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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句丽王听闻锦绣去军营煮药给水军们治伤的消息,十分欣喜,立即召见了锦绣,一连夸赞了她好几次。
“锦绣,你真是高句丽的福星啊!你把中原的文字和医术带到这里,使得我们的国家更加富足昌盛。如今又心系水军,亲自前往军营煮药,这份心意,实在难得。”
站在一旁的大王孙高罗云,也连忙附和道:“是的,翁翁所言极是。锦绣真的很有本事,所做之事,皆为高句丽的福祉。”
他看着锦绣,眼中满是欣赏。
锦绣听了,脸上微微泛起红晕,谦虚地笑了笑:“王上和大王孙过奖了,我只是尽了一点微薄之力,能为高句丽出一份力,是我的荣幸。”
高句丽王满意地点点头,突然话锋一转,神色变得有些凝重:“锦绣,本王听闻中原人在农耕方面也颇有心得,他们可有什么独到的技巧?你也知道,高句丽冬季漫长,农耕一直是个难题,一到冬天,百姓们只能困守在家中,粮食产量也大受影响。”
锦绣听了,眉头微微皱起,她陷入了沉思。
高句丽的寒冬,的确不好度过。
片刻之后,她抬起头,有条不紊地回应道:“王上,中原有一种名为桑树的植物,用途极为广泛。它不仅可用于养蚕,产出丝绸,进而织布制衣,增加百姓的收入;而且桑叶可供蚕食用,蚕粪又是上好的肥料,能肥沃土地,提高农作物的产量。如此循环往复,或许能使高句丽的农耕状况有所改善。”
高句丽王听了,眼睛顿时一亮:“这桑树真是个好东西啊!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试一试。本王相信,有你在,此事定能成功。”
然话音刚落,高句丽王突然脸色煞白,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身体摇晃起来,险些跌倒在地。
“王上!”锦绣和高罗云同时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搀扶。
锦绣的手紧紧地扶住高句丽王的胳膊:“王上,您怎么了?您不要紧吧?”
高罗云也焦急万分:“翁翁,您到底怎么了?来人啊,快传太医!”
他一边说着,一边和锦绣小心翼翼地将高句丽王扶到椅子上坐下。
锦绣立刻上前为他诊治,宫里的医官也匆匆赶来,一时间,王宫上下风声鹤唳。
*
新罗的冬天,冷得格外彻骨。
大地被一层厚厚的白雪覆盖,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无边无际。
寒风呼啸着,肆意地割在人们的脸上,生疼生疼的。
高贞在泰勇家已经住了半个多月,这段日子里,她的三餐几乎顿顿都是腌菜。
那酸咸的味道,实在让她受不了。
这天,高贞坐在炕头,看着窗外那一片银白,肚子里的馋虫又开始作祟。
她忍不住嘟囔起来:“我好想念新鲜青菜的味道,还有那鲜嫩多汁的肉啊。”
说着,她不自觉地吧唧了几下嘴,似乎在回味着那些曾经品尝过的美味。
泰勇的母亲正在一旁收拾着家务,听到高贞的话,不禁叹了口气:“孩子,新罗土地稀少,而且大多都是坡地,能用来种菜的地方实在不多。一到冬天,地里的菜都被冻坏了,也就只能吃腌菜了。我们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
高贞听了,心中满是疑惑,不解地问道:“那不能挖个荫坑屯足够的食物吗?在我们高句丽,一到冬天,大家都会挖荫坑来储存蔬菜和肉类,这样整个冬天都能吃到新鲜的食物。”
泰勇的母亲闻言,一脸茫然,她愣了一下,疑惑地问:“荫坑是什么?我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呢。”
高贞刚要详细解释荫坑的构造和用途,这时,泰勇从外面回来了。
他肩上扛着一个竹篓,竹篓里装着一些从山上打来的柴火,他的脸被寒风吹得通红,眉毛和头发上还挂着些许冰霜。
泰勇放下肩上的竹篓,拍了拍身上的雪花,看着高贞和母亲,问道:“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高贞一看到泰勇,像是找到了倾诉的对象,情绪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她大声嚷嚷起来:“我受不了了,我要回高句丽,我要吃青菜,我要吃肉。我真的太想念那些美味了。”
说着,她的眼眶都有些红了,那模样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泰勇看着高贞,有些无奈:“高贞,你别着急。你也知道,冬天的路不好走,到处都是积雪和冰层,你一个人回去实在不安全。要是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我怎么向你家人交代呢?”
高贞却不管这些,她此刻满心满眼都是对家乡美食的渴望,根本听不进泰勇的劝告。
她跺了跺脚,大声说:“我不管,我现在只想吃青菜,我都快想疯了。哪怕路上再危险,我也要回去。”
泰勇看着高贞那倔强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安抚道:“好吧,你别急。我去打听一下去高句丽比较好走的路线,等我安排好了,就送你回去。你先安心在这里住几天,好吗?”
