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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一不可
修霁和花琦,冰杰回到原处时,发觉美丽如绿丝绒一样的草地一片狼籍,小王爷趴在草地上,双眼翻白人事不醒,不远处斯辰也坐在地上手握心口,脸色惨白,神情痛苦之极,而花玥已经不见踪影。三人正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忽然一队人马向这边走了过来。
花玥自已先回了家,跟谁也没提这事。谁知到了晚饭前后就出了事。家人来房中请花玥到前厅去,花玥不明所以,跟着家人到了前厅才知道出了大事,娇儿和修霁等四人被王府的人抓了起来,王爷派来的上千士兵将庄园围了个水泄不通。
花愆大刺刺的坐在前厅正中的太师椅上,神色冷然,厅外乌压压一片王府的士兵,手中都拿着明晃晃的刀剑,他却视而不见,只将目光定在面前站着的两位盔甲鲜明的将军身上,淡淡的声音不带出半点情绪:“忍冬怎么没来?”
看坐于厅上的布衣男子大胆叫着王爷的字,堂下站着的王爷的亲信将军却不敢反驳,有意忽略对方语气中的不敬,毕恭毕敬地回答:“王爷在照顾小王爷,命小将请花爷去王府一趟。”
站在门口的将军属下听自家将军对一个草民说话如此客气,若不亲耳听到,真的是想也不敢想。将军那火暴的脾气,就是面对王爷,说话也不曾如此诚惶诚恐。
“请客是这么请的吗?”浓黑的剑眉中杀气无形,却足以让人胆寒。
将军的声音都有一丝轻颤:“花爷恕罪,只因小王爷情况不好。大夫和巫师全都束手,王爷都快急疯了。王爷无子,只有这一个侄儿,当真是爱如眼珠一般,才会让小将等来请花爷的。”
见来将言语恭敬,花愆神色欲缓,道:“王爷舔犊情深,花某也不与他计较了。你马上带着你的人离开我的庄子,我只当此事没有发生过。”
将军脸色一变,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想了一想计上心来,深施一礼道:“既然花爷这么说,小将只得遵命,只是贵府的小姐公子还在王府做客,花爷若是不去,怕王爷舍不得让他们回来。”
“你敢威胁我?”花愆心里怒极,面上反而绽出一个笑容。
“小将不敢!可——王命难违!”将军力持镇定,身后全是他的下属,若是在他们面前露出惧色,他多年的威名一朝扫尽。但是要在花愆面前保持慎定,难度的确超过了他的能力,他只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一些,脸上却露出哀求之色。好在他是背对着士兵们,除了花愆,没人能看到他的表情。
花玥就在此时走进了前厅,刚才听仇姨说,皇后娘娘听说修霁被人抓去了,一着急就晕了过去,娘亲正在照顾她,不能前来,以父亲的个性,若是好好商量还有余地,现在对方又是扣人又是派重兵上门,断断难以善罢干休,所以他加快了脚步匆匆赶来,果然一进门就感觉到里面的空气几乎凝固。他眉峰一挑,先冲着那股戾气最强的地方行了个礼:“爹爹!”
花愆见到儿子来了,神情却无半点缓和,只是道:“你带弟妹们出去玩,怎么自己一个人先回来了?”
花玥道:“是孩儿的错,请爹爹让孩儿自己来承担所有后果。”
花愆听儿子说话极有担当,心下安慰脸色好了一些:“好吧,此事就交给你。”给儿子更多的历练,是他一向的作风。
花玥淡然回身,面对那位王府将军:“请带路,我要去王府接回我的弟妹朋友。”
那将军一怔,不禁应道:“是!”
“斯辰哥哥,你不要紧吧?”花琦焦急地询问着。他们现在在王府的客房里,外面守着的全是王府的人,王爷倒也未曾亏待他们,把他们关在最好的客房中,好吃好喝的待着,只是不能出房门一步。
斯辰冷冷的挥开花琦的手,只是一个极简单的动作,他却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花琦并没有被他浑身的冰冷吓退,急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难道是病了?”
斯辰不语,只是艰难的将身体又往床里的角落处移了移。花琦倒了一杯茶给他:“喝点热茶吧。”他全身冷得可怕,一定是病了。
今天的斯辰大哥看着跟以前不太一样,以前他虽然也是冷冷的,但总能不经意的显露出一些温柔来。比如,从来不喜欢任何珠宝的他,却会送她一些女孩的首饰。虽然每次送东西,他都是面无表情随手递给她,但花琦看得出,他能做出这样的举动,其实是很难的。所以看着斯辰苍白若死的面孔,她不能不担心,守在他的床前送茶递水。可惜她的能力也就只能到这一步,斯辰到底得了什么病,她是一点也不清楚,就更谈不上救治了。
斯辰伸出手,似乎要去接花琦手中的杯子,花琦暗暗松了口气,谁知他手一挥,打翻了花琦手上的杯子。热水洒在了花琦的手背上,她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冰剑一听到花琦的声音,急急冲了过来,一把握住那只烫红的小手不停地轻轻吹气。
好在那茶水并不很烫,冰剑冲斯辰怒道:“你干什么?”上前就想挥拳。
修霁连忙拦住了他:“现在是我们同舟共济的时候,不能任性。”回身对斯辰道:“斯辰,小王爷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总要告诉我们才行。大家心里有数才好对付。”
斯辰冷哼了一声,不但不回答,连眼睛都闭上了。修霁勉强压下怒火,冰剑和花琦都是孩子,只能由她来担当了,当下冷冷的哼了一声:“你不想说我也没办法。不过人家王爷不见得没办法。到时你这个冰清玉洁的样子也装不下去了,若不想被人拖着像死猪一样在地上走,还是老实把发生了什么事情说出来,大家一起商量一下怎么办才好,就算要串词,也要先做些准备。”
修霁这三年时光可不是白过,因为花玥双眼不便,她就是他的眼睛,三年来,给他念书,算得上博览群书。花玥喜欢看的书又多又杂,看完后还要和她讨论一二,三年下来,修霁的见识心机着实长进了不少。
冰剑听修霁这么说,只得暂时罢休。斯辰听了这话,神色也略略有些松动,犹豫了一下才勉强开口:“那小王爷是中了我的法术才会神智不清。”
“你为什么要对他用法术?”修霁问道。
斯辰冷笑一声:“我的法术岂会浪费在这种庸碌之人的身上?是他不自量力,在我施法时闯进我布下的法阵中,又因为心地不纯,意志不坚,才会受法术侵扰。”
冰剑惊问道:“你不是对他用法术,那是对谁用的?”刚才没有看到花玥,他已经觉得很惊讶,听了这话,立即就想到了他。刚才那里只剩他们三人,既然斯辰针对的人不是小王爷,一定就是花玥了。
一听到花玥,修霁和花琦都紧张了起来,修霁正色道:“斯辰,花玥到哪里去了,你快点说实话。”
斯辰脸上是淡淡的不屑:“他是他,我是我。他去哪里,你们问我做甚?你们若真的担心他,怎会一个个跑得不见?”
