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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
食女激动道:“我呢?把我的契约还给我!”
“还有我的。”
“我的。”
“我的。”
。。。。。。
异口同声,响彻天际的呼唤声,如排山倒海,势如破竹一般。
白夜轻轻一笑,又是大手一挥,就见像是一面带金色绣花的薄纱笼罩在了诸妖头顶,只待金光散去,无数条金色的光线从他们额间飘出钻进白夜的额间为止。
群妖激动万分,左拥右抱,高声欢呼:“我自由了,自由了!”
白夜看着他们喜极而泣的模样,也带上了淡淡的笑意,离殇一直默默地关注着他,在看到这一幕之后,他才发现,他终究是理解不了他,终究是不能为他排忧解难。
欢呼过后的沉默来的很快很快,比预期中来得还要快。
地魔喊道:“我们已是自由身,此事过后,我们各凭本事,各抒己身。”
“对,往后的生活我们要自由自在,活出自我。”
白夜又问:“敢问诸位,是否要跟我一同剿杀邪物?”
“愿意!”近乎异口同声的回答,就连食女这个一身反骨,变态的妖也高声喊道“愿意”,就更不用说本来就是为了除邪物而来的地魔和其他妖们了。
离殇无法置信,惊喜地望向了白夜,而白夜依旧是淡淡地笑着,像是看不到一点儿忧伤和担忧一样,但谁又能想到他的心里刚才是多么的失望,无力呢。
远在对面小山上的冯映竹自然听到了那振奋人心的声音,也自然是感受到了来自于离殇的激动和兴奋。
他像是此前的每一次等候离殇那般,又静静地站在那棵大松树下,许久,才化成一阵风离开了,连带着将他和离殇之前日日饮酒的那个院子也带走了。
往事随风,总也不过是说说罢了,又有谁能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呢?想来只要是生命,都会知道情难自抑,又难自愈。
苏牙没有勇气再面对木香,故而一门心思都放在了剿杀邪物上,可是谁能想到冯映竹此举不是像对付月城那般,而是捉住了他们的软肋,“木香”。
木香正在逗她怀里的阿毛玩,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还以为是小蘑菇:“你看阿毛多萌啊,四条腿又短又粗,眼睛还可怜兮兮的,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呢。”
“。。。。。。”
“小蘑菇,你怎么不吭声?”木香说罢,疑惑地转过了头,就见冯映竹浅笑着望着她。
她登时就觉不妙,下意识就要喊叫,却是被他的某一根手指戳了下额间,就浑身无力,晕了过去。
苏牙虽然极尽克制着自己对木香的想念,但耐不住心底的思念像是洪水一般将他浸没,让他越是想要逃避,越是沉不住气,越是告诉自己要冷静,越是像点着火的烟花一样,迫不及待地要去绽放。
红枫瘫着脸,不时瞅他一眼,将他心中的情绪尽收眼底。
城楼下的兵将训练有素,气势浩天。
红枫最终开口说:“王上,大战在即,有些事还需尽早解决,免得留下遗憾。”
苏牙望着远处白茫茫的天际,哀叹一声,问:“爱我的人我不爱,我爱的人又不爱我,你说这是为什么?”
红枫的双眼一直对着城楼下的士兵,幽幽而道:“‘情’字最是难解,古来一直如此。情总是在不知不觉中生起,又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但年华有数,问心无愧最好。”
“‘自古多情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苏牙释怀般又叹了口气,“强扭的瓜不甜,适可而止。”就离开了。
小蘑菇寐了一会儿醒来时,就找不到木香了,连带着木香喜欢的那只狼不狼,狗不狗的阿毛也找不见了。
他以为木香被苏牙叫走了,就准备去找苏牙,却是一转身就见他背手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木香呢?”小蘑菇脱口就出,还歪着脑袋瞅了瞅苏牙的身后。
苏牙的心头紧了紧:“你这话问错人了,不该是我问你吗?”
小蘑菇站端正,狐疑地看向了苏牙:“木香不在这里,没跟我在一起。”
苏牙心生不妙,脸沉了沉,急忙问:“此话何说?”