高贞这才微微点了点头,眼中的急切稍稍缓和了一些。
高句丽王的寝宫内,厚重的帷幔低垂,将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片昏暗中。
高句丽王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毫无血色,往日威严的面容此刻也显得格外憔悴。
锦绣和大王孙高罗云脚步匆匆地走进寝宫,一脸担忧与关切。
锦绣走到床边,轻轻地握住高句丽王那瘦骨嶙峋的手:“王上,您放心养病。我已经安排人在合适的地方种下了桑树,只要悉心照料,等到桑树长大,就可以养蚕,进而生产丝绸。”
高句丽王听了,微微点了点头:“好,好啊。以后高句丽人也能像中原人一样,自己采桑、纺织衣物,再也不用依赖他国。这都多亏了你,锦绣。”
高罗云上前一步,看着高句丽王,眼中满是关怀:“翁翁,您就安心养病。我和锦绣会竭尽全力,好好守护高句丽,绝不让您失望。”
高句丽王看着眼前这对年轻人,目光中充满了慈爱。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我的身体已经日渐衰弱,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我唯一的心愿,就是能看到你们尽快完婚,这样我就不用再操心了。”
锦绣和高罗云对视一眼,神色皆有些羞涩。
高罗云嘴角上扬:“好的,翁翁,我们听您的。等一切安定下来,我们就举行婚礼。”
锦绣微微低下头,脸上泛起红晕:“王上,您一定会好起来的,到时候,还要请您为我们主婚呢。”
高句丽王看着他们,心中的重担一下子卸了下来,缓缓闭上了眼睛。
另一边,泰勇在冰天雪地中奔波了一整天,满身疲惫地回到家中。
他伸手推开那扇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门缓缓打开。
屋内的温暖扑面而来,让他冻僵的身体有了一丝缓和。
高贞正坐在屋内,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中的物件,时不时望向门口,眼神中满是焦急。
一看到泰勇回来,她立刻站起身来,快步上前:“泰勇,怎么样了?打听清楚了吗?”
泰勇抬起头,看着高贞那急切的模样,轻轻点了点头:“我已经打听好了,明天我们就出发,带你回到高句丽。”
高贞听了泰勇的话,原本黯淡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她高兴地跳了起来,兴奋地说:“真的吗?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泰勇看着高贞那开心的模样,微微上扬嘴角:“嗯,真的。不过这一路不好走,你可得做好准备。”
高贞用力地点点头:“我不怕,只要能回家,再难我也愿意。泰勇,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泰勇摆了摆手,不在意道:“别这么说,能帮到你我也很高兴。天色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明天我们还要早起赶路呢。”
高贞应了一声,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一想到明天就要回到朝思暮想的家乡,心中就充满了期待。
冬日的晨曦,缓缓升起于天际。
山间的积雪,在阳光的照耀下,渐渐融化,滴落成珠,汇入蜿蜒的小溪。
泰勇走在前面,手中握着一把长刀,用力地砍着横七竖八的荆棘和藤蔓。
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雪地上,瞬间消失不见。
高贞紧紧跟在泰勇身后,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脚下,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泥泞的水洼和冰冷的雪水,生怕一个不慎便会滑倒。
随着他们不断翻山越岭,高贞渐渐感到体力不支。
她的脚步变得越来越沉重,像是被灌了铅一般,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终于,在一个陡峭的小山坡上,高贞实在支撑不住了。
她感到一阵头晕眼花,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坐倒在雪地里。
她双手撑着膝盖,喘着粗气说:“泰勇,我好累啊,我真的走不动了。”
泰勇听到声音,立刻回头,关切地看着高贞。
随后快步走过去,伸出有力的手臂,扶起高贞:“我们马上就到山顶了,再坚持一下,好吗?”他的声音坚定而温暖,仿佛在给高贞注入力量。
高贞疲惫地摇摇头:“我真的很累,为什么我们要走这条路啊?”
泰勇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安慰高贞:“这条路虽然难走,但是去高句丽是最近的。而且,你看,风景多美。”
他抬起手指向远处的山峦,阳光洒在白雪皑皑的山巅上,给山峰戴上了一顶金色的皇冠。
高贞苦笑着,声音微弱地说:“风景再美我也没力气欣赏了。”
泰勇拍了拍高贞的肩膀,充满耐心地安慰她:“那我们先稍作休息,恢复体力后,再继续赶路如何?”
说完,他从背篓中取出干粮和水壶,递给高贞:“吃点东西吧,补充一下体力。”
高贞点点头,有气无力地接过干粮:“嗯!”
她努力地咬了一口干粮,慢慢咀嚼着。
高贞和泰勇就这样安静地在清新舒适的山间休息。
高贞吃了些食物,喝了水,感觉体力恢复了一些。
她慢慢地站起来,伸展了一下筋骨,活动着酸痛的四肢。
泰勇见状,关切地说:“我背你走吧,这样你能更轻松一些。”
说着他背对着高贞,蹲下身子,做好了背她的准备。
高贞有些犹豫,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心中既感动又有些不好意思。
但最后,她还是缓缓趴在了泰勇的背上。
泰勇稳稳地站起身,双手紧紧托住高贞的双腿,开始向上攀登。
高贞紧紧地搂着泰勇的脖子,脸贴在他的背上,感受着泰勇有力的心跳。
她从未感觉如此安心和舒适,这种莫名的安全感让她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笑容。
泰勇背着高贞继续向上攀登,他们的身影在山间被阳光拉得越发修长,一步一步,向着家的方向走去,直到再也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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