冰剑听了这话再也忍耐不住:“你若是敢害玥儿哥哥,我定饶不了你。”说着伸手去揪斯辰胸口的衣服,斯辰脸色一变,用尽全身的力气一闪,他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虽然勉强躲开冰剑这当胸一抓,却立即换来一阵狂咳,几人眼睁睁地看着他在剧咳中脸色由白转红,又渐渐变成了紫色,花琦最紧张斯辰,急得一掌推开冰剑:“你要做什么?没看到斯辰哥哥病着呢吗?”
说话间,斯辰咳得一口气接不下来晕厥了过去。修霁一见,立即道:“别说了。快救醒他。”
冰剑上前在斯辰身上几处穴道戳了几下,斯辰这才缓过这口气来。听他低呤之声颇为痛苦,花琦脸色也不好,冰剑委屈地道:“我也没做什么,只是担心玥儿哥哥而已。”
修霁正色道:“你不用为花玥担心。任何人跟他在一起,要担心的都是那个人。更何况,斯辰是绝对不会伤害他的。”说着又对焦急的拍着斯辰后背的花琦道:“娇儿,你快放平他。让他自己慢慢顺过这口气来。你这样拍他,反而对他不好。”
花琦听了这话,才放开手,但仍担心地问道:“修霁姐姐,真的无妨吗?”
修霁笑笑,心里也没底,但面对花琦信任的眼神,她也只能点点头让花琦安心。
花琦见修霁点头,刚刚放下些心来,斯辰却开口道:“何必骗小孩子。历代斯辰都是年少而夭,我大限已近也不能再连累你们。等下王爷来了,我就把事情与他说清楚,与你们无关,让他们放你们回家去吧。”
斯辰的话让几人一怔,细看他的面容果然与平日的苍白大不一样,往日他的脸色虽然极白,却若玉石一般泛着淡淡的光泽,而如今那层光泽已经黯淡,从皮肤里露出一股青气,长长的眼睫似乎稀疏了不少,无法挡住他眼底波澜,若溺水的人却捉不住一根树枝一般的绝望。忧伤的感觉让三个涉世未深的少年男女都有些怆然,好像忽然感受到生命的脆弱无常。
斯辰只比他们大几岁,他们若春天的小鸟生机蓬勃,他却似秋蝶既将枯萎成灰。心软的花琦早已红了眼圈,拉着斯辰道:“斯辰哥哥,不会的。你会好起来的。”
斯辰摇头,看向花琦的目光中难得有了些温度:“这是天命!历代斯辰无一例外。”
“青天白日的,没事在这要死要活的做什么?”门外传来的声音让屋内几人都神色一振。
花玥静静地听完了事情的前后因果,沉吟了一下问斯辰:“小王爷所中的法术能解吗?”
斯辰苦笑一声:“我现在已经这个样子,再难凝聚半点灵力,又怎能为他解开法术?”
花玥看不到斯辰的样子,嘲笑道:“怎么回事?一会功夫未见就要死要活的。下午施法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我都差点着了你的道。”
斯辰脸色微变:“我拼了性命用灵力来唤醒你,你不领情还来嘲笑我。请带着你的弟妹走吧。王爷那里我一力承担,不会拖累你们的。”
花琦急忙拉住花玥:“哥哥,我们不能丢下斯辰大哥,我们一起被抓来,就要一起离开。”
花玥见妹妹急得不行,淡淡地笑了:“谁告诉你我会丢下他的?放心吧。”又回头对斯辰道:“除了运用法术,就没有别人办法把小王爷唤醒吗?”
斯辰咬住唇不出声,脸上明明白白有负气的痕迹。花玥一挑眉,修霁在旁边一看到他这个动作,就知道他又起了捉弄人的心思。但斯辰如今这般模样,怕是经不起他的捉弄,修霁虽然很讨厌斯辰,到底不忍心,连忙提醒道:“花玥,斯辰好像病得很厉害,要是不马上找大夫,只怕真的不好了。”
花玥心中有些不信,伸手捉住斯辰的手,轻轻一搭,脉象果然衰弱之极,脸色也慎重了起来:“必须马上去看大夫,迟了就来不及了。”
斯辰哼了一声想挣脱他的手:“说得容易,王府的人会让我们离开吗?还是把我留下,王爷也许会放了你们。反正此事本来就与你们无关。”
花玥冷笑一声:“花家哪有弃朋友生死于不顾的人。我今天定会带你们四个回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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