“我从屋里出来就不见她了,还有阿毛,我也没听到呼救声。。。。。。”
苏牙的脸色阴沉到可怕,一转身就要离开。
小蘑菇飞快跑上去:“别不是你恶人先告状。。。。。。”话还未说完,就被苏牙一掀而飞,甩到了一边。
苏牙一边向宫外走去,一边向四周望着,感受着木香的气息,然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气息中却独独没有木香的气息。
苏牙想不通她怎么可能会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呢?
然而事实却胜于雄辩,她确实不在狼宫了。
苏牙刚走到红枫身边,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天空中就飘来了一声惊悚,诡异的声音来。
“尊敬的狼王,您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谁吗?好,我给你一个机会。明日这个时候,无水河畔见,哦,那个叫‘木香’的姑娘抱着她的狼崽也在我身边。记得赴约啊!”
苏牙的眉眼间飘过了一层阴暗,一飞向那团黑气飘了去,却是还未飞到黑气前,黑气就荡然无存了。
苏牙气的抓狂不已,却是又无可奈何。
小蘑菇偷偷跑到城楼上,恰巧瞅到了苏牙游走在爆发边缘的狰狞,恐怖,一时吓得就定在了原地,像是都忘记了呼吸一样。
冯映竹势必要搅动的妖界天翻地覆,无一日安宁,他也向白夜留了口信。
白夜正在同群妖商讨剿杀它的计划,听它说明日在无水河畔决斗,一时都亢奋,激动了起来。
只是它说的有礼物要送给白夜,是什么意思?
白夜想不明白,群妖自然也不明白。
但食女问了:“白夜,你别不是耍我们玩呢吧?那家伙为什么说给你留了‘礼物’?是什么意思?”
“是啊,别不是要收拾我们,给我们下的套?”
“是啊,若是真想让我们归顺,您直说就好,我们之中也是有大部分愿意归顺于月宫的,您大可不必这样做。”
群妖一个个带着疑问,期盼的眼神瞅着白夜,像是在说你赶紧给我们一个交代呀!
地魔到底是见过世面,不急不躁,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望着白夜,像是在等待,等待白夜这个妖王会如何解决这等棘手的问题,会不会有他祖宗那么游刃有余。
白夜淡淡地扫视了一眼群妖:“诸位,我白夜做事光明正大,是就是,不是就是不是。我已摧毁了同诸位的契约,诸位不信我,自可当下就离开,我白夜定不会挽留。”
群妖开始议论纷纷。
地魔道:“是男人的就利索些,莫要叽叽歪歪。想留,想拼一把的留下,怕死,不想惹祸上身的,赶紧滚蛋!”
群妖安静了下来。
一直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的碧眼,此时站了出来:“各位,如今是妖界生死存亡之际,诸位还当明了何为重要,莫要自个内讧给妖界带来无法规避的伤害来。还有,我家主人生性寡淡,无欲无求,对什么妖王之位一点儿都不稀罕,所以诸位不要侮辱我家主人,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还有,你们就算不去拼,我家主人也定会拼尽一切守卫好妖界,守护好妖界的生灵。”
群妖安安静静,无一人交头接耳。
碧眼走向白夜:“主人,我们愿意追随您,保卫妖界,守护妖界生灵。”
“保卫妖界,守卫妖界生灵。。。。。。”呼唤声此起彼伏,一声高过一声。
“好,明日一早向无水河畔出发!”
“出发,出发,出发!”
声势浩大,所向披靡像是已经发生,只待胜利的到来。
离殇的双眼却是不经意间望向了远处的山尖,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有没有听到这里的声声呐喊?有没有想念他?有没有想过跟他一起去无水厮杀?
群妖已散,碧眼跟在白夜的身后已经远去,而他,还在遥望远处的山峦,想象着“他”的音容样貌。
他多么想飞到“他”身边,同“他”做一场有来期的分别,可是他又不能这样做,大战在即,他不能三心二意,他要将一颗心都放在对敌和保护主人的安危上来。
是以,叹息才能是他眼下能做的。
离殇长叹短叹几番,终究是在夜色来临之际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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