来看向龙吟,这一看却一时怔住。
正在低头拨弄柴火的龙吟听柳浩风话说了一半忽然停住,不知是何缘故,于是抬起头正好看见来看见他正半张着嘴呆呆地望着自己,龙吟心里颇感奇怪,低下头一看,这才发觉原来自己仓促起身,一直穿着薄薄的一件中衣,在黑夜中还看不清楚,但是在此时明亮的火光里看得清清楚楚——白色薄纱被雨水浇透,几近透明地贴在自己身上,肌肉的线条在火光下看得清清楚楚,胸前两颗暗红色的突起连自己看了都觉得撩人。
龙吟不由得脸上一热,一抬头看见柳浩风也光着上身,宽阔的肩膀、结实的肌肉包裹在麦色的皮肤下,精壮的身躯在火光里一览无余,白色的里裤也是湿透了贴在身上,比自己的情况更糟糕的是两腿间那个高高凸起的部位轮廓清晰、一览无余,龙吟脸色一红,眼睛乱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了。
“咕咚”柳浩风不自觉咽了一大口唾沫,气氛顿时更加尴尬,柳浩风胡乱的要把衣服套上,口中语无伦次地说:“我、我忽然口干了去外面接点水,龙弟你先接点水……啊,不!我是说你先烤火,把衣烤干别着凉!”
龙吟伸手拽住他的衣服说:“你去接水吧,衣服我给你先烤着,我不用烤。”
柳浩风一愣神间龙吟已经把他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柳浩风搔搔后脑,将濡湿微卷的头发也扒乱了,龙吟从他兜里掏出他随身携带的竹筒交给他,他呆呆地接过然后回过神来,逃也似的奔出了洞。
龙吟脸色也一阵微微发烫,然后失笑地摇摇头,从树枝堆里跳出四个树杈插在火边,中间搭上两根木条做成了简易的架子将柳浩风的湿衣服搭了上去,然后自己盘膝坐好,潜运内功身体发出一股热气,蒸得衣服冒出缕缕白气。
约莫过了刻把钟,柳浩风从外面进来手中端了两竹筒雨水,看见龙吟盘膝而坐身上衣服已经干了,自己的衣服被他搭在火堆架子上烘出丝丝白气,他绕到龙吟对面坐下,往火堆里丢了两块木柴并轻轻拨弄了一下,让那火燃烧得更旺了,一抬眼看见龙吟正看着自己,柳浩风俊脸一红递上一杯水说:“龙弟,喝杯水。”
龙吟接过握在手中,轻轻低下头去啜了一口带着酒香的雨水,修长的睫毛在火光的照射下显现处一个深黑的投影。
二人各有所思一时无言,柳浩风轻咳一声打破沉寂地气氛:“龙弟,你说现在的情景像不像我们初时相遇的情形?”
龙吟抬起头来轻轻一笑说:“倒还真是像——相同的季节、相同的时间、相同的人拿着相同的杯子,只不过那时候喝着酒吃着烤肉,却不像现在只有雨水喝。”
柳浩风说:“人生的际遇当真奇妙啊!当时我一觉醒来看到你的留言,心里就想‘人海茫茫,日后何处相见、相见又是何期?’没想到一年之后同一时间又相遇了,而且情形还如此相似。”
龙吟也点点头说:“是啊!”他盯着跳动的火苗轻轻的说道:“那时候我初次下山,下山之前师父教我礼仪文化处世之道,我觉得竟比要我练十套绝世武功还累。
我当时就想中原的人为何要活的如此麻烦,需要这么多的礼节这么多的禁忌?中原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结果下山后遇到的第一个人居然是你,当时我就想——”说道此处他忍俊不禁,故意板着脸道:“这个家伙肯定是个不懂礼貌的——在背后偷看我洗澡居然还不打声招呼!”
“我哪有!”柳浩风脸一红,结结巴巴地申辩,“那时候我以为你是个女子,就想此时若跟你打招呼你定然不好意思,不如装作不知道悄悄离开也可以避免尴尬——结果谁知道你竟然是个男的,呵呵,男孩子长这么美,也难怪别人会误会。”
龙吟也不着恼,说:“我算什么美?你见了我弟弟云悠羽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美人!”
“哦?”柳浩风来了兴趣,新奇地说,“你弟弟比你还美?我却不相信!”
龙吟哂道:“一听到美人你就来劲了,中原的男人都一个德行!”
柳浩风“嘿嘿”一笑说:“我也就好奇而已,男人美成你这样也就是极致了,比你还要漂亮的我却想象不出来,说说看,他长什么样?”
“我弟弟——”一提到云悠羽,龙吟心头一酸说不下去了,柳浩风见状暗怪自己不该多嘴,一时之间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却听龙吟说:“浩风,你的外衣烤干了,赶快换上吧!”
龙吟把烤干的衣服递给他,柳浩风接过去站起身来将上衣披在身上,伸手解开里裤的腰带便要将湿漉漉的里裤脱下了,抬头一见龙吟正盯着自己,顿时尴尬地提着裤子不知是该脱还是不该脱。
按说都是男人没什么好矫情的,但是柳浩风一见到龙吟俊逸无双的面孔便觉得心里直发虚,龙吟玩心大起,偏偏不回避故意盯着他,看他怎么办。
僵持了一会儿,柳浩风转过身去脱下里裤,将自己腿上的水擦干,然后快速穿好了外裤,回头用余光一瞟龙吟,他正一脸平静的低着头往火里添柴,也不知有没有偷看自己换衣服。
龙吟用枯叶在离火堆不远的一块石板上铺成一张简易床铺,对柳浩风说:“离天亮还有两个多时辰,你先来睡一会儿吧。”
柳浩风摇摇头说:“你睡吧,我不困。”
龙吟将他拉过来,按着他坐下,然后说:“叫你睡你就睡,养足精神明天还要赶路!”
柳浩风拗不过他,问道:“那你睡在哪?”
龙吟走道一边,盘膝坐下说:“我打坐养神,顺便添火。”
柳浩风还要说话,却看见龙吟慢慢闭上眼不再理会他,也只得作罢,翻身躺下去侧卧着看着龙吟安祥的面容在跳动的火焰中忽明忽暗,不一会儿便模模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习惯早起的柳浩风在一阵悠扬婉转的箫声中醒过来,睁开眼第一眼就见到龙吟斜靠在洞口,弯起一条腿支撑着正按箫孔的右臂,乌黑的长发慵懒的披在肩头,外面的雷雨已经停了似乎起了雾,夹着大量白气的风随性地将他的里衣吹得鼓起,性感的锁骨若隐若现。
龙吟此时宛如穿梭在云雾间的仙人,美得柳浩风一瞬间似乎忘了呼吸,心似乎随着他的箫声在半天云里徜徉,不知过了多久龙吟的箫声戛然而止,柳浩风回过神来,看见龙吟站起来,略带歉意地对他说:“吵醒你了吧?再多睡一会儿?”
柳浩风摇摇头说:“我每天都是这时候起来的,外面雨停了?”
龙吟说:“嗯,丑时左右便已经停了,现在似乎天晴了,不过林间雾气很重,两丈之外的景物便看不到了,仍然是很难找到出路。”
柳浩风从洞口往外望去,果然见大雾弥漫,一两丈外的树都变得影影绰绰模模糊糊,比昨晚的情况好不到哪里去,只得放弃了寻找出路的打算,心里又忧心柳逸尘和柳如烟的安危,不由得一阵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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