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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
江哲继续说道：“我今天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这么久以来，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付出，还有我。你以为的很多偶然或者无心的事情，都是我刻意做的。但是如果你问我有什么理由这么做，我说不出来，我只知道，这是我想做的。”他的双手无意识地张开，又无力地垂下。
她抬手拭去面庞上的泪水，试图以他的视角理解他所说的话，却不知为什么，自己开口却变成了一句刺耳的话：“那我现在很想你留在我的身边，你做得到吗？”
“如果我有选择的余地，我一定会在你身边一步也不离开。但是我没有选择，我必须去美国才能解救乔如。”
“你以后再也不见她，可不可以？”
江哲沉默了片刻，轻叹口气问道：“如果你换做我，你会怎么办？”
“我不是你。”
“可我想了解你的想法。”
陈蒹像是坠入极寒的深渊，全身都感到冰凉刺骨，她的眸中不再含泪，取而代之的是灰蒙的黯色：“在我看来，你开始一段关系的时候，就已经预设了结束的时间。其实你想做什么样的人，我都没有权利去干涉指点。但是，我完全无法认同你，我发现我喜欢的是想象中生活简单、有正义感的你，可却不是真实的你。所以，我们好像没有什么继续下去的必要了。”说完，她深深叹了口气。多么熟悉的剧情啊——在斯里兰卡的酒吧舞池中，在以色列山顶的落日余晖下，还有此时此地此景，原来兜兜转转，不属于自己的，终究强求不得。如果他们之中有任何一个人愿意放弃追逐，那么也许两个人的痛苦和遗憾也会少一些吧。她不知道他怎么想，她不后悔，曾经动人的时光仍然足够温暖，能伴自己渡过日后的岁月严寒。
江哲直直地盯着她，半晌才眷恋地问道：“我们完全没有可能了吗？”
陈蒹不忍开口，只是摇了摇头。
“好，我明白了，”江哲竭力稳定着自己的心绪，“我们以后，还是好朋友，好拍档。”他捉起筷子，不顾形象地向口中塞满食物，大口地咀嚼，却觉察不出半分味道。一刻钟后，他起身说：“我去买单，你等我一下。”
直到背过她去，他的眉目之间才满是哀戚，他抽了抽鼻子，用冰凉的空气让自己清醒一些。他走向结款台，从钱包中掏出信用卡交给服务员，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定在钱包夹层的照片上，艰难地用快要失去知觉的手取出照片，把它翻到背面，又放回夹层中。
“嗨，江哲。”有人拍了拍江哲的肩膀，他本能地将一切情绪迅速掩饰，回过头来，原来是骆崎。
“骆崎哥，这么巧。”他扯出一丝勉强的微笑。
骆崎带着真诚的笑意道：“我和几个在区块链领域的朋友聚会，你一个人来吗，要不要一起？”
江哲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看向他们用餐的位置，座位已经空空荡荡；他慌张地用目光捕捉餐厅里的身影，却没有一个属于陈蒹——她已经先行离开，就连一句郑重的再见都没有留下。他怅然若失地回应道：“我还有事，先走了。”他收下服务员递回的信用卡，无暇再顾及面前的骆崎，向楼梯口走去，脚步踉跄，甚至还差点摔倒。五道口的街景霓虹闪烁人群熙攘，流浪歌手在平台上散漫地拨动吉他吟唱歌曲。
他启动汽车，直直地向北大宿舍区驶去。他将车停靠在较远的地方，从车里取出一包烟，走到陈蒹的宿舍楼下，走到不易被发现的暗处，点燃一根烟深深吞吐，又抬手拨通号码：“兄弟，我，江哲，我现在在你们北大园子里呢。有个事要麻烦你，你帮我找个人……”
直到抽完半包烟，陈蒹纤瘦的身影才出现在他的视线中。她进入宿舍楼内，不过几分钟，她宿舍传出暖黄色的灯光，他偶尔能看到她的影子投在窗帘上，忍不住嘴角漾起笑意。整包烟将尽，他才收到一个简短的讯息，指引他走向邱德拔体育馆。
江哲的北大兄弟带他进入乒乓球训练场，满脸笑意地指着不远处一个穿橙色运动衣的男生说：“老大，那个人就是钟思琪男朋友。您找他什么事儿啊？”
“谢了。”江哲拍了拍北大兄弟的肩，径直向前走去。
橙衣男生正在专注地打乒乓球，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事物。江哲伸手夺过橙衣男生的球拍，冷面问道：“你是，张一峰？”
橙衣男生直起身子，看向这个奇怪的陌生人，身高的原因让他不得不仰视那个人：“我是张亦枫。你找我吗……”他话还没说完，江哲就狠劲将他推倒在地，握紧拳头向他重重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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